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賭約
25.22
第二十九章賭約
……
安靜。
絕對的安靜。
沈靈均沒有動，也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站著，接受眾人的注視。
「沈案首，若不是因為當日你與陳少起了爭執，陳少又怎會怪罪在雪梅姑娘頭上，將她們買了回去，若說雪梅姑娘刺殺陳少，那也定是為了你！」
「你可萬萬不能見死不救啊！」
小蘭跪在地上，往前爬了兩步，抓住沈靈均的衣擺哭求喊道，儼然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道德綁架她。
「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這就是傳言中的那位女案首？」
「哼！當日在惜春閣中我便看出此女狂妄至極，卻想不到她居然才是罪魁禍首！」
「若說雪梅二人是因她才犯下如此大罪，那她居然毫不理會，真是冷血無義！」
「女案首又如何，就算讀得聖人之言，也學不會什麼叫一人做事一人當！」
「吾等羞與她同屆科考！」
……
小蘭的話彷彿一個神奇的開關，原本寂靜無聲的街道上頓時彷彿炸開了鍋，眾人一邊看著沈靈均一邊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沈靈均眉頭一皺，只覺得事情越發的失去控制，這一切的背後都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推動。
「哦，這一切居然與沈案首有關？」
沒等沈靈均想出對策，一個耳熟的公鴨嗓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等那人走近一看，果然是鼻孔朝天看的陳愷。不過此時的他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臉色是病態的蒼白，整個人看起來很是虛弱。
「你……你明知……」沈靈均及時收住，卻不料陳愷卻是接著她的話說了出來。
「你想說我明知雪梅二人疑似受妖蠻操控，才刺殺我的對嗎？」
？？？
沈靈均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對勁，而此時陳愷已經繼續開口：「那又如何？別說如今這僅僅是一個猜測，就算雪梅二人真的是受妖蠻操控，但是她們二人傷我為真，眾目睽睽，證據確鑿。」
「若是常人，也就罷了。但論身份，她們為樂籍，我為童生案首，她們為賤，我為貴；論地位，她們為我所買，是奴，我為主，她們為卑，我為尊。」
「敢問沈案首，賤藉傷有文位功名者，奴僕傷主者，該當何罪？」
陳愷一番話逼問得沈靈均不禁往後一退，正好撞在陸離的懷中。
「放心，我在。」如今的陸離雖然聽不懂陳愷那一番咬文嚼字的大道理，但他看得出來沈靈均此時心緒頗為不穩，於是他左右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表示自己的支持。
沈靈均感受到陸離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漸漸穩住心神，抬頭坦然對上陳愷的視線，道：「按律可當斬。」
此言既出，小蘭頓時嘶啞著嗓音哭喊道：「不能斬啊！沈案首，你答應過要救出雪梅姑娘的，你答應過我的！」
「她們都是為了你啊！」
「是你害了她們！是你害了她們！」
一旁圍觀的眾人更是慷慨激昂。
「嘖！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也不怕良心不安！」
「女人果然不懂什麼叫言而有信！」
「此等案首，我等不服！」
……
眾人的叫囂沈靈均絲毫沒有理會，神色不變繼續道：「按律當斬，但她們乃是受人操控，並非出自本意，雖然人有貴賤之別，尊卑之分，但這畢竟是兩條人命，還望陳少寬宏大量，不要追究她們二人之罪。」
「人命？看來在沈案首眼中，這樂籍女子的性命竟是比我陳愷，比我們童生文修的性命更重要嘍？」陳愷開始在話中偷換概念，「大家同意沈案首的看法嗎？」
「去他娘的！老子寒窗苦讀十年，是為了出人頭地，可不是為了和一個樂籍的賤人相提並論的！」
「就是，你沈靈均自甘墮落，可別辱沒了我們！」
「區區兩個賤藉女子，連我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就是，整日說賣藝不賣身的假裝清高，背地裡說不定就人盡可夫，這種人看見都嫌髒了我的眼！」
不過兩句話，陳愷便輕而易舉的將沈靈均推到了所有文修的對立面，讓她體會到了千夫所指萬人罵的感覺。
沈靈均抿緊嘴唇，所有的污言穢語彷彿都化作一團怒火在胸中熊熊燃燒，她緊緊的盯著陳愷，目光是從未有過的冰冷。
這是第三次，讓她清晰的認識到，這不再是她之前所在的人人平等，男女同權的世界。
她並沒有妄想要改變這個世界，但是，她決不能接受兩個善良的女孩因為她，因為所謂的賤藉，而要為不屬於自己的錯誤失去性命！
「直說吧，你究竟要如何，才肯放過她們！」沈靈均直言問道。
「呵~」
陳愷輕笑一聲，臉上得意的笑容彷彿在說「你也有今天」，他向前走了兩步，逼近沈靈均，而後伸出手想要掐住她的下巴——
「咔嚓！」
一聲清脆的脫臼聲。
「啊！疼！疼疼疼！」
陳愷疼得整張臉都擠成一團，瞬間滿頭冷汗，順著看去，他的手被陸離死死抓住手腕，整條胳膊已經被擰成了麻花。
「快放開！放開！不然我現在就讓知府大人斬了她們！」他受不了的大喊道。
「咳咳！陸離。」沈靈均輕咳兩聲，喊了一句。
陸離立馬放開手，沉默乖巧的退到她身後。
「呼——呼——」陳愷痛得直吸冷氣，看著沈靈均身後的陸離忍不住直往後退，感覺到了一個安全距離才說道：「很簡單，我與你打一個賭，只要你能讓府城中的文修認可她們，那你便贏了，我既往不咎，並且將她們二人的身契送與你，但是，你要給我滿意的賭注才行。」
沈靈均凝視他半晌，看得他心裡都有些發毛，生怕她一言不合又讓那個可怕的男人出手，時刻準備逃跑，卻不料她突然笑了一聲：「你果然還是沖我來的。」
「行吧，想來一般的賭注你定是不會滿意的，那這樣，若是我輸了，我沈靈均此生不再參加科考，這個賭注，你可滿意？
陳愷聞言眼中一喜，連忙答應下來：「好！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沈靈均一字一句，道：「一言為定！」
作者有話說:
來來來，開堵啦，買定離手！大家猜猜誰會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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