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中了！
4.35
第五章中了！
「妙！妙啊！」
「說秋而不悲秋，自有一番遼闊向上之意，果然是另闢蹊徑，別出心裁！」
「好詩！好詩！」
不過幾個呼吸，陳縣令便已將《秋詞》短短的四句翻來覆去研讀了好幾遍，更是忍不住出口再三讚歎。
這下更是引發其餘兩位考官的好奇。
院君更是迫不及待的放下自己手中的試卷，幾個跨步來到陳縣令身旁，一把搶過他手裡的試卷，搖頭晃腦念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好！好一個我言秋日勝春朝！」
「一反文人悲秋之傳統，反而唱出了昂揚的勵志高歌，果然是好詩！」
另一位考官是特意前來監考的府文院的學正，聽罷也忍不住撫掌讚歎：「只有志士矢志，對現實失望，對前途悲觀，才會在秋天只看到蕭條寂寥，而此子卻偏說秋天比萬物萌生，欣欣向榮的春天更加要好，引導人們看那排雲直上，振翅高舉的鶴，奮發有為，大展宏圖，果然是有志之士！」
「以詩言志，詩情即志氣，妙哉，妙哉！」
院君拿著試卷有些好奇：「如此才情志氣，不知是哪家學子？莫非是那位十歲便做出縣詩的少年天才劉琛？」
陳縣令搖搖頭表示不知，考生交卷之後，便有專門的文士將考生的名字糊上，以防考官徇私，只有最終的排名確定下來，才能看見上面的名字。
他提起一旁的硃筆，在試卷下批註倒：以詩言志，寓情於景，甲等！
「如此評判，兩位可有異議？」
「今年童生試的詩詞一卷，甲等頭名必為《秋詞》！」院君很是肯定。
「是也是也！」
陳縣令微微一笑，而後又翻到沈靈均前面試卷請聖言部分，乍一看，便皺起了眉頭。
「怎麼，可是有何不妥？」院君見狀心下疑惑。
陳縣令輕輕搖頭，道：「待我繼續往下看。」
只見他越往下看，神色越發凝重，一直到將近三十張試卷看完，臉上已經不自覺露出驚愕的神色。
「如何？」
陳縣令越是如此表現，院君與學正越是好奇。
莫非這學生專精詩詞之道，請聖言成績不堪入目？
「竟然無一處錯漏！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陳縣令驚嘆一句，院君和學正更是詫異，低頭看向試卷許久沉默無言。
「此子天賦，真是平生罕見！」
「那陳縣令剛才為何皺眉？」院君震撼之餘，又想起剛才的疑惑問道。
陳縣令聞言輕嘆一口氣，搖頭道：「可惜，他的字毫無風骨，秀氣有餘，筆力不足，勉強能入眼罷了。」
「若是字能稍好，請聖言我便能給他一個甲等，這樣，他便是科舉以來第一個請聖言獲得甲等的考生，真是可惜，可惜！」
說完，他便提筆在沈靈均的請聖言試卷上寫下：無錯無塗改，字下等，乙上。
聞言，院君與學正也不免面露遺憾，其中院君更是恨鐵不成鋼：「讓我知道此子是誰，定要教他好生練字才行！」
閱過了沈靈均的試卷，三位考官對於其他考生的試卷不免興緻缺缺，沉默的將四十分試卷閱完評等，已經是深夜，三人在文院內各自房間睡下，等到第二日清晨，又交叉複查了一遍，確保毫無錯漏之後，便將四十位童生的名次按順序寫在金榜之上。
沈靈均，乙上，甲
劉琛，乙下，乙下
……
等到正午時分，已是一切準備就緒，只等放榜了。
「此次考試頭名我看是非劉兄莫屬了！」
「謬讚，謬讚。」
此時的文院大門緊閉，外面卻已是人山人海，擠得水泄不通。
而另一頭拐角處，林媽媽領著幾個丫鬟護衛坐在一個簡陋的涼茶攤中。
「你們幾個，給我盯緊嘍，要是看見大小姐和綠荷那小蹄子，就趕緊跟上！」
「等少爺金榜題名，非要將她們抓住好好收拾一番不可！」
林媽媽咬牙切齒的吩咐兩個護衛，而後又眉毛一揚：「還有讓小廝進去盯緊點，金榜貼出來看見咱家少爺的名字，立馬來報！」
「是！」
話音剛落，便聽見噹噹當三聲銅鑼聲響，眾人心中不禁一驚——
放榜了！
只見文院硃紅色大門打開，兩位文院的文士手托金榜大步走了出來，雖然是人山人海，但依舊給他們讓出了一條道路。
待到兩人將金榜張貼在牆上，旁邊眾人一驚迫不及待的開始尋找自己或者自己認識的人的名字。
金榜由下往上張貼，眾人看到的名字也是由后往前。
「李謙」
「夏志毅」
「牛家寶」
……
「中了！我中了！我考上童生了！」
考中的人自然是欣喜若狂，一時間激動難耐，更有那年紀大者更是狀若瘋癲。
「倒是有范進中舉那味道了。」
人群之中的沈靈均見此小聲嘀咕了一句，一大早她便被忐忑的綠荷叫起來喬裝打扮了一番在這文院外候著。
「小……小少爺，你說什麼？」
綠荷沒聽清，以為沈靈均是在和自己說話，又問了一遍。
「沒……沒什麼，我們去前面看榜吧。」
沈靈均沒有多言，拉著綠荷奮力從人群的縫隙中竭力往前鑽，仗著兩個女子身材嬌小，倒是讓她們鑽到了前排。
「吳彤」
「劉洋」
……
「小……少爺，這都到第十名了，怎麼還沒見你的名字，該不會……」
綠荷一個一個名字仔細看著數了一遍，依舊沒有看見沈靈均的名字，心下不免著急萬分。
「淡定，對你家少爺有點信心好不好。」
