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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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岄跟著謝夫人到了成衣鋪挑了好幾件衣服，一路上常岄都任憑擺弄，畢竟她的心思根本就沒在衣服上。
那劉獻跪在首輔府已經好幾日，劉知那老身板在大理寺會怎麼樣，常岄也說不好，但如果劉獻要是再跪下去，估計整個人都廢了。
劉獻是陛下看重的人，說不定林相衣就是故意折磨他的。
直到回去的路上，常岄都想著這事。
謝夫人在馬車上挑挑揀揀剛剛買來的成衣，還是有點不滿意：「琬琬，等回去之後娘再叫人來給你做幾件吧，這些衣服感覺都不是很合身。」
「嗯嗯，娘你做主。」
常岄算著時間，看著馬車馬上就要路過首輔府，先叫住了車：「停下！」
謝夫人愣了一下：「琬琬怎麼了？」
「娘我忽然想起來要買點東西，你先回去吧，夏桃跟著我就行了。」常岄說罷，撩開車簾便下了車。
謝夫人看著常岄的背影，忽然喃喃道：「總覺得琬琬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呢……」
常岄帶著夏桃拐了幾個彎，這才繞過謝府的馬車，溜到了首輔府的門前。
她在轉彎處看著在門前跪著的劉獻，他的嘴唇已經乾裂，臉色慘白，早就沒了少年風氣。
常岄暗罵了一句林相衣不是人，然後讓夏桃把剛剛買的水給他拿去。
不喝水不吃飯，劉獻這是打算熬死自己換他爹一命嘛！
夏桃拿著水蹲到了劉獻的面前：「小公子，這是我們姑娘給你的水，你快喝了吧。」
劉獻神志已經微微模糊，他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夏桃，是他不認識的人，於是搖搖頭：「不用了，不知道是哪家小姐的好意，劉獻心領了。」
劉獻倔強，夏桃也拗不過他，只好轉頭去看常岄。
常岄嘆了口氣，只好自己出來，蹲到劉獻的對面：「劉獻，你清醒一點！你在這裡跪求林相衣根本沒有什麼用，他可不是什麼心軟之人。」
劉獻抬眼：「你是？」
常岄頓了頓，說道：「我爹是戶部尚書謝承。」
「原來是謝小姐。」劉獻多時未喝水，如今只是多說了幾句話，嗓子便幹得厲害，「多謝謝小姐關心，我爹如今被關在大理寺生死不明，我無法入內無人可求，現在即便是下策，也要試一試。」
常岄的眉頭擰成了麻花：「即使是親者痛，仇者快？」
「對，劉獻別無他法。」
常岄本想著讓劉獻去宮內找陛下，可她忽然想到陛下雖然著意劉獻，可到底現在他也沒有個一官半職，無法出入皇宮。
更何況工部尚書被革職，這事雖是林相衣的命令，但到底是陛下下的聖旨，陛下不可能不知。
真的是劉獻所說得別無他法，唯有下策。
「這事說到底你們也是為我所累，林相衣他不過是遷怒，又跟你們沒什麼干係……罷了！」常岄低聲呢喃了幾句，然後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抬頭，對著夏桃說道：「夏桃，你把手裡的水餵給他，哪怕是用灌的也要讓他喝下去！」
「姑娘你這是？」夏桃看著常岄起身，走到首輔府門前。
「去試試林相衣到底是有多在乎沖喜這件事！」
常岄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自己親自敲響林相衣的門，在這之前，她可是對這扇門避之不及。
昨日她剛罵完林相衣厚臉皮來謝府蹭飯，今日她便要登門造訪。
這風水輪流可真是轉得快！
常岄幾步走到首輔府門前，對著侍衛道：「我是謝琬怡，要見你們首輔大人。」
過不多一會，嘯封便出來親自迎了常岄入府。
「首輔說，日後若是謝小姐再來，不必再攔，可直接入內。」
「是！」
常岄聽著嘯封對身後的侍衛吩咐，心裡忽然湧起了一番說不清是什麼的滋味。她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跟林相衣扯上除了死對頭以外的關係，更沒想到過自己會在他這裡得到什麼特權。
林相衣向來討厭外人入府，非請不能自來，如今她竟可以出入自由，感覺……有點怪。
但還不等常岄細想，她便看到了林相衣。
他的首輔府比起謝府只更加奢華，只不過這分奢華卻不失雅緻，毫不俗氣。果真家如其人，一樣的斯文敗類。
如今他正在一處園子內臨湖而立，對景作畫。
水面上波光粼粼，那日光像銀箔一樣灑在他的臉上，他一身白衣常服，頭髮簡單用玉簪束了起來，沒戴發冠，隨性自然。
他手中的玉筆在他看見常岄之後，隨手扔在了筆洗里，抬眸對著常岄笑道：「你快來看看，本府這畫如何？」
常岄看也不看，直接敷衍：「不錯。首輔大人的墨寶自然是抵萬金。」
「既如此，便送給你吧。」林相衣得了常岄的誇，笑意直接飛上了眉梢眼角，他親自將那畫卷了起來，遞到了常岄的面前。
常岄卻根本不接。
林相衣抬了一下眉，然後便看見常岄直愣愣的在自己面前跪下。
常岄矮了林相衣半截，也沒什麼臉不臉面的，她直接說明來意：「請首輔大人放過工部尚書劉知。」
林相衣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常岄，忽然冷笑了一聲：「謝小姐這一身專門氣人的本事，可真是眼熟啊。」
常岄都進來了，也都跪下了，她根本不管他生不生氣，只重複道：「明陽宮失火一事與工部組織建造明陽宮無關，請首輔大人饒工部尚書一命！」
「這樣……」林相衣將手裡的畫放到桌子上，也沒讓常岄起來，自己慢悠悠的端起桌旁的竹葉茶喝了一口，好像真的在認真的想常岄的提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幽幽的開口，語氣令人捉摸不透：「那門外的劉獻跪本府，是因為他爹的生死在本府手中，他為了他爹跪一跪本府也是常理。」
林相衣將手中的茶杯放下，半蹲在常岄的面前，抬起她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他的眉梢眼角還在笑著，但眼中卻漸漸的沒了溫度。
「就是不知道，你這一跪，又是為何？」
作者有話說:
很好，首輔大人生氣了（微笑）
常岄：在死亡邊緣來回蹦躂（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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