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解決（三更）
4.41
冬至顧不得胸口的劇痛，爬起來跪在地上磕頭：「奴婢……奴婢不知，奴婢所言，句句屬實，句句屬實……」
就這麼會兒功夫，外面傳來聲音，是說大小姐尋到了。
姜拓便是在蠢，也明白這是有人故意做的局，姜媛好端端在這裡，外頭找到什麼大小姐了？
待得那婆子進來稟報，說是尋到大小姐的貼身丫鬟夏至了，據說今夜有人瞧著夏至領著大姑娘出了內院。
婆子回了話一抬頭，狠命又揉揉眼睛，站在老爺身邊的，分明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樣貌出眾，她見過一次就不能忘，是絕不會弄錯的。
可是……可是……
林新芙恨得牙痒痒，這些人做事情，就不知道用心去想一想嗎？沒尋著大小姐，帶個丫鬟回來做什麼？
她劈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那婆子臉上：「瞎了你的狗眼了，大小姐好好的待在院子里，你是哪隻眼瞧著大小姐出去的？」
這主子動手也是有講究的，當主母的怎麼可能親自打一個低等的婆子？今日是一時氣急了，倒有些用力過猛。
婆子原本是個守院子的，不甚伶俐，兜自辯解：「是……是真的，大小姐今日扮作丫鬟模樣，跟著夏至一起出去的……他們說，在東街亭抓到了大小姐……要與人私奔……」
常嬤嬤乾笑一聲：「來，你說，你是瞎得不行，看到大小姐出門的？」
婆子瑟縮一下，並不敢出聲。
姜媛聲音清脆：「父親，因著明日大婚，寅時中便該起。這心裡頭有事，我睡不著，又有些餓，琢磨著明日晨起不能進食，索性拉著常嬤嬤替我做吃食。」
她話鋒一轉，正視林新芙笑起來：「若說常嬤嬤是我的嬤嬤不可信，那兩位廚娘呢？」
兩個廚娘稀里糊塗，天兒冷，她們歇得早，是後來才被常嬤嬤拉起來的，等到了灶房，見著小姐端端正正坐在裡頭。倒是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來的，但想來若是出去一趟，怕是回來也趕不及吧。
胖廚娘先點了點頭：「是，沒什麼食材，小姐覺得吃的不夠味，還讓常嬤嬤做了道新菜。」
瘦廚娘咽了口口水跟著點頭：「是，酸辣粉兒，好吃……」
姜拓眉頭整個皺起來，喝了聲：「一個賤婢也鬧得這樣大？夫人平日就是這麼管家的嗎？」
林新芙臉色發白，時日太短，是她安排得不夠縝密。主要是她壓根沒想到姜媛竟然會不上套，什麼時候，那個蠢笨的姜媛，變得這樣機敏了？
姜媛臉上是淡漠的，清脆的聲音繼續說：「父親，無緣無故被扣上這麼一口鍋，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了結了，往後還不知道會被人怎麼說呢！正好，父親在這裡，宮裡的內侍嬤嬤也在，且讓夏至進來，好好分辯一通。」
想要息事寧人？做夢。
姜拓頓了頓，有些不耐煩，可又覺得要是將來傳出不好的風聲，總歸是對媛媛不利，連帶著姜家在攝政王面前也落不到好。
林新芙慢慢冷靜下來，本來這事兒就這麼了了，她還得想法子在老爺面前解說，現在嘛，女兒家的名聲要緊，那個夏至過來，將事情說出來，再拿出情信，姜媛定然亂了套，便是無錯，也該鬧得有錯了。
她讓人搬了椅子過來，還特意給內侍和嬤嬤也搬了凳子，扶著姜拓坐好，緩聲說著：「老爺，媛媛說得也對，這等大事於名聲有礙，我們伯府也丟不起這個人，不如將那賤婢小廝拉進來，好生責打一番，叫他們說說實話。」
夏至知道小姐沒去，進來的時候早已嚇得屁滾尿流，被林新芙身邊的鄒嬤嬤一番恐嚇，總算是微微定神，抽噎著開了口。
「是姑娘……姑娘與表少爺寫信，被表少爺嚴詞拒絕之後，想法子勾上了王盼……姑娘貌美，王盼哪裡遭得住？答應著帶姑娘逃離苦海，就……」
常嬤嬤上去劈頭蓋臉就是一通打。
鄒嬤嬤連忙拉開她呵斥：「常嬤嬤這是做什麼？想殺人滅口不成？還是說，你怕你家姑娘的醜事被抖落個乾淨？」
常嬤嬤一聽，放開夏至，撲到鄒嬤嬤身上就是一頓揍：「笑話，這人吃裡扒外污衊主子，我不打她，還容得她繼續污衊我家姑娘？倒是嬤嬤有意思得很，老爺夫人都沒說話呢，你就滿嘴噴糞，胡亂攀咬我家姑娘，是何居心？」
鄒嬤嬤哪裡是彪悍常嬤嬤的對手？只被打得連聲告饒。
常嬤嬤心中想著，明日我就要跟著姑娘嫁去王府了，再也不必受你這老虔婆的鳥氣，從前的欺辱總算是能收回一點息錢。如此哪裡肯就此罷手？趁著老爺夫人不曾反應，這下手反而更兇狠了些。
「虧得你是咱們伯府的下人，瞧著卻像是恨不能將莫須有的通姦罪名立刻按在咱們姑娘頭上一般。這等不堪的事情做出來，對你有甚好處？對咱們伯府有甚好處？啊，你倒是說話呀！」
鄒嬤嬤被她壓在身下揍，臉疼脖子疼，哪裡還能說出半句話？林新芙有心想開口，可聽得常嬤嬤這麼說，若此刻她出口救了自己嬤嬤，豈不像是她故意要污衊姜媛一般。
