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郡王插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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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香的話音剛落，其餘三個人齊刷刷的看了過去。
「是奴婢聽大丫說得，連嬤嬤邀請她去吃酒來著，小丫頭回來給我們分了喜糖。」
「對，那糖我還吃了，味道不錯。」柳意一拍大腿，想起來了。
「盯著連嬤嬤。」謝鳳冉一揮手，「繼續看！對了柳意，那大丫是馮叔家的丫頭，你用心帶著。」
「是，奴婢曉得了！」
主僕幾個繼續看下去，還沒等看幾眼，竹青匆匆走了進來。
看見幾個人都在，回身關好門。
荷香見她過來，遞了碗茶過去，「好端端的關門做什麼？」
竹青擺了擺手，將茶盞推了回去，「好荷香，我先不喝！」
謝鳳冉見她這副樣子，將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奇到，「怎麼回來了？」
「小姐，師兄有口信給你。」
「咦，你師兄不是剛走嗎？」柳意抬頭說了一句，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竹青咽了口口水，有些艱難的說道：「小姐，剛剛老夫人將師兄請到青松院，打探您的事情。」
她有些不明白，老夫人不是大小姐的祖母嗎？
那個家主令也是老夫人給的，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大小姐便是，為何還大費周章的去跟師兄打探呢？
竹青心思單純不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其餘三個丫頭心裡也都是門清。
齊刷刷的看向謝鳳冉。
謝鳳冉被她們的反應弄愣了，揮揮手，「看我做什麼，趕緊做事。」
幾個丫頭都沒動，蘭芳放下手中的紙，有些擔憂的說道：「小姐，老夫人是不是不相信您啊？」
「傻丫頭，祖母若是不信我，也不會將家主令給我了。」
「那為何老夫人……」
蘭芳的話沒說出來，不過屋裡的幾人都明白。
謝鳳冉嘆了口氣，掃了一眼這幾個丫頭，視線又回到自己手中的紙上，勾了勾嘴角，「在祖母心中，最重要的是謝家的榮辱聲望，祖母相信我的前提是我不會做出有損謝家的事情，甚至有朝一日會犧牲我去成全謝家，如此，你們明白了？」
幾個丫頭都不吭聲了，她們雖然有些懵懂，但也明白，小姐做的事情老夫人不一定會待見，小姐也不想按照老夫人安排去做。
蘭芳看了看小姐，又看了看怔住了幾個人，嘴角動了動，復又低下頭去。
謝鳳冉看了她一眼，見幾個人都沒有心思做事情，便讓她們先下去了。
「晚飯過後蘭芳跟我去青松院請安，柳意明日你將賬本給賬房送去，盯著他們儘快的對賬。」
「是。」
幾個丫頭悄悄的退了出去，蘭芳留在最後，見人都走了，自己有折了回來。
「小姐，奴婢有話要說。」
「嗯，說吧！」
蘭芳抬頭看了謝鳳冉一眼，眼裡染上一點擔憂，「小姐，老夫人是不是還想將您嫁給太子殿下！」
謝鳳冉以為蘭芳會問秦君行的事情，卻沒想到會問出這樣一句話，奇到，「你怎麼會這般問？」
「老夫人不放心您，無非就是您的終身大事，以小姐的才貌，老夫人是斷斷不會做賠本買賣的。」
聽見蘭芳將她的婚姻比作生意，謝鳳冉噗呲一聲笑了出來，「真別說，你這比喻還真挺準確，不過車到山前必有路，左右還有三年，不急！」
三年，希望女子學院的三年不會讓她失望！
如今，她那點小心思大概沒有逃掉祖母的眼睛，但祖母和皇后能讓她去女子學院沒逼著她成親，大概是因為秦君行難纏而已。
以前她想不明白，就算長公主有北疆百萬大軍，皇帝也沒必要如此縱容秦君行。
如今看來，除了忌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份愧疚。
亦或是，皇帝與長公主在秦君行的婚事上達成了某種協議！
但她明白，皇帝心中，秦君行最好的成親對象絕對不是她。
若秦君行真的想要娶她，估計頭一日議親，第二日一封旨意就會讓定國侯府萬劫不復！
謝鳳冉嘴角翹了翹，看來郡王大爺的打算是行不通了！
……
自那日秦君行讓人往定國侯府送了所謂的封口費之後，他便沒遇見過謝鳳冉。
轉眼間就到了女子學院面試的日子。
德宗皇帝在世的時候，女子學院的面試官皆是當世大儒，是真正考驗入學學子的水平的。
但這一次嘛……
御書房內，幾個當朝老臣，太子、二皇子、秦君行、孫既明，還有幾位翰林皆在其中，等著皇帝示下。
翻看了一下孫翰林呈上來的摺子，皇帝沉吟了一下，問道：「孫卿，關於這面試官，你可有人選？」
孫翰林三十多歲的年紀，面容嬌美，但因為總是嚴肅這一張臉，很難讓人將她跟美女畫上等號。
