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世界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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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李姐姐！」
沈靈均還未開口，長安公主倒是率先出聲，語氣中很是不滿。
「長安，你可莫被人騙人才好。」
李玉鳳此時也管不得那許多，今日要麼這沈靈均乖乖被她激走，不再參與這花宴，要麼……
她便毀了她的名聲！
想必李家斷然不會讓這種攀炎附勢之女子成為當家主母。
沈靈均倒是看出了一些端倪，她環顧四周，在心中粗粗算了一下，此番參加花宴的貴女們差不多都在此處了。
看著這些嬌妍如花般的妙齡少女們，她心中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悲涼，也就是這一瞬間，她拋棄了原本的計劃。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輕笑幾聲，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腳尖輕輕一點，運起才氣，便飛身越過眾人落在亭中。
一干貴女們仰著頭，小巧的櫻唇在沈靈均飛起來的那一刻不禁張大驚呼了一聲，視線緊緊跟著她，也看向涼亭。
只見沈靈均靠著欄杆，曲著一條腿放在凳上，一手拎著酒壺，一手拿著酒杯，自斟自飲一氣呵成，端得是一派風流瀟洒之態。
「登高者必自卑，行遠者比自邇，在這個世界上，重要的不是你正站在哪裡，而是你正朝什麼方向移動。」
她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向眾人淡笑道。
「你所看重的家世權勢，如今我的確一無所有，但若過些時日，焉知這些我不能手到擒來？外力皆是虛妄，唯有打磨自身，方能屹立世間。」
說到這，沈靈均彷彿突然想起一般，舉杯對眾人敬道：「倒是還未請教各位芳名？」
嗯？？
她這一問，眾人不由得一愣，不知道她究竟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倒是長安公主滿心激動，竟是學著她拱手行了一個平禮道：「在下陳婉瑩，封號長安。」
見狀，其餘貴女們有的膽大的，也有樣學樣拱手行了個平禮，有的依舊是微微福身行了女子只見的見面禮，有的便只是微微點頭並無動作。
「在下劉蓉，大理寺少卿之女。」
「在下周燕，戶部尚書之女。」
「小女楊清河，楊國公之女。」
……
待到諸位貴女都自報家門了一番，沈靈均先將手中的酒壺與酒杯放置一旁，隨後一個燕子翻身穩穩站在地上，拍了拍裙子，而後抬起雙手拱手回了一個平禮道：
「桃源沈靈均，區區一秀才，見過各位。」
話落，她抬起頭微微一歪，狡黠一笑繼續道：「你看，這邊是差別。」
其餘人聞言感悟者有之，懵懂者有之，不屑者亦有之，一時間，竟然皆不言語，沉默下來。
沈靈均又一把拎起酒壺，拿著酒杯，走到眾人中間，一個一個笑著說道：「劉蓉，善書法，可雙手同時書寫不同字體，仿造他人筆跡足以以假亂真。」
「周燕，自小學琴十餘載，據聞琴聲曾引來鳥雀相和，音律一道，天賦可見。」
「楊清河，尤擅兵法，曾有女中諸葛之美稱。」
……
她每說一句，皆引來一聲驚呼，最終又皆歸於默然。
「你看，其實不必說家世門第，你們也絲毫不會遜色三分。」沈靈均盤點了一圈，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不過外人常說貴女嬌貴，乃是一等的人物，我倒是覺得你們不過是三等人罷了。」
「大膽！」
「真是狂妄至極！」
見眾人皆露出一派不忿之色，她輕笑一聲，反問道：「你們這一輩子，無非是等吃，等嫁，等死，實乃三等人矣。」
「你……」
眾人慾要反駁，卻又啞口無言。
「我觀諸位姐妹，皆是才情天賦不俗之人，莫非就甘心這輩子守在後院方寸天地之中，與那一乾女子爭奪丈夫那一點點可憐的寵愛與尊重么？」
沈靈均這一問，徹底是將眾人問住了，似乎從來沒人問過她們究竟想要什麼，做什麼，之前唯一所擔心的，也不過是未來夫婿家室人品如何，事關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過主動權。
「你們，可曾出過這王都？」
沈靈均面色淡然，似乎不過是隨口一問。
眾人面面相覷，實在拿不準這位又想幹嘛，倒是長安公主率性搖頭，滿是遺憾道：「未曾出過。」
嘩——
沈靈均給自己倒滿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朗聲笑道：「天地之大，未曾見過何其可憾，今日我便帶你們見見！」
？？？
這下連長安公主也一愣，還沒等眾人發問，沈靈均一步一杯酒，開口道：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不過四步，只見頓時金光大作，才氣翻湧之間，只見一座形似香爐的高峰在陽光的照射下生氣縷縷紫色的煙霞，遠遠望去奔涌的瀑布好似白色的娟綢懸挂在山前。高崖之上飛騰直落的瀑布好像有幾千尺一般，不禁讓在場的眾人也懷疑這瀑布如同詩中所述，是銀河從天上泄落人間。
「這是……」
眾女見此詩詞意向，不由得紛紛後退幾步，眼睛卻是眨也不眨的緊緊盯著眼前這一幕，這是她們在王都從未見過的美景。
沈靈均卻是腳步未停，又喝了三杯美酒後，再次開口：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
才氣攪動天地元氣不斷翻騰，原本的高山瀑布異象瞬間又變換成了大漠夜色。
平沙萬里，在月光下彷彿鋪上了一層白皚皚的霜雪。連綿的燕山山嶺之上，一彎明月皓月當空，如同彎鉤一般，清冷無雙。
如果說方才的高山瀑布不過是讓貴女們驚嘆一番，那這大漠夜色便是讓她們驚艷到無法發聲。
這是她們做夢都不曾夢見過的景色。
除了大海，唯有在這大漠之中，方知天地之蒼茫，人之渺小。
沈靈均見狀，也不過是莞爾一笑，腳下轉了一個彎，等眾人都將此番景象牢記於心之後，又悠悠然開口吟誦道：
「……」
「嗯？」
李慕白站在窗前，望著翻湧沸騰的才氣與天地元氣不由得眉頭微蹙：「花宴那邊是什麼情況？」
「公子……這……」
青衫文士低著頭，躊躇了片刻，才道：「是沈姑娘……她在作詩……」
「哦？」
李慕白眉毛輕挑，好奇道：「讓人將她所做詩詞速速抄錄一份送來。」
「是！」
李慕白望著迸發的金光，喃喃自語道：
「沈靈均，看來你在做一些了不得的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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