林新芙心潮起伏，恨得牙痒痒，卻只能不動聲色的皺眉。
姜拓不耐煩：「你這家掌得越來越不像話了，嬤嬤打成這個樣子，你都不管？」
姜媛搶在前頭開口：「常嬤嬤，我時常與你說，清者自清，你都忘了嗎？身子不怕影子斜，我沒做過的事情，她們污衊，那也是不能的。何況父親在這裡，總會還我一個公道。」
常嬤嬤鬆了手翻身跪在地上，沖著姜拓磕了三個頭：「老爺，老奴實在是氣不過，這些人心有不軌啊！」
夏至又哭開了：「不是，老爺，奴婢沒有撒謊，奴婢……帶著姑娘出去的時候，姑娘說肚子疼，讓我先出去，叫王盼等等……」
王盼跟著磕頭：「是是是，姑老爺，奴也沒撒謊，的確是表小姐先……勾引奴的。」
眾人目光看向王盼，見他不僅矮挫，還滿臉的痤瘡，看著著實難看。又看看大小姐姜媛，覺得這事兒若是真的，那大小姐為了逃離嫁入攝政王府的命運，著實是有些不挑食呀。
姜媛冷冷的看著他：「就憑你？」
王盼一個瑟縮，旋即嘆道：「奴明白，表小姐對奴並無半分真情，不過是想借著奴，替大小姐逃出去罷了。但奴不在乎，只要能幫到大小姐，便是刀山火海，奴也樂意！」
說得如此情深，可此刻怎麼攀咬起來不擇手段了？姜媛沒有任何錶情：「證據呢？」
王盼一愣。
姜媛冷笑著：「說了這麼多，證據呢？我書信與你？還是約你見面了？若是書信，信呢？若是見面，敢問我伯府守衛深嚴，你是如何進來的，我又是如何出去的？」
王盼遲疑著，夏至立刻說：「是奴婢，小姐讓奴婢從中穿針引線……奴婢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呀。」
姜媛似笑非笑看著她：「一直嫌棄我不得寵的不是你？前夜說了不肯伺候的不是你？貼身丫鬟？你也好意思嗎？父親讓夫人給我重新準備僕從的時候我就說了，這種背信棄義之徒，不要再放進來。若非夫人求情，你覺得我還容得下你跟冬至？」
夏至往後縮了縮，囁嚅：「是……是之前，之前奴婢是您的貼身丫鬟呀。」
姜媛手一攤：「父親也看到了，所謂的證據，不過是空口白話罷了。要是就這麼一說，就能定誰的罪，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與這個難看小廝私奔的是……」
她的手指向洛神苑，見林新芙的眼睛瞪得老大，不由得噗嗤一笑：「是夫人呢？」
林新芙騰的站起來：「一派胡言！」
姜媛拍拍手：「可不就是一派胡言嘛，偏偏這沒有任何證據的一派胡言，就是有人相信，且還要興師動眾的污衊於我！」
夏至還要分辯，姜媛走到她身邊，從她懷裡扯出幾張紙，又拍拍她的臉：「至於你想要拿出來的，這些什麼那小廝寫給我的信……夏至，下次污衊我的時候記得細心一點，這兒該是幾個月前的信，上頭的油墨都還未乾呢！」
姜媛將信灑了一地，跪在姜拓面前：「父親，在兒大婚之日前夕，鬧出這樣大的陣仗，不用想也可以知道，定是有人故意污衊。兒懇請父親，將這兩個丫鬟並這個小廝，交由大理寺查辦。想來我伯府不是等閑之地，大理寺定能從這三人口中，撬出真相來，還我一個清白！」
林新芙後退一步，跌在椅子上，咬緊牙關。姜媛為什麼這樣冷靜？這事兒彷彿不是自己主導，而是姜媛主動牽引著事態發展一般。
若交由官府查辦，夏至定會供出她來。
姜拓大手一拍，拍在桌椅扶手上：「今夜的笑話鬧得還不夠嗎？還不嫌丟人嗎？這兩個賤婢，杖殺，侯府的那個小廝關起來，明日我親自去林家要個說法！」
他警告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姜媛，是看也不看身邊的林新芙。
宮裡的內侍連忙站起來，拉起不陰不陽的聲音：「這是貴府家事，與咱們無關，明日還要操持婚儀，咱們先退下了。」
姜媛的聲音平靜：「女兒恭送父親！」
姜拓頓了頓，深吸一口氣，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微糖微冰和Chichi77送我的夢幻樂園，哈哈，開文第二天就收到這麼多禮物，我真的是好開心，謝謝你們！
感謝EvC送我的富貴珍珠，謝謝親愛的，啾咪~
感謝聞香、老貓、蘇靜為我打CALL，謝謝你們，么么噠！
哈哈，還有娟娟你的留言我看到的，請你不要這樣，讓我緩一緩，我有一點存稿，但冰冰和77兩個的樂園都不夠，造完了，讓我多存一存吧哈哈~
然後我明天真的沒法那麼多更，所以明天先更冰冰的哈，77的放在後天，就是明后兩天都是七更（如果你們再送大禮物的話，就順延一下哈，不然真的更不過來~），這兩天的更新都是從凌晨三點開始，一直到晚上九點，每三個小時放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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