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殺手
11.64
馬車達達回到首輔府。
林相衣的手指捻了下扇骨，在馬車上沉思了片刻，直到嘯封叫他才下車。
「首輔，人已經審問清楚了。」
他走到門前，抬頭掃了一眼首輔府這幾個字，嘴角微微一勾，嘆了口氣：這首輔府只有他一個人，還是太空了……
首輔府的地牢是整個大周活著的人都聽說過卻沒見過的地方，聽說裡面的刑具不下百種，有多半都是林相衣親自發明的，令人生不如死。
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活著出首輔府的地牢。
林相衣不喜歡地牢的味道，往日都不親自去地牢審問，多數都讓嘯封把人審問清楚了，再帶到他面前。
林相衣回到寒暮居，把扇子放到一旁凈了下手，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說吧。」
林相衣隨手拿了本書，隨意翻開一頁。
「來的殺手是沖著桃林去的，目標是大人，是江湖中拿錢辦事的閑散殺手，並不是家中養的死士，也並沒有取首輔性命的目的。」
「人死了嗎？」
「沒有。在交代了之後，就沒有再繼續了。」
林相衣不太在意：「那就放了吧，省得她知道了傷心。到時候再把帳算在本府的頭上，本府都不知道到哪去賠她這一條命。」
嘯封拱手準備離去：「是。」
「等下。」林相衣又吩咐道，「日後若再有她找來的人，看本府吩咐。」
嘯封頓了下：「那首輔的安全……」
「無礙，本府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會狠到什麼程度。」
「屬下遵命。」
嘯封奉命離開，林相衣將放在一旁的摺扇拿在手中，捏著扇骨來回開關幾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寒暮居是林相衣的內院，平日里若非林相衣吩咐，除了嘯封之外誰都不能隨意進入。嘯封本就話少，又時常不在，所以整個院子就只有林相衣一個人。
白日還好，一到了晚上，月光灑滿了院子，才顯得孤寂。
月色帶著冷意浸滿全身。
林相衣坐在窗邊，直到了月上枝頭，才抬頭看了眼月亮。
他打了個寒顫，點燃了桌面上的蠟燭。點點豆燈光亮照亮了他的臉，他靠近了燈光，汲取著唯一的溫暖。
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後喃喃道：「還好……也沒剩幾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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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岄回到謝府便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甚至連晚飯都沒吃！
對於沒吃晚飯這件事，夏桃覺得，今天的問題可能有點大了！
自從她家姑娘醒過來之後，不管發生什麼，她都沒落下一頓飯，今日竟然說不吃了，那問題真的大了！
難不成是今天在桃林的時候，林相衣那奸賊欺負了姑娘？！
夏桃又去廚房將飯菜熱了熱，端了回來：「姑娘，你多少吃一口吧。」
裡面沒有聲音，只能看見在燈火之中，常岄在桌子面前拿著筆寫寫畫畫，然後又憤怒的撕掉。
場面……有點失控。
一個下午！常岄的頭髮都要被自己給扯沒了！
自從下午回到謝府，常岄便將這幾日的事情都寫在了紙上，想擬出來一個頭緒，但最後不管怎麼看，被拿捏的只能是自己！
於朝堂之上，現在她不是禮部尚書，而僅僅是官眷。
於身體之上，明面上是林相衣讓她給自己沖喜，但現在自己的身體竟然與他一同受傷，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自己會與他一起死掉！
難不成真有沖喜這麼件玄而又玄的事？！
無解……
無解！
竟然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常岄又有點暴躁了，在寫著林相衣名字的紙上狠狠地打了個叉，像是直接畫到了他的臉上！
然後又憤怒的把那張紙給撕掉，扔在地上踩了兩腳！
「姑娘，你吃點東西吧。」夏桃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常岄本來想不吃的，但剛想說，肚子便咕嚕嚕想了幾聲，常岄決定放棄抵抗，打開大門讓夏桃進來。
夏桃看見頭髮被自己揪的亂糟糟的常岄嚇了一跳，放下手裡的飯菜就給常岄攏頭髮。
常岄拿起筷子狠狠地咬了一口肉，嚼得咯吱響。
「姑娘……你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沒怎麼，被氣到了而已。」
夏桃小心翼翼地問：「那奸賊？」
常岄被氣笑了：「還真不是他。」
是自己！
「哦對了，」夏桃把常岄的頭髮攏好，將揣在懷裡面的東西交給常岄：「這是剛剛有人送過來的。」
常岄接了過來，是一封信還有一錠金子。
常岄不用看都知道是朱元娘送過來的。
常岄把信拆開，上面的字跡一看就是朱元娘的。
【無貨，定金退還】
常岄斂眉：看來今天上午的計劃果真是失敗了！
她知道林相衣自己雖然不會武功，但周遭的護衛周全，近身也十分不易。
只是不知道那個殺手現在怎麼樣了，要是被林相衣抓住，豈不是白白害了一條性命！
看來事情還是要自己來！
想到這裡，常岄忽然食不知味，直接放下筷子拉著夏桃出了門。
西市，骷髏茶舍。
骷髏茶舍的名字雖然起的駭人，但打烊確早，朱元娘對外稱是自己要睡美容覺，但常岄知道，她在關了門之後，就要忙另外的一攤生意。
那個才是掙錢的買賣。
常岄看著正在關門的朱元娘，趕緊跳下了車：「等下等下！」
朱元娘看著昨日那個嬌貴客朝自己奔過來，一時恍惚以為看到了常岄，直到這姑娘站到了自己的面前，才緩過神來。
「姑娘，我們要打烊了，若是喝茶的話，明日請早。」
常岄擺擺手：「不是喝茶。」
朱元娘斂眉，手插在腰上：「今日雖沒事成，但奴家已經把金子盡數退回，小姑娘不會是來找茬的吧。」
「也不是找茬！」常岄拉了拉朱元娘的袖子，「要不然我們進去說，耽誤老闆娘打烊，實屬抱歉。」
朱元娘掃了常岄一眼，略一欠身：「進來吧。」
「好的好的。」常岄進了骷髏茶舍，裡面的客人早就走光了。
常岄照例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朱元娘給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她喝過之後才問道：「這次還是來做生意的。」
常岄低聲道：「請問老闆娘有沒有聽說過一種葯，服下之下便陷入昏迷，但不傷及其他，千萬不能見血。只有用了解藥之後，才會轉醒。」
朱元娘手頓了頓：「藥效要多長？」
常岄想了想，狠了狠心：「越長越好，一輩子……或許也行！」
作者有話說:
常岄：只要他昏迷了，我就可以不用嫁了，完美！
（有點心疼林相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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