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目光所致，皆為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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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凝下課剛回到宿舍打算補覺，看到楚暮的消息時，她眉頭沒來由的皺起，賭氣的回他：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
楚暮看著屏幕上她發過來的一句話，頓時哭笑不得。
「學長，我就不去了，晚上還有事情。」
蘇言似乎看的出來楚暮不太開心，他想了想，拍拍他的肩膀：
「去吧，反正有人請客吃飯，不去白不去，我讓佳寧幫你叫洛凝出來。」
楚暮垂在身側的手食指微動，瞬間覺得這也是個好機會。
於是他點點頭，答應了蘇言。
蘇言在學校算是比較孤獨的存在，他很少有什麼玩的很好的朋友，大一的時候和秦岩關係最好，但是兩人不到一個月就反目了。
後來一直到大三，認識了楚暮。
蘇言覺得，楚暮是一個很值得交心的好朋友，他不管對待感情還是工作，都很認真，所以他才會和他一起做了那麼多事。
洛凝實在是太困了，她中午連飯都沒有吃，繼續裹著被子睡覺。
下午室友都有事出去了，所以宿舍里就剩下洛凝一個人。
粉色紗幔窗帘里，洛凝蓋著粉色機器貓的被子睡得迷迷糊糊。
大概是和楚暮吵架了，所以她睡得很不安穩，睡夢中似乎又回到了前世那悲慘無比的人生中。
她像個旁觀者，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宋嘉言從樓梯上推下來，渾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宋嘉言就那樣站在旁邊，看著她身體里的血一點一點的流干。
洛凝想發出聲音，可是她發現自己好像失了聲，一句話都說不出，淚水順著臉頰落下，雙眼緊閉的她額頭上滿滿都是冷汗。
她看到，確認她徹底死了，宋嘉言才轉身離開，而他出去后，聯繫的第一個人居然是徐小冉，洛凝聽到他張狂而又囂張的笑聲：
「小冉，她終於死了！現在錢都是我的了！」
洛凝覺得心裡像是被人插了一刀，難受的讓她窒息。
宋嘉言走後，她看到了楚暮。
他跌跌撞撞的跑進來，跪在渾身是血的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
感受到她冰涼的身體后，楚暮喉間發出一聲嘶吼：
「你不要死……你活過來……你不要死……」
洛凝就站在旁邊，眼睜睜看著這一幕。
她想伸手抱一抱楚暮，告訴他不要哭，她還活著，可是她伸出手去，觸到的卻只有空氣。
淚水越發的洶湧，洛凝的枕頭上都濕了一大片，可是此刻她卻像是陷入了夢魘，怎麼都清醒不過來。
畫面一轉，她看到楚暮抱著她去了上次去的那個寺廟。
看到他求老者讓他們重生，她還看到，楚暮在雨夜裡三叩九拜上山，他的額頭上，腿上都是磨出來的血，可是他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洛凝站在他身後，捂著發疼的胸口，哭的歇斯底里。
洛凝看到的最後一個畫面，停在了楚暮面無表情走進火海的那一幕。
他的背影那麼的決絕，甚至絲毫沒有猶豫。
「不要……不要……不要——！」
洛凝想要抓住他，於是她拚命的跑上前，結果雙手觸及到火焰時，她猛地睜開了眼睛，像個瀕臨死亡的溺水者，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洛凝瞪大眼睛看著宿舍的屋頂，她一隻手撫上胸口的位置，悶悶的，還有些發疼。
淚水還在順著她的眼角滾落下來，洛凝雙目赤紅，盯著屋頂獃獃的看了許久，才慢慢的從床上爬起來。
剛才的那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洛凝心想。
低頭看到濕了一大半的枕頭時，洛凝瞳孔微縮，將枕頭反扣過來，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剛才夢到的那一切。
可是她又控制不住自己。
安靜的宿舍里，只能聽見洛凝的呼吸聲，她在床上待了片刻，下地倒了一杯水，仰頭喝完后，剛才的那種心慌和心痛才減少許多。
為了分散注意力，洛凝決定去洗個臉，她站在鏡子前，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頰，腦海中又想起了那個紅色的手繩。
她記得，楚暮是有那個手繩的，可是這段時間她看不到了。
往事一件件湧入腦海，洛凝看著鏡子，突然想起了剛上大學時楚暮說的那些話：
「你又想對她動手嗎？」
「我最看不慣的就是對女生動手的男人。」
「你不是貧血么？所以給你買點紅糖補一補。」
洛凝摸著臉頰的手都開始顫抖。
這不可能的！
絕對不可能。
楚暮不會這樣做的。
慌亂中，洛凝推開洗手間的門走出來，隨手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從床上摸出手機，走出了宿舍。
她要去問問那個老者，真相到底如何。
洛凝乘坐計程車一路來到山腳下，上次來的時候她覺得這山無比陡峭，可是這次，她卻走的飛快，半個小時后，她站在寺廟門前。
今天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按理來說，老者是不見客的。
寺廟地勢太高，即使是晴天，此刻也是雲霧瀰漫。
洛凝鼓起勇氣上前，推了一下門。
下一秒，門內走出一個大概十歲左右的小娃娃，她扎著兩個可愛的丸子頭，看到洛凝時咧開嘴笑著：
「是你呀！奶奶說你要是來了的話，就讓你進去。」
洛凝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道謝走了進去。
寺院最正中的那間屋子裡門大開著，老者依舊是那樣的姿勢，她雙眼緊閉，嘴角帶著溫和又淺淡的笑。
洛凝雙手合十鞠了一躬，然後跪在蒲團上點燃了香火，她還沒有想好要怎麼問這件事，老者突然開口了。
「你是來解夢的？」
洛凝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收緊，輕聲的「嗯」了下。
「小施主，你的夢不必解，目光所致，皆為事實。」
「……」
一句話，宛如晴天霹靂，直接劈在了洛凝的天靈蓋上，猝不及防。
洛凝震驚的睜大眼睛，嘴巴張了張，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當然，你也不必覺得你是欠了他的，因為愛情里的兩人，都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如果你非要覺得償還一些什麼，不如好好付出真心，讓你們的這一生不要白白浪費，那便是最好。」
老者慢慢睜開眼睛，那雙渾濁卻格外有神的眸子注視著洛凝，似乎可以直接把她整個人都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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