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不稀罕你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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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不稀罕你的同情

  當差?

  險些忘了自己現在的身份,南宮楚楚把碗放下,訕笑著道,「對哦,我差點忘了我還得做活兒去,先走了啊。」

  得快些回去,不然芸初那小丫頭在藏嬌宮找不到她人,那還不得翻了天了。

  「慢著。」

  眼見南宮楚楚就要溜之大吉,慕雲深反倒揪住了她的衣角,不讓她走了,質問道:「一個小廝怎會有上好的金瘡葯,你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南宮楚楚心臟在這一刻幾乎快要停止跳動。

  「我……」

  「快說!」他冷喝,眼底已然浮現了星星點點的殺意。

  靈光一閃,南宮楚楚急中生智,忙解釋道:「我……小廝身份確實是假,但同情你絕不是。我也是皇子,看你可憐才幫你的。」

  同情?呵,什麼時候他也淪落到被一個小屁孩同情的地步了?

  盯著這張清秀的臉半晌,慕雲深半信半疑,終還是鬆了手:「滾,我不稀罕你的同情。」

  抿著唇,南宮楚楚啟了啟唇,好幾次欲言又止。

  但,最終也只是留下一句:「水裡沒毒。」便轉身離開了。

  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直至背影再無跡可尋,消失不見,慕雲深這才收回了視線,目光落於那碗水上。

  抿唇默然良久,他終是猶豫著端起了碗,一飲而盡。

  ——他必須活著,他還不想死,也不能死。

  此後,幾乎每天晚上南宮楚楚都會鑽狗洞進出蕪院,給慕雲深帶食物和葯,慕雲深背上的傷疤也逐漸結痂、消褪。

  她抹去了曾伴隨他一生的疤痕。

  似也帶來了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是,南宮楚楚的煩惱可不止慕雲深一個。

  不得不說,原主簡直就是個處處惹禍的小霸王,丟給了她一堆爛攤子。

  譬如,原主不愛讀書,整日不務正業斗蛐蛐,氣走了好幾個教書先生,最後被南詔帝安排到書院學習女德女戒。

  於是乎,南宮楚楚幾乎每一天都得天沒亮就起床,匆匆忙忙奔去書院。

  然而今天,她遲到了。

  「抱歉嬤嬤,我遲到了。」說著,南宮楚楚一隻腳剛要邁過門檻,卻不料下一刻被人喝止。

  「站那兒!」滿臉皺紋的教習嬤嬤抿著嘴,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瞧見了南宮楚楚,眼底浮現了毫不掩飾的厭惡。

  霎時間,堂內所有的姑娘們都看了過來。

  「既然懶覺睡過了頭,三公主還不如不來的好,省得礙眼。」嬤嬤斜著眼瞧她。

  虧得前幾日太子剛大婚那幾天,南宮楚楚還一次都沒有遲到過,她還道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呢,如今沒過幾天就又成了原樣,當真是狗改不了吃……。

  眼前的教習嬤嬤是宮裡最年長、最有資歷的一位,也正是因為嬤嬤能鎮得住南宮楚楚,原主才被分到了女德班。

  「嬤嬤此言差矣。」

  換做往常,南宮楚楚早就甩臉子走人了。

  但現在,這個面前只及她胸膛高的小姑娘,昂著頭不疾不徐的辯駁:「睡過頭是不可控的因素,偶爾一次因睡過頭而遲到,又有何不可諒解的呢?」

  偶爾?

  嬤嬤氣笑了,「遲到先不說,三公主您貴為公主,卻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女紅不碰,女德不學,您覺得這可以諒解嗎?」

  在所有人看來,這三公主南宮楚楚若是沒了父兄寵愛,沒了公主這層身份,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花瓶!

  德不配位這個詞兒用以形容南宮楚楚,再合適不過!

  抿唇沉吟片刻,南宮楚楚道:「琴棋書畫謂之陶冶性情,至於女紅女德,不學也罷。」

  「你什麼意思?」

  她抬眸,眼底清澈透亮,聲音擲地有聲,「難道不是嗎?為什麼有女德沒有男德?憑什麼男子可學文武,可入朝登堂,女子只能整日女德女戒伴刺繡,相夫教子?」

  這句話如投擲一顆石子在沉靜的湖裡,激起了千層浪。室內的大家閨秀們竊竊私語了起來。

  南詔國男尊女卑,哪怕南詔帝只娶了一位皇后,哪怕南宮楚楚這位三公主無比受寵,但這並不妨礙,其他女子生活在性別歧視的有色眼鏡之下。

  女子學文入朝堂為官,女子習武上戰場征戰,這簡直是駭人聽聞的謬論。

  「肅靜!」嬤嬤冷喝,話落,室內無人再敢言語。

  須臾之後,席間有一位女子「噌」的一下站了起來,慢慢悠悠的走到南宮楚楚跟前站定,抱胸俯視著南宮楚楚:「三公主說了這麼多,這琴棋書畫,您有哪一樣是會的啊?」

  字裡行間的鄙夷和嘲諷,溢於言表。

  即使南宮楚楚不是很想仰望著旁人,但她稍打量了眼前比她高半個頭的姑娘。

  約莫垂髫之年,生得清麗,唇點口脂,未著蔻丹。正是一向看原主不順眼的丞相府庶女柳宸晗,——亦是太子妃同父異母的妹妹。

  斂了面上的笑,南宮楚楚嗤道:「笑話。本公主天之驕女,又豈能如卑微藝伎般取悅於人?」

  「呵,說得冠冕堂皇。」柳宸晗翻了個白眼。

  「你不服?好啊,既如此,你想比什麼,本公主都奉陪到底。」南宮楚楚美眸微眯。

  來戰即奉陪,好大的口氣!不過,南宮楚楚向來是愛說大話的,以往因為她的身份,沒有人敢出聲置喙什麼。

  但如今……柳宸晗心底冷哼。

  她笑著,不懷好意的:「好啊,那三公主若是輸了,到時候可別哭鼻子跟你父兄去告狀啊。」

  「你覺得你能贏本公主?誰給你的自信?」南宮楚楚氣定神閑。

  雖然原主確實是個實至名歸的草包,但她可不是。

  在穿書之前,她可是金域國鎮國大將軍的嫡長女,琴棋書畫不在話下,詩酒花茶更是樣樣拿得起放得下,可惜……

  她眼底劃過一絲晦暗,思及自己還是將軍府嫡長女時,父親因為高麗和金域的戰役受重傷戰敗,得了責備不說,最後還因功高震主,以莫須有之罪入獄。

  而整個將軍府在失去主心骨后,連東山再起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在將軍入獄第二天,將軍府內便被搜出來通敵叛國的證據,——滿門抄斬。

  和嬤嬤眼神示意之後,瞧著南宮楚楚這番神情,柳宸晗只道她是說大話圓不回來了,當即道:「來啊,上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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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淪為裙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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