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為天下女子鳴不平！
6.09
第七章為天下女子鳴不平！
沈靈均話剛說完，所有人的視線頓時集中在她的身上，場中瞬間一片寂靜。
哪怕是掉一根針也能清晰可聞。
呼——呼呼——
過了好一會兒，又好像約好一般，眾人齊刷刷的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請聖裁？」
「她哪來的膽子？」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我看是小手段被戳穿，殊死一搏吧！」
「果然是沒見識的女兒家，以為聖人是好欺瞞的？一會有她哭的！」
……
沈靈均挺直脊樑，揚著頭，毫不畏懼來自四面八方隱晦的打量視線。
「沈靈均，你確定要請聖裁？惹怒聖人，後果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陳縣令看向沈靈均提醒道。
沈靈均對上陳縣令的視線毫無退卻之意，她斬釘截鐵的說道：「學生確定！」
「大人說過字如其人，見字如面，學生雖有因由，字軟無形，不堪一提，但敗絮其外，金玉其中，字雖不美，卻有筋骨，同理，學生雖無傲氣，卻有傲骨，不平則鳴，蒙冤則清！」
「今日學生恭請聖裁，一為天下女子鳴不平！二為至親構陷而洗冤！」
「一切後果，學生一人承擔！」
沈靈均一字一句，響徹聖廟之前，一時間，在場之人竟然都被她所震懾。
「陳縣令，這請聖裁茲事體大……」院君和府正看向陳縣令，希望他三思而行。
陳縣令和沈靈均良久對視，突然想起她試卷上那首詩——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勵志高歌，以詩言志！
「好！那本官就給你這個機會！」
陳縣令說完，右手向上一翻，手中光芒大作，中心浮現一支硃筆。他手持硃筆，運起才氣，竟開始憑空書寫：
案首詩才美名揚，
竟是嬌娥作喬裝。
指是心機非實料，
自稱蒙冤鳴不平。
請聖裁！
院君和府正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陳縣令居然真的應了沈靈均的請求。
但兩人畢竟見識頗多，隨後便意識到這陳縣令一來是愛惜沈靈均的才華，二來恐怕也是看出此女若是所言非虛，則必非池中之物，藉此機會一搏。
若是沈靈均輸了，他不過是作為主考官處理一起舞弊案，也不會重罰，但若是贏了，這乃是楚國，甚至整個天衍大陸第一個女案首，無論是功勞還是名聲，絕對收穫驚人。
兩人頓時對陳縣令心服口服，就這份眼界與膽識，他們卻是無法與之相比。
隨即，兩人對視一眼，跟隨陳縣令大聲道：「請聖裁！」
三人的聲音裹挾著硃筆寫下的泛金文字，化作一道流光，通過文院中瀰漫的才氣進入虛空之中，一路疾飛，最後落在東海之畔，泰山之南的曲阜的聖院之中。
只見供奉著從古至今所有聖人的聖台之下，三位鶴髮童顏的老者端坐一排，別無他人。
這三人乍看之下身無威壓，平平無奇，細看之下，大千世界，盡在眼中。
從天懸星河，到四季流轉，從高山流水，到荒漠沙丘，天衍大陸其間種種，皆在其中。
而此時，三人眼中顯現最多的便是天衍大陸各處文院中的場景。
要知道天衍大陸七國五十州，每州九府，每府九縣，一共四千多座文院，其間的一切盡在三人眼底。
陳縣令三人的聲音和文字到達之際，他們便對事情全貌瞭然於胸。
其中一人開口：「女子之身為案首，倒是首例，為天下女子鳴不平，可允？」
又一人開口：「前無所考究，可謂是開天闢地頭一回，既要鳴不平，且先聽她辯上一辯再做結論。」
最後一人沉默良久，終道：「可！」
只見一道威嚴的聲音穿山越水，最後在桃源縣文院的聖廟前落下，仿若平地驚雷！
「可辨！」
眾人不禁心中一跳，這半聖居然給了沈靈均機會。
沈父三人聽見半聖傳音，更是驚懼不已，立馬癱軟在地上。
「即聖人應允，沈靈均，你且好生辯上一辯，在場有異議者，皆可辯駁！」陳縣令雙眼微眯，對場中所有人道。
「是！」
只見沈靈均環顧四周，朗聲說道：「今日我沈靈均在此為天下女子鳴不平！其一，天下七國，皆為年四十以內身家清白無罪，非賤藉者皆可參加科考，而並無一國國法有規定女子不可參加科考，我說的可對？」
律書白紙黑字，其間確無此規定，眾人四目相對，無從辯駁。
沈靈均向前走了一步，又道：「前有花木蘭替父從軍，斬殺妖蠻三千至今流傳；後有蔡文姬歸漢遇險，胡笳十八拍以曲入道，才氣灌頂引發天地異象。」
「可見自古女子天資並非不如男，而是男子為了一己之私，將女子局限在後院方寸天地之中，才華無處可施，抱負無處可展！如今科舉考試，乃是為君，為國，為聖人，為天下泱泱人族選拔人才，豈能因男女之別而棄優選劣！」
「若人心偏見似大山，那我願為愚公，將這山鑿穿，讓它土崩瓦解！」
「即使會有一世罵名嘲諷，後人自會還我公正！」
「我要說，誰言女子不如男，巾幗亦可壓鬚眉！」
沈靈均一番話，有理有據，在場之人沉默半晌，就在她以為無人反駁之時，人群中突然傳出一個聲音。
「自古以來，男尊女卑，若是女子考科舉得文位，區區女流之輩，何以有顏面端坐其上，讓眾男子屈居於下，其心不愧否？」
沈靈均看向聲音來處，出聲之人並不眼熟。她輕瞥一眼便收回眼神，這種不屑的神態更是讓那人更是咬牙暗恨。
「所謂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文人之間自然是道高術專者為尊，不學無術者為卑。若是女子勝過男子考得文衛，端坐其上自是理所當然，有何愧所言？」
「若說男尊女卑，這子為男，母為女，莫非兄才在家中乃是子尊母卑，兄才坐在令堂之上而面無愧色？」
沈靈均輕鬆化解那人的反駁，甚至反將一軍！
「我……我……自是不是！」那人被堵得無話可說，如今天下最是講究忠孝，這要是他子尊母卑的名聲傳出去，就算他是天縱奇才，也是名聲盡毀，前途無亮了。
眾人細細揣摩沈靈均之言，雖有些詭辯，但卻也不無道理，紛紛暗自點頭，表示認可。
這時，又有一人站了出來。
「果然是才思敏捷，口齒鋒利。不過我常聞女子必須堅守三從四德，不知你又所為如何？」
沈靈均循聲望去，倒是有些驚訝，出聲之人竟然是名次僅次於她的劉琛！
三從四德……倒是不好辯駁。
她用餘光瞥了一下愣在地上的沈父，有些頭疼。
要知道這渣爹現在就跪在這裡指證她呢！
作者有話說:
大家知道三從四德是哪三從，哪四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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