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死馬當作活馬醫（二更，感謝Chichi77~）
11.03
屋內站著一個極其魁梧的男人，並一個大夫模樣的中年人。
楊大人對魁梧男人介紹了一下：「曹將軍，這位是胡大夫，我聽聞他們頗有幾分醫術，特意帶過來想試試。」
魁梧男人微微點頭，往胡鵬飛和姜媛處掃了一眼，見姜媛是個女人，眉頭便蹙了蹙，也沒說什麼，示意胡鵬飛上前去給床上的男人瞧看。
胡鵬飛見得屋內幾人，即便面容被遮擋住，也能看出眉眼中的冷峻之意。他的動作更小心翼翼了幾分，上前去細心替床上的男人扶脈，又細細看了看他的眼底，心中沉了又沉。
「大人……小人無能……」
不敢說完，屋內眾人哪裡不知道他的意思？
楊大人長嘆一口氣：「不怪你，我們的大夫都束手無策，讓你來只是不甘心，想試一試罷了。」
曹將軍一拳砸在牆上，整個屋子都抖了三抖。
姜媛跟著胡鵬飛出去，心裡默默想著，床上那個，應該就是知州大人，怎麼病得這麼重？
胡鵬飛小聲與她解釋：「他受了重傷，看樣子之前的大夫用了許多法子，都沒能讓他退燒，高燒不退……沒得治。」
姜媛眼骨碌碌一轉，問：「所以，只要燒退了，就有得治？」
胡鵬飛頓了頓：「燒退了就能想法子……丫頭，你能讓他退燒？」
姜媛顧不得回答，轉身又推門進去。
屋內的氣壓低，幾個人面色都很是沉重，聽到姜媛進來的聲音，紛紛回過頭詫異看著她。
姜媛嘿嘿一笑，說：「我有法子讓他退燒。」
楊大人最先蹙眉：「你爹都說了他沒辦法，你能有什麼法子？」
姜媛回答：「我不是跟著我爹學的醫術，是跟著我養父學的，我養父是隱居的神醫，旁的我沒學到，一些奇怪的旁門左道我學得很不錯。」
曹將軍掄起拳頭：「旁門左道你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姜媛鎮定的問：「我為什麼不好意思拿出來說？能救他就行，還管法子是不是正經的？」
曹將軍似有些生氣，氣沖沖問：「若是救不了，該當何罪？」
姜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你這人奇怪不？我說我有法子，又沒說一定救得了？左右他都不行了，讓我試試，權當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不應該嗎？」
曹將軍聽姜媛拿王爺當馬匹，氣得跳將，若非她是個女人，他真要衝過來一拳將她的頭給砸扁。
胡鵬飛見狀，連忙解釋：「大人，小人女兒所言非需，她還曾以度氣之法，救了個落水的孩兒。」
曹將軍怒喝：「運氣好救了個人，還以為是多大的本事？我看你不要做什麼大夫，去當個江湖騙子正正好！」
姜媛怒目圓睜，一甩袖子：「得了，若不是想著這人是父母官，你以為我愛多管閑事不成？愛治不治！」
她轉身要走，楊大人連忙過來，好生勸慰：「他是關心殿……關心大人，出言莽撞些，胡姑娘身為大夫，怎的要與他置氣？姑娘既然有法子，且請快些救治……大人吧。」
姜媛斜睨他一眼：「救不活不怪我？」
楊大人連忙搖頭：「不怪不怪。」
姜媛挽起袖子：「成吧，我救，但我醜化說在前頭，我救人的時候不喜歡人多嘴，你讓那什麼將軍把嘴巴縫上，少說話，省得我手一抖，法子沒用對，叫你們知府大人更吃虧！」
楊大人也不糾正她，請她上前，遲疑著問：「要迴避嗎？」
姜媛反應了會兒，才明白這楊大人說的，是怕她不喜人偷師。
她翻了翻白眼：「不必，你們走開些，那個大夫過來幫我打下手，那將軍，你去準備酒，還要乾淨的帕子。」
曹將軍指了指自己，沒好氣的問：「要酒幹嘛？」
「話多！」姜媛瞪他一眼，「快去！搬兩三罈子過來。」
曹將軍心道，這姑娘小小身板，看起來不像是能喝下那麼多酒的呀。到底為了王爺著想，他乖乖的去搬酒，還拿了塊帕子過來。
進門一看，只見姜媛掀開王爺的被褥，還再脫王爺的衣裳。
曹將軍連忙將酒罈放下，上前攔住姜媛問：「你這是做什麼？我家……即便病著，也不能容得你胡來。」
姜媛翻了個白眼，把他手中的帕子取過來：「就這麼一塊？你蠢不蠢啊，我要帕子，大量的帕子，這麼小一塊能幹嘛？再去找，找十塊這樣的，最少十塊。」
旁邊的江大夫也不要曹將軍去拿，自從醫箱里取出乾淨帕子遞送過來。
姜媛指揮：「把他衣服扒光。」
胡鵬飛與江大夫兩個人把男人的衣服一層一層脫掉。
曹將軍看得目瞪口呆，拉著楊大人問：「你就這麼讓她胡來？」