嬌小的身軀裹在寬大的官袍下，看不出任何曲線，甚至有些時候皇帝也會忽略她的性別。
就想此時，她的上的摺子條理清晰，沒有廢話，一目了然。
皇上因此才先問了一句她的看法。
孫翰林出列，聲音毫無波瀾的說道：「回皇上，微臣覺得還是遵循舊例，但還得皇上做主！」
遵循舊例便是按照德宗皇帝在時的規格？
皇上皺了皺眉頭，且不說他重啟女子學院的意思是什麼，但就他私心裡也不願意抬高女子學院的地位！
底下的人瞥見皇上的神情心中有數，當即有人出來反對。
「孫翰林此言差矣，若是按照舊例，那豈不是要請大儒出世，且不說當世大儒誰願意出來看一群丫頭比拼，就說當初先帝在世這第一面試官可是定國侯府的老侯爺。」
提起這個人，在場的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太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人，卻正好撞見秦君行看了過來。
兩人視線一碰就移開了！
孫翰林看了一眼身邊出列的人，十分好脾氣的問道：「張相，臣說的是單憑陛下決斷，您什麼時候能代替陛下做決斷了？」
「……」張相急了，急忙沖著皇帝躬身請罪，「陛下恕罪，臣萬萬不敢替陛下做決斷！」
皇帝有些不快的瞥了他一眼，看向孫翰林，「孫卿，舊例應是不大好遵循，你們議一議，這面試官人選到底誰合適？」
皇帝的話音落去，底下的人三三倆倆交頭接耳起來。
張相之前站出來，這會讓卻也不好回去，只好站在孫翰林身邊，等著。
大臣們議事，旁邊的太子幾人卻是來學習的，看著就行。
秦君行看著張相變化不斷的神情，眼神轉了轉，突然往前走了幾步，保證不打擾到身後的大臣議事，又能讓皇上聽見他們說話。
「張相，聽說府上要辦喜事了，不知本王到時候可有幸去討杯喜酒喝？」
張相看見秦君行直覺沒什麼好事，這話一出，臉色頓時不好起來，聲音冷硬，「郡王聽錯了，本相何喜之有？」
「哦~如今坊間都流傳張相不忘舊恩，硬將自己的獨女許給了妻姐家的公子，親上加親，難不成是假的？」秦君行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還是說，張相瞧不上髮妻的家族？」
說完，不等張相回答，秦君行便沖著皇上拱拱手，「舅舅，您不知道，如今坊間都在傳，宰相大人不忘一直扶持他的丈人和妻姐，為了報恩，竟然將自己的獨女嫁給了妻子的外甥，如今京中提起張相人人都稱頌，無不說是您以身作則，有您做榜樣，身為天子供股之臣的宰相，才會如此！」
這一記馬屁拍的恰到好處，好到張相都說不出反對的話！
只能聽著皇帝問他，「愛卿，可有此事？」
張相張了張嘴，一絲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他能說，沒有這回事兒？他一點也不想將姑娘嫁給那個不學無術，家境平平的外甥？
他不能！
皇帝對他的背景一清二楚，若他真的辯解了，那豈不是在告訴別人他忘恩負義是皇帝沒以身作則，是皇帝的問題？
還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張相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絲笑意，硬著頭皮回到，「回陛下，確有其事，小女和她表哥青梅竹馬，臣不忍違拗小女心意。臣……」
「哎呀，舅舅，臣還以為是以訛傳訛的呢！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張相果然是好胸襟，不愧是舅舅一手提拔上來的宰相，有舅舅仁義的風範！」
秦君行這句話差點沒把張相氣死，說是真的是他，說以訛傳訛的還是他！
什麼都讓他說了，好事他全得到了，還把皇帝哄得開開心心，這後果卻要他來承擔！
皇上見張相都這麼說了，便說了兩句恭喜之類的話。
至於之前張相來請旨賜婚的事情，誰都沒提！
孫既明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走到秦君行身邊，沖著張相拱拱手，「學生恭喜張相喜得佳婿。」
一刀，插得張相啞口無言。
太子也出言恭喜，「同甘苦易，共患難難，張相不愧為百官之首，此乃父皇之幸！」
兩刀，張相苦笑一聲！
二皇子瞧的有趣，也來湊熱鬧，「聽說張家姑娘才貌雙全，想來張相這位外甥也一定是貌比潘安，風流俊逸的人物，本皇子在這裡恭喜張相了！」
三刀！想起夫人那位外甥的德行，張相一口老血哽在心頭，頭暈眼花，直挺挺的往後倒了去！
「張相！」
「相爺！」
皇帝也站了起來，吩咐到，「傳太醫！」
一番忙碌之中，只聽見一句涼涼的聲音，「哎呀，張相這是太高興了，看來對這門親事十分滿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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