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離開
7.09
司空廷浮在水面上，雙眼盯著蹲在岸邊的秦懷丘。
陽光從柳蔭里斑駁落下，照映在他濕漉漉的臉上，幾縷細碎的頭髮沾濕了粘在他的鬢角，水滴從他光潔的額頭滑落，甚至在他的眼睫毛上還有未滴落的水珠。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察德妃，他不得不承認，秦懷丘長的極為好看，帶著不同於中原女性的柔美，他的臉部線條隱隱透露出一種凌冽的氣勢來，如同一把插入花叢中的利劍，他不由得看著他的臉獃滯了一會兒，待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也在盯著他。
秦懷丘抱著雙腿，蹲在湖邊，似乎沒有想到他會游過來，他微微錯愕了一下，緊接著，眼神便露出司空廷看不透的疏離和冷漠。
「你……」你沒死？司空廷剛想開口，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你會游泳？」
「如您所見啊，皇上。」秦懷丘盯著他，二話不說站起身，轉頭便走。
「你去哪！」司空廷卯足了勁，游到了岸邊，大吼一聲道：「站住！」
秦懷丘充耳不聞，自顧自往前走著。
「你給朕站住！」司空廷再次吼了一聲。
秦懷丘身形一頓，他停下了步子，卻並未轉回身子：「皇上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司空廷咬著牙，盯著秦懷丘的背影，一字一句道：「你、騙、朕。」
「呵。」秦懷丘出人意料地笑了一聲，道：「我可沒想騙你。」
他轉回了身子，雙眼直視著司空廷。
又是那種執拗、固執的眼神。他的視線讓司空廷感覺非常陌生，面前的這個秦懷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與他之前認知的秦懷憐似乎完全不是同一個人。
「就這麼當我淹死了不是挺好的么，皇上。」秦懷丘有些自嘲地笑了：「您看您這麼狼狽，找到我又能證明什麼呢？您不是想讓我死嗎？」
司空廷身形一頓。
他想起剛剛他站在橋上，雙眼盯著秦懷丘在水裡撲騰的場景。
他本該第一時間去營救，但他卻猶豫了，雙腿像是灌了鉛，不能挪動分毫，直到母后哭著打了他一下，他才回過神來。
「朕不是……」司空廷想要解釋，但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解釋的理由，一瞬間，他彷彿回到了剛才，看到了秦懷憐一邊在水裡撲騰，一邊在水裡審視著自己的場景。
她一直在等自己救她。
但他猶豫了。
她明白了，所以沉入了水裡。
司空廷內心像是被挖了一塊，心口堵堵的，他想說些什麼，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就這樣咯。」秦懷丘似乎是擺脫了什麼束縛一般：「德妃已經死了，所以皇上放過我吧。明日我便偷偷出宮，咱們就沒關係了。」
「不準……」
秦懷丘沒聽清，還在自顧自講話：「我就先祝皇上國運昌隆了，今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您走您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罷。」
「不準！」司空廷幾乎要將銀牙咬碎，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將秦懷丘推到樹上，一手按住他的雙手鉗制在他頭頂，一手捏著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聲音帶著秦懷丘發現不了的顫抖：「朕准你死了嗎？准你離宮了嗎？你進了宮就是朕的人，你一輩子也別想逃！」
秦懷丘沒想到司空廷發了瘋，他年紀並不比司空廷小很多，但依舊掙脫不開他的鉗制，掙扎了一會兒，秦懷丘終於忍不住罵道：「你不是噁心我嗎？那就讓我走啊，眼不見心不煩！」
司空廷盯著他，雙目通紅，他突然湊到了秦懷丘的耳邊，他嘴裡吐出溫熱的氣體，但話語卻如寒冰一般刺冷：「秦懷憐，你可真是好手段，發現勾引我不成，竟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了？嗯？」
「？」什麼勾引？誰他媽勾引你了？！秦懷丘忍不住就要大罵出聲。
哪知司空廷繼續說了下去，他語氣變得溫柔，秦懷丘卻感受到了陣陣寒意：「你不是很想做秦德妃嗎？這才做了三天，哪裡夠呢？」
「我覺得夠了。」秦懷丘咬牙道。這種姿勢對他太不利了，這鬼皇帝吃什麼長大的，勁這麼大！
「朕覺得不夠。」司空廷捏著他下巴的拇指摩挲了一下，道：「你看，我竟然可以觸碰你。秦德妃，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秦懷丘見掙脫不開，便諷刺道：「皇上不覺得碰自己噁心的人很奇怪嗎？還是說你上了我欲擒故縱的把戲的當？」
司空廷動作微微顫抖了一下，直起身子俯視他，那眼神如同獵豹看向獵物一般，直看的秦懷丘渾身發毛。
秦懷丘不卑不亢，也直勾勾地盯著他。
司空廷看了他一陣子，突然笑了。
「你還在跟朕耍把戲。」
秦懷丘道：「所以不耍把戲你會讓我走嗎？」
司空廷皺了眉，眼神變得兇狠：「不、可、能。」
秦懷丘氣極，他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沉聲說道：「放開我。」
司空廷看了他一眼，破天荒地鬆開了鉗制。在他鬆開秦懷丘的下一秒，他就很不自然地後退了好幾步。
秦懷丘看著他的動作，冷笑了一聲。
不喜歡又想要相互折磨？
這皇帝什麼古怪癖好？
「滾回你的坤寧宮去。」司空廷沉聲道。
秦懷丘看了他一眼，也懶得再理他。
他欠了欠身子，道：「臣妾告退。」
秦懷丘就這麼頭也不回地走了。司空廷渾身濕漉漉的，他站在樹邊，一看到那棵樹，他就想起剛剛自己鉗制住秦懷憐的畫面。
為什麼？
為什麼欽天監算出來的人，是秦懷憐！
司空廷一拳錘到了樹上，乾裂的樹皮應聲簌簌墜落。
秦懷憐，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為什麼她剛剛給自己的感覺很陌生，剛剛她的眼神，如果不是司空廷真實看到，他篤定秦懷憐是絕對不會這樣看著他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拇指上似乎還殘留著秦懷憐身上的溫度。
這是他第一次觸碰女性。
他很想擦掉關於那個女人的溫度，卻又有些不舍。
他盯著自己的拇指，眼神從迷茫變得決絕，隨後又隱隱顯露出狠冽。
秦懷憐，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作者有話說:
笑笑要在這裡註明一下：
1.皇上患的是恐女症，並不是真的不舉……
2.悲催的是這件事很少人知道，所以丘丘推測他不舉，當然因為皇上到現在為止沒有碰過男人，所以從很多角度看其實皇上就跟不舉無異……但他真的不是不行哈哈哈哈
好了不能再說了，再說司空廷要把我鯊惹……
大家食用愉快哦～
感謝曉琳和糖傾的禮物～
感謝大噶的評論和支持～
歡迎新來的小夥伴～請多多監督笑笑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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