楊大人摩挲著下巴：「她的法子要是正常，還能有用？你也別想那麼多了，我們都在這裡，還怕她輕薄王爺不曾？」
曹將軍嘟囔：「我覺得她就是個騙子。」
楊大人安撫著：「我覺得不是，王爺都已經這樣了，江大夫都治不了，不如讓她試試，說不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曹將軍眯著眼看著楊大人，心想你怎麼說話呢？
楊大人並沒注意自己說了對王爺不敬的話，繼續安撫他：「而且，我總覺得這姑娘跟王爺有緣。」
曹將軍翻了翻眼睛，就這土不拉幾黑不溜秋的姑娘？還有緣呢！且不說一直愛慕王爺的蘇小姐，就是已經成了王妃的，那什麼姜家小姐，聽聞也是個美人，那才叫有緣。
姜媛專心致志，將帕子扔進酒罈中浸濕，拿起帕子開始擦拭男人的身子，一邊給兩位大夫解釋：「呃，我養父說，酒的揮發性強，這樣擦在人身上，能很好的起到降溫的作用。」
兩位大夫面面相覷，他們一頭霧水，但莫名其妙的，就覺得她說得有道理。
江大夫心裡感動，沒想到自己當了一輩子的軍醫，跟著王爺十餘年，竟然連這麼個小女娃都不如，果真每一行都是學無止境的呀。
姜媛替男人擦了上半身，指揮他倆：「你們照我的法子，給他擦下半身。」
兩個大夫一人一條腿，小心翼翼擦拭著。
姜媛皺著眉，拉開胡鵬飛：「你們這樣子有啥用？這樣，這樣擦，你們幹嘛呢？那是瓷器玉器，生怕磕了碰了？還有，腿上有什麼好擦的，擦這膝蓋骨後頭，這種關節的地方才有用，這裡酒擦上去揮發性好，懂嗎？」
兩個大夫懵懵懂懂的。
姜媛擦完了兩條腿，伸手去掀男人的褲子，想要把腹股溝露出來。
楊大人眼疾手快，連忙過去按住姜媛的手：「胡姑娘，這不妥，不妥……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不妥……」
「我們做大夫的，哪裡有什麼男女的區別？你還怕我占你們大人的便宜呀，切！」姜媛翻了個白眼，到底還是停了手，招呼江大夫。
「來來來，按照我的法子，擦他這裡，腹股溝，懂嗎？這裡！」
比劃半天，江大夫遲疑的點頭，不太懂，但不能不懂，總不能真叫這陌生的女人碰王爺那個地方吧。
姜媛教江大夫洗帕子，然後繼續沾酒擦關節處，拍拍手準備出去。
江大夫喊住她：「那個，胡姑娘，這一直擦到退燒？」
姜媛想了想，搖頭說：「不是，你先擦，一共擦三遍。擦完了就這樣放著，不要穿衣服，也不要蓋被子。」
江大夫心中琢磨著，就這樣讓王爺凍著？難道不會凍得更嚴重？他腦海里想起那句死馬當作活馬醫，到底也沒有反駁出來。
姜媛走到門口，回頭喊了聲：「褲子也別穿，光著，全都光著，我走了你們都是男人，怕啥羞呀，脫掉，知道嗎？」
江大夫一個激靈，求助似的看著楊大人。
楊大人忙不迭點頭：「曉得曉得，胡姑娘去吧。」
姜媛繼續說：「一會兒……呃呃，守著，一個時辰燒未退，就繼續這麼弄一回……」
待得姜媛出去，江大夫一壁忙一壁問胡鵬飛：「你女兒的醫術，當真了得？王……大人當真能好？」
胡鵬飛也是一臉茫然，過了會才解釋：「其實……我也不知道，但她師從名醫，尋常的醫術不怎麼會，偏偏會一些古書上有寫過的，卻沒有具體記載的法子。」
江大人見他也是兩眼一抹黑，長長的嘆了口氣，罷了，左右王爺活不成，有法子就先用上吧。
姜媛出門，有人領著她去尋胡阿婆和胡自強，他們被安頓在一處普通的房屋裡頭，屋裡簡陋得很，但胡阿婆已經麻利的收拾乾淨，正在跟兩個年輕的衙役說話。
「我們一家子都是行醫的，大人們不必擔心我們，瘟疫當前，咱們就該是擰成一股繩，一起對抗疾病。我家那口子醫術還成，只要有葯，問題就不大，一路上我們也弄了些對症的藥材。」
姜媛探頭進去：「娘，哥。」
胡阿婆聽了喊聲，眉眼舒展開，招呼姜媛：「媛媛回來了？快來，官爺送了飯過來，先吃吧。」
姜媛走過去，飯食並不豐盛，糙米飯加上兩個素菜，沒有葷的。在外頭頓頓吃葷，不可能，她心裡也明白，凈了手，坐在桌邊吃起來。
「對了官爺，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進去抗疫……呃呃，去看病？」
作者有話說:
感謝親愛的Chichi77送我的夢幻樂園，愛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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