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試探
10.05
林相衣看著常岄略微拙劣的演技，只抬了抬眼，敲了敲旁邊的木板。
很快便進來了幾個侍女，將林相衣已經被浸濕的被褥換上了一床乾淨的，然後扶著林相衣半躺回去。
「謝小姐日後還是不要做這伺候人的事情了，好像不太適合你。」
林相衣理好了自己的被褥，抬頭去看常岄，卻發現她在盯著自己剛剛被燙紅的手看。
他張開手，在常岄面前晃了晃：「怎麼？謝小姐自責？」
常岄這才回神。
她剛剛雖然用的水不是很燙，但足以有知覺，可她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難不成非要他受傷出血才行？
這個也太難了吧！
「的確自責，首輔大人的手好看，被我燙上這麼一下，不知道日後能不能留下痕迹。」
「無妨。」林相衣抬手，從床邊的小櫃拿出來了一罐藥膏，他打開用手沾著抹了兩下，手上被燙傷的紅印瞬間消下去了不少。
接著他把塗好葯的手又在常岄的面前晃了晃：「如此，謝小姐可放心了？」
「放心了放心了。」常岄敷衍道，心裡卻想著：若是今日她也用簪子刺林相衣一下，她有多少幾率可以活著出去？
想了想，常岄最終還是放棄了。
明著干，她還是不敢。
「那首輔大人歇著吧，我來看過也就放心了，就不打擾首輔大人清凈了。」常岄說著，便退出了林相衣的房間，還順帶著把門給關上。
「姑娘！」夏桃看了一眼滿臉不開心的常岄，輕聲問道：「首輔大人真的在養病嘛？」
「嗯，所以我們就不打擾了。」
常岄帶著夏桃出了首輔府，坐到馬車上的時候，對車夫吩咐道：「去西市的骷髏茶舍。」
大周共有兩市，分為東市和西市。
東市多為土產糧雜，百姓們的生活所需都能在東市買到。而西市便多為酒樓茶舍，平日里多為達官貴人們飲酒閑樂的地方。
常岄之前雖然不好玩樂，但平日里最喜歡喝骷髏茶舍的果酒茶，骷髏茶舍的老闆娘朱元娘也是至交好友。
之前她重生在謝琬怡的身上之後，一直忙著對付林相衣，沒有去找朱元娘，其實更重要的原因，也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現在的身份。
但這次……好像只有朱元娘能幫她。
朱元娘除了是骷髏茶舍的老闆娘之外，她還是平日里與鬼市的聯繫人。
鬼市是大周上不了檯面的集市，裡面都是些骯髒的勾當。
常岄的馬車停在西市的骷髏茶舍門前，看著朱元娘正一身紅衣香肩半露的坐在店門口的椅子上。
在常岄下車的那一瞬間，朱元娘就看到了這麼個小姑娘。
她掃了一眼常岄的穿著，從頭到腳價格不菲，看來是個嬌貴客。
朱元娘扭著腰迎了過去：「不知道是哪陣風把這嬌貴姑娘吹到我們店裡來了，元娘真是三生有幸見了這麼個嬌貴人兒。」
常岄早就習慣了朱元娘的迎客方式，她淡定的走到了骷髏茶舍裡面，撿著原來她喜歡的臨窗位置坐了下來：「來一杯果酒茶。」
朱元娘愣了愣：剛剛那一瞬間，她好像恍惚間看到了常岄。
之前常岄在下朝之後，便自然的坐在那處，用一壺果酒茶澆愁。
朱元娘跟她混的時間長了，就知道哪日她肯定是被林相衣那奸賊給氣到了，哪日她又在朝堂上佔了上風。
兩個人一人喝「酒」，一人攬客，互不打擾干涉，卻又心靈相通。
朱元娘原本以為，身為朝中大臣的常岄應該是嫌棄她這種市井粗人的，但直到有一天喝多了的常岄臉頰紅紅的撲在她的胸里，對她道：「元娘，你好漂亮哦，我好喜歡你。」
朱元娘這才確定，這個「禮部尚書」真的不嫌棄自己，兩個人的關係這才近了起來。
只不過那人已經消失在明陽宮的那場大火之中，怎麼可能再出現在這裡？
朱元娘搖了搖頭，親自拿了一壺果酒茶，親自給常岄倒了一杯：「嬌客慢用。」
「等一下。」常岄喝了一口果酒茶，將朱元娘叫住。
朱元娘轉頭，撫了撫垂在額邊的發：「嬌客還有何吩咐？」
常岄端著果酒茶，輕輕道：「今夜子時，老闆娘可還營業？」
朱元娘挑眉看了常岄兩眼：這姑娘怎麼知道鬼市的暗語！
雖然好奇，但朱元娘還是接道：「怕是不妥，夜半三更，鬼市大開，生意不好做。」
「一金買老闆娘一壺酒，可還妥當？」常岄說著，從袖子裡面掏出來了一錠金子放在了桌面上。
一錠金一件事，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自然。」朱元娘笑盈盈的將金子收進懷裡，問道：「不知姑娘可要辦何事？」
常岄眯眼笑：「大後日上午，刺殺當朝首輔林相衣，只需受傷，無需取人性命。」
「首輔大人旁邊高手如林，取他性命我可不敢說，只是小傷的話，或許可行，若是不成這金子奴家便退還給你。」
「那便妥當，明日我便將地址給你送過來。」常岄說完，將杯里的果酒茶一飲而盡，提裙離去。
朱元娘看著常岄的背影，忽然張口喊道：「姑娘，你和奴家的一位摯友很像，日後若是賞臉多來幾次奴家的茶舍，奴家定好好招待。」
「老闆娘的茶好喝，日後定會常來。」
常岄辦完事便回到了車裡，她知道若是朱元娘答應的事情，就會儘力辦到，只不過不知道林相衣的身邊到底有多少人，是不是可以近身。
常岄靈光一閃：要是自己叫林相衣單獨出來，或許成功率會更高一點？
常岄一想，便開始找了一路的理由，最後還是用了最蹩腳的一個：請林相衣吃飯，以報答當時林相衣給自己診脈之恩。
地點就選在了西市後面的桃林。
常岄回到府中琢磨了半天，第二天便讓讓小廝去了趟骷髏茶舍，將地點告訴朱元娘，然後又親手寫了一封請帖，讓夏桃妥帖的送到首輔府。
常岄看著夏桃去送信的背影：就看林相衣這次來不來了！
作者有話說:
常岄：我膽子小，不敢自己動手，我只好找人啦！
噹噹當，新人物出場，朱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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