沈靈均雖然嘴上淡定，胸有成竹，但眼看著金榜前半部分一點點顯露，心裡也忍不住緊張起來。
前面請聖言部分她的字肯定是拖後腿的，就是不知道這劉禹錫流傳千古的《秋詞》在這天衍大陸能排到什麼層次。
第十名，王青松。
第九名，周凱。
……
一直到第四名名字揭露，依舊沒有沈靈均。
綠荷此時已經完全死心了，畢竟她和沈靈均一起長大，自然明白原主有幾斤幾兩，對於前三甲名頭自然是不抱指望。
「小……少爺，要不我們還是回去認錯吧，要是等到老爺派人把我們抓回去，就晚了！」
「回去？我考中了為什麼要回去？」
「這次您沒有考中……我們下次再……」綠荷話說到一半，突然察覺不對勁，抬起頭一臉懵逼的重複道：「考中了？您剛才說什麼考中了？」
沈靈均抬眼，輕笑：「童生啊，你少爺我不止考中了，還是頭名！」
「考中童生，頭名……」綠荷喃喃一遍，猛地轉頭看向牆上已經張貼完畢的金榜，最上面赫然是沈靈均三個大字！
「小……少爺！中了！中了！中了頭名！」
綠荷激動的尖叫，周邊人群也是一片嘩然！
「劉琛居然屈居第二！這頭名沈靈均是何人？竟然從未聽說過！」
「看來這沈靈均定是不凡，可要好生結交一下。」
當然，也有人聽到綠荷的尖叫，一眼便明白這穿著白色布衣學子服的少年便是這頭名沈靈均，一瞬間便將兩人包圍起來。
「不知沈兄弟之前在何處學院學習？」
「沈兄弟家住何處？不知是否有婚約啊？在下家有一妹，貌美性柔……」
「就你家那母老虎，就別出來騙人了，沈兄弟，在下有一表妹，擅撫琴，與你科委會死天作之合……」
……
「肅靜！」
一聲大喝，帶著些許才氣，彷彿在眾人耳邊炸響，將沈靈均兩人從包圍轟炸中拯救出來，趁著眾人振聾發聵之際，連忙鑽出包圍圈，站在文院門旁，生怕眾人再圍了上來。
「多謝大人。」
沈靈均領著綠荷向出聲的文士道謝。
「不用多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文士自然知道面前的沈靈均是縣令親口評價為「天賦罕見」的才子，以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如今不過是順手賣個好罷了。
隨後他又使用才氣對眾人道：「榜上有名者，可入文院內等候。」
「沈公子，請，縣令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文士對著沈靈均微微一笑，很是和藹。
「不敢，不敢。綠荷，你在外面找個地方等我，自己小心。」沈靈均交代綠荷一句，而後便跟著文士踏進文院之中。
而此時，案首沈靈均的大名已經席捲了整個桃源縣城。
…………
此時的沈府。
「你說什麼？皓兒並未上榜？」
沈父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聽著堂下小廝的回報心中不免失落，畢竟這要是能考上童生，他們沈家才真正算是飛黃騰達了。
「爹爹，弟弟年歲還小，不過是初次下場，定是還不適應考場才失利罷了，此次考試上榜定是十拿九穩。」沈清婉坐在沈夫人身旁，依偎在她的肩頭對著沈父撒嬌道。
「就是，我兒天資聰穎，之前的老師都說他必定是能考中的，這次肯定是那掃把星瘟了他，可憐他昨日還肚子有些不舒服呢。」
沈夫人才不管什麼考試成績，反正所有的錯都是沈靈均的，為兒子開脫起來儼然是一個慈母。
「算了，這次都考完了，便不再多言。」沈父聽了沈夫人和沈清婉的話，也不自覺的將責任推到沈靈均身上：「現在可有那逆女的下落？」
「這……」
小廝聞言有些躊躇……眼神飄忽的看向旁邊的林媽媽。
「怎麼，有什麼不能說的？」
沈夫人見狀語氣先狠厲了三分。
「姐姐只帶著一個丫頭在外，得吃多少苦啊，我做妹妹的想起來都難受，這萬一碰上不軌之徒……爹爹，雖然姐姐對我和娘親多有誤解，但爹爹你可得儘快將姐姐找回來才行，這萬一她孤身在外許久的消息傳出去，恐怕名譽……」
沈清婉明面上關心實則污衊拱火道。
「名譽！我們沈家的名譽都要被她被敗壞了！等把她抓回來，看我怎麼處置她！」
沈父果不其然上鉤，立馬憤怒起來。
「快說，那逆女現在何處？」
「這……這……大小姐她……她……」小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眼睛一閉，說道：「大小姐如今在文院之內。」
「文院？她怎麼在裡面？科舉期間不是無關人員不得入內嗎？」
沈清婉聞言心中突然湧現一股不好的預感，急沖沖的問道。
「大小姐……大小姐她……」小廝結結巴巴，最後拋出一個震撼信息。
「她考中童生了！」
「並且還是案首！」
「什麼？！！！」
作者有話說:
打臉雖遲但到！當然沈家人是不會善罷甘休噠~後續更加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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