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公主好像變了（加更~）
3.38
她就不信，這個一向以驕奢刁蠻著稱南詔的三公主南宮楚楚能彈朵什麼花來，頂了天也就是個跳樑小丑罷！
思及至此，柳宸晗便見丫鬟已經將古箏拿了上來。
「還是，三公主先請吧。」柳宸晗做了請的手勢，臉上卻滿是輕蔑的神情，似乎成竹在胸。
南宮楚楚覺得，若不是這場比賽是即興的，她都以為冠軍被柳宸晗內定了。
瞧把她給能的，看人都用鼻孔了。
「你是丞相之女，我是公主，你我二人身份不同，我若先來，豈不是顯得我好勝不禮讓小輩，叫外頭的人看去笑話？」南宮楚楚板起臉來，瞥了下正在議論紛紛的女弟子。
噯喲，一向視戒律為狗P的三公主，今天還會一板一眼地以禮服人了？柳宸晗心裡冷笑一聲。
既然自己都已經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那便讓南宮楚楚「以禮服人」一次，只是，不要輸的太難看呵。
「那我就不客氣了。」甚至連敬稱都懶得喊一句，懶得磨磨唧唧的柳宸晗大步一邁，已經坐在了案前。
不急不緩的調著弦音，柳宸晗那處還未有所動作，周圍的女弟子議論聲已經放大了開。
「你說這三公主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這柳二小姐也算的上京中琴藝高的姑娘了，公主竟要與之一較高下。」
「三公主平時可弔兒郎當的，喝酒賽馬斗蛐蛐那些不在話下，難得今日有興緻比試，再者，無關咱們的事，咱們且看著。」
「既然如此，大家不妨都開押注看看誰贏誰輸。」
不知哪個人提了這意見，只看到那些人圍成一團，拿了身上的銀兩做賭注。不下一會兒，桌上便堆起了一座高高的小銀山。
南宮楚楚伸了伸脖子使勁往賭桌上看，只見到那銀山都是女弟子們押給柳宸晗的，而屬於她的那個位置空空如也。
不會吧，原主的行情真有這麼差嗎？
即使她行情差，但耐不住她有錢啊！南宮楚楚靈光一閃，摸到了腰間沉甸甸的荷包，——每逢年過節，父皇母后還有兩個皇兄都會給南宮楚楚好大一筆銀子呢，更不談，身為三公主，南宮楚楚的份例本就可觀。
不過，錢多不壓身嘛，南宮楚楚用力擠開了人群。
「本公主也要下注。」她說著，拿了一個體積比那些碎銀大了好幾十倍的銀元寶，扣在標著自己名字的桌面。
銀錠敲擊桌面，發出吭的一聲，眾人都瞪大了雙目，不敢置信的看著南宮楚楚。
給自己押寶？眾人心想，這下公主不僅要輸了面子，還要輸錢，簡直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還不待有人說什麼，嬤嬤咳了一聲道：「安靜，現在比賽開始。」
柳宸晗深呼吸了一口氣，隨後腕部輕抬，下一刻，便施巧勁在箏上彈奏了起來。
她彈的是《高山流水》。
才聽得前奏二三聲，南宮楚楚就已經辨識出來了。
《高山流水》這首曲子迂迴婉轉，但是技巧就沒有發揮的餘地。隨著曲子到達了高潮部分，柳宸晗手上的動作越發的慢了下來，南宮楚楚唇角幾不可聞地勾了勾。
原來彈的是最入門的版本，也許是柳宸晗輕敵，認為只彈奏出自己功力的三分便能取勝。隨著幾聲不間斷如流水般的劃撥，曲子到達了尾聲，最後以幾聲高音的彈撥作為結尾。
「好！」
周圍掌聲如雷，「不愧是太子妃的妹妹，一首高山流水竟彈得如此好聽。」
嬤嬤眼中也有讚賞之色，輕咳一聲：「三公主，你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大不了，我讓這些人收回賭注便是。」
「呵，嬤嬤言之過早了吧。」南宮楚楚飛快接了嬤嬤的話。
此言一出，似乎生怕南宮楚楚反悔，那端的柳宸晗已然截她的話：「既然公主執意，那請便。」
南宮楚楚唇角揚起一抹自如的笑，旋身坐在了箏前。她伸手撫摸了一下琴弦，感受弦上餘音的顫動，不得不說，人不是好人，但箏真是好箏！
指尖輕撥琴弦，開頭依舊是柔和輕緩以及流暢。輕攏慢捻抹復挑，但是這個手勢以及撥弦的熟練度，讓在場的人都訝異住。
「這是什麼曲子？」有人問了一句身邊人。
旁人回味一陣，回答道：「這似乎像是蘭陵王入陣曲。」
還未等人確認完，南宮楚楚已經飛快地撥動琴弦，此時曲調依舊是柔的，但是聲音卻像是有另一人與其重奏，既顯蕩氣迴腸又顯溫柔悲壯。
最後，在碎玉滾珠之聲中戛然而止。
餘音繞梁，不絕如縷，全場靜謐，大家猶如見鬼了一般看著南宮楚楚站了起來。
不知誰鼓了一聲掌，周圍的人才一同鼓了起來，這聲音將入了神的柳宸晗拉回了現實。
「你這琴法是從誰那裡學來的？」柳宸晗仍舊處於意外中，但仔細想想又覺得有絲奇怪。
她姐姐是宮中的太子妃，所以宮中人足以學到的，柳宸晗自是不在話下，但宮中多為情思之曲，南宮楚楚這曲《蘭陵王入陣曲》明顯不是宮中人所傳授。
「是……」南宮楚楚差點說漏嘴，為了不泄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只好含糊了過去，「與你何干？你只需要知道，你輸了。」
「你！」柳宸晗沒想到，這南宮楚楚仗著自己有點東西就妄自尊大，她轉而對嬤嬤道，「我們兩個比試結束，現由您裁奪是誰勝誰負。」
眾人紛紛誇讚柳宸晗發揮的好，少數也說南宮楚楚驚艷全場。要說以前南宮楚楚可是公認的草包，現在看來，哪有什麼草包，人家貴為公主，怕是私底下皇上早已給她請了教習嬤嬤吧。
而嬤嬤只淡淡說了一句：「我認為柳小姐琴藝在三公主之上。」
什麼？南宮楚楚瞳孔驟然一縮，原來冠軍真的被內定了？
「嬤嬤這話，不覺得有些有失偏頗么？」南宮楚楚目光漸漸轉冷，袖下的粉拳悄然緊握，「要真論技藝，方才我聽出她在滑音之時，有幾個音強弱不對，最後尾聲中也有一弦是錯音。」
嬤嬤故作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只一本正經的道：「宮中自然有宮中的規矩，公主您的彈法與宮中琴師彈法不相同，請恕奴婢不敢苟同。」
好一個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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