第四章 欺辱
2.12
人走茶涼的道理，常岄知道的比誰都清楚，卻沒想到經過了這麼多年，在她「身死」后，自己曾經府上的人竟然被人欺辱至此！
她竟……無用至此！
常岄看著滿身污糟的人，指尖狠狠攥緊到手心。
「姑娘！」夏桃趕緊上前掰開常岄攥緊的手指，只見那指甲已經摳到了手心中，隱隱已經滲出了血。
夏桃抬頭看著常岄的神色有異，是她不曾見過的模樣。
「沒事，你先看看她。」常岄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的冷意給掩了下去。
她將手中的人挪到了夏桃的懷裡，自己站起來看著那幫大漢。
夏桃趕緊拿出手絹將懷裡人的臉蛋擦了擦，又讓車夫把外衣脫了，給她裹上，然後狠狠地罵了一句：「一群狗東西！」
「小丫頭怎麼說話呢。」那幫大漢聽著夏桃罵人，又擼起來袖子準備沖著夏桃去。
「誰給你們的狗膽！」常岄沉著聲音，擋在了夏桃的前面。
那幾個大漢只這一聲就怔愣在了原地：這個小姑娘，好像很不好惹的樣子，難不成是什麼達官貴人的親眷？
他們可惹不起。
其中一個大漢站了出來：「這位小娘子，不知你是什麼身份，但請你不要耽誤我們奉命辦事，公子若是怪罪下來，兄弟們也討不到好果子吃。」
常岄冷哼一聲：「公子？哪家公子？我倒要看看，你們是奉了誰的命，竟然在大街上強搶民女！」
那大漢倒也不怕報出名號：「我家公子便是段大人的獨子，段洪。」
「哦，是他。」
聽到這個名字，常岄倒是不意外。
段洪這個人常岄是知道的，他這個人在外自稱段公子，平日里就愛做一些強搶民女逼良為娼的事，聽說他後院的小妾他自己都數不過來。
他如此胡作非為，仗的不過是他爹段有為的勢。畢竟他爹可是林相衣面前的紅人，聽說林相衣家中的奇珍異寶多數都是段有為搜攏而來。
只不過段洪欺男霸女竟然欺負到了常岄的頭上，他可真是膽子大的升了天！
「有我在今日你們這差事是辦不成了！人我帶走了，若是段洪有意見，便讓他來謝尚書府上找我對峙！」
常岄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不再是禮部尚書了，雖是官宦人家的女兒，可在外惹事總是不好的，就算自己想要發作，現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
常岄遞給了夏桃一個眼神，讓夏桃扶人先上了馬車。
大漢們想攔，但卻被常岄的一個眼神制住。
「聽好了，人我帶走了，誰敢多伸一下手，且試試看！」
說罷，常岄轉身上了馬車，令車夫駕車回府。
只剩下那群大漢在街上面面相覷，最後由一個人跑了回去，向在酒樓里正在喝酒的段洪報信。
「什麼？！」段洪狠狠地將手中的酒杯摜到地上，酒杯瞬間四分五裂，嚇得大漢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公子息怒，那小娘子確實是讓公子到謝府提人。」
「謝府？」段洪眯了眯眼睛，「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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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裡，常岄看著縮在車角的人，心中不住的心疼。
她想上去問一問，但卻不知道怎麼開口，最後還是夏桃憋不住問了出來：「小娘子，你家在哪兒啊，是怎麼惹上的那群惡霸的啊？」
「我叫姜果，是禮部尚書府上常大人的侍女，今日多謝姑娘搭救，姜果感激不盡。」
姜果說著，便要在車上就給常岄跪下，常岄順勢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沒讓她跪下去。
常岄狠狠地抱了她兩下之後，這才將人扶回位置上。
「是常大人府上的啊……」聽到常大人，夏桃有點可惜，然後又憤怒的說：「常大人是個好官，若是讓她知道她府上的人被人這麼欺負，說不定會氣成什麼樣子！」
姜果抽了抽鼻子：「那段洪之前到我們府上為我家大人弔唁的時候，不知怎麼就盯上了我，前幾次請我回去不成，這次竟然叫人來硬搶。」
常岄皺了皺眉：原來姜果是這麼被段洪盯上的！
「你不用擔心了，有我家姑娘在，定不會讓你受委屈。」夏桃坐在姜果的身旁，幫她撫了撫後背。
「已經非常感謝了，不敢再叨擾姑娘，麻煩姑娘將我送回府就好。」
常岄皺眉，趕緊道：「那之後呢？萬一要是段洪再來找你怎麼辦？」
姜果緊了緊衣服：「那便之後再說吧，要是因為姜果的事連累到了姑娘，姜果於心不安。」
姜果跟了常岄這麼多年，常岄最是知道她的性子。
姜果雖然長得甜甜的，像個熟透的小果子，但若是做了決定，誰都改變不了。
常岄深深地看了兩眼姜果，點了點頭。
馬車在常府停下，姜果對著常岄深深拜了一下，然後將外衣脫了還給了車夫，這才抱著肩膀一步一踉蹌，慢慢地往回走。
常岄看著姜果的背影，內心絞痛，卻什麼話都說不出。
「呸！那個段洪真不是個東西！多少好姑娘都被他給糟蹋了！」夏桃惡狠狠地罵著。
常岄閉了眼睛，不敢再看姜果的背影，她無力的靠在馬車上，這才將眼中的眼淚給逼了回去：「走吧，回府。」
「姑娘今天也累了，我們趕緊回去吧。」
常岄一路上都閉著眼睛，夏桃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也不敢吵，直到馬上要到謝府門外，夏桃才輕輕的「咦」了一聲。
常岄掐著時間，約莫著也要到了，便出聲問道：「怎麼了？」
「姑娘，府里好像來人了。」
「什麼人？」
夏桃搖搖頭：「不知道，不過這馬車這麼華麗，肯定是個大官。」
常岄本不是好奇的人，但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於是她掀開帘子向外面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夏桃口中那駕華麗的馬車。
不光華麗，還很扎眼！
降紫車簾用金線綉著紋路，馬車四角墜著金色流蘇，車頂是用金漆刷的，連牽引的馬都是正宗的汗血寶馬，里裡外外盡顯奢華二字。
如此招搖過市，除了林相衣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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