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宴會
6.35
那天的相親，因為林相衣的到來不歡而散，接下來的兩年，每次劉獻看到常岄都迅速把頭低下，不敢正眼看常岄。
一個少年的相親初體驗，就這麼被林相衣給禍害了。
想到這常岄就氣不打一處來，她瞥了一眼林相衣送過來的畫，打都不打開，直接氣哼哼的扔到一邊。
「姑娘，這畫你不打開看看？」
「直接燒了吧。」省得礙眼。
夏桃愣了愣，有點為難：「這不好吧，畢竟是首輔大人的畫，要是讓他知道了說不定會生氣的。」
「那就留著吧。」常岄鑽到被窩裡，只露出一個腦袋尖尖，「他的畫還值不少錢的，要是哪天缺錢了，就把它賣了。」
說完常岄就翻過身去，一夜好眠。
常岄答應了林相衣不再管劉獻的事，可她還是暗搓搓的找小廝沒事就去首輔府門口逛一圈。
直到五日後，小廝回來跟常岄說，劉獻體力不支倒在了首輔府的門口，被林相衣叫人把他捲成一團扔回了劉府。
常岄冷哼：這還真是林相衣能做出來的事。
秋菊宴的請帖早已經送到了謝府，這幾日謝夫人忙著給常岄準備衣服首飾，基本上有點好東西就第一時間拿給常岄讓她挑選。
常岄也是這段時間才知道，原來小姑娘家家的，竟然有這麼多東西！
頭上戴的，臉上抹的，身上噴的，一樣兩樣都是精挑細選下來的。
常岄之前身為禮部尚書，整日里不是在上朝就是在禮部當差，雖是個小姑娘但從來沒在這些胭脂水粉上下心思。
她每天天不亮就要上朝，有那打扮的時間常岄更想多睡一會！
於是當謝夫人又拿了幾個簪子給常岄選的時候，她眼睛都花了：「都聽娘的，我覺得都好看。」
「那怎麼能行！」謝夫人把那些花簪一個一個在常岄的頭上比，「每個簪子要梳的頭髮也不一樣，也要配上那天的衣服，你快點一個一個試，讓娘看看哪個好看。」
常岄有點絕望，這一刻她覺得當一個閨閣姑娘或許比做禮部尚書還要難上幾分。
於是那天的秋菊宴，常岄一大早就被折騰起來，任憑夏桃給自己打扮，就這樣還不算，謝夫人還給常岄多帶了一套衣服，說定要讓她艷壓群芳。
母女兩個緊趕慢趕的到了皇家園林的時候，前面已經來了不少達官貴人的家眷。
長公主每年必辦秋菊宴，往日里皇家園林只有天家的人才能進，只有每年秋菊宴的時候，長公主才會請全都城的王公貴族達官貴人來賞菊。
男女不同席，在進門之前就會被分開，男賓在外院，女賓在內院。
宴會間長公主會帶著姑娘們玩一些小玩意兒，若是誰能拔得頭籌，便能獲得賞賜。東西並非貴重，但這家姑娘便是這場秋菊宴的頭魁。
謝夫人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回頭拉起常岄的手道：「琬琬，長公主的秋菊宴之前我們也參加了不少，但這次不太一樣，你現在是林相衣選中的人……」
這秋菊宴說是賞菊，但不過是各家夫人為自己家的兒子相看姑娘的由頭。
常岄以為謝夫人這麼說，是讓她別張揚，於是應道：「知道了娘，我知道自己的處境。」
「傻孩子，說什麼呢！」謝夫人拍了下常岄的手，「娘的意思是，你想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千萬不要因為林相衣就把自己拘禁起來，要是看上了誰家好兒郎，便悄悄地跟娘說。娘便是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會讓你嫁那不合心意之人。」
常岄的手被謝夫人握著，暖暖的柔柔的，常岄忽然鼻子酸了酸，看向謝夫人的時候眼圈紅了起來，喃喃的叫了一句：「娘……」
「你可別哭，到時候花了妝！」謝夫人拉著常岄的手下了車，遞了請帖跟著前面引領的人到了內院。
常岄之前是參加過秋菊宴的，只不過她那個時候身為禮部尚書，都被安排在外院，自然不知道裡面的內院竟然這般……花哨。
外院的擺設大多是一些席面，大家都是朝堂上的人，說的都是官話，沒幾個人是真的來賞菊的。
但內院的玩法明顯比外面多多了。
有投壺的，有簪花的，有品茶吃糕點的，最絕的就是長公主將那曲水流觴的席面擺在了萬朵菊花之中，真真的是好大的手筆。
常岄剛跟著謝夫人進內院，有幾個夫人姑娘就圍了上來，對著謝夫人寒暄，也順帶著問「謝琬怡」好。
這裡面的人常岄大多眼熟，之前在宮宴上常岄都見過面，只不過沒說幾句話，自然更不會知道「謝琬怡」與她們的關係如何。
幾輪下來，常岄都跟在謝夫人的身後，點頭微笑，然後她發現，大家雖然都在對著謝夫人和自己客氣有加，但或多或少的帶著一些疏離。
好像下意識地已經把常岄當作了林相衣的夫人，要離她遠一點！
謝夫人自然看出來了端倪，她暗暗搓了搓常岄的手道：「琬琬，你別在意。」
「娘你放心，我沒事的。」常岄微笑著說。
她不僅不在意，她還鬆了一口氣呢！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看出來她和之前不一樣，被人發現可是件麻煩事！
更何況，她今天來的目的，可是來見寧小侯爺的。
只不過他現在在哪？
常岄四下掃了一眼，夏桃自然知道常岄在想什麼，於是她悄悄地跟常岄耳語：「姑娘你別急，我去到外面看一看。」
常岄知道夏桃是個機靈的，點點頭讓她放心去，自己就在這裡等她。
常岄坐在石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然後慢慢地發現旁邊有幾個小姐正用扇子遮掩著視線，往她這裡看。
難不成這幾個就是平日里跟「謝琬怡」玩得好的姐妹？
還不等常岄細想，便看看的看著夏桃回來了。
夏桃這個丫頭辦事靠譜又利索：「姑娘，寧小侯爺在明鏡湖邊等你。」
常岄點了點頭，將手上拿著的糕點吃了下去，又喝了口菊花茶，這才對謝夫人道：「娘，我去湖邊看看。」
謝夫人以為常岄是因為往日里跟自己玩的小姐妹都不理她了而傷心，於是點點頭：「好好，你去吧，一會開席記得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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