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敲打
7.43
芸初的意思大抵是在陳述，雖然面首是皇後為她安排的，但是她不見得不開心，而且還將他約進自己的寢宮內，就說明她對她母后的安排是欣然接受的。
沒必要讓丫鬟們動輒得咎。
芸初這丫頭一向聰明，不然怎麼能在南宮楚楚的虎爪之下倖存這麼久呢。
其實她也沒想怎麼著，只不過原主的細節生活在話本子中描述得太少，為了秉持這個書上南宮楚楚應該有的樣子，她才會迫不得已這麼做的。
不過既然是皇后選的。她就不客氣了。
「芸初，你召集全部的面首到藏嬌殿處。」
芸初雖不知三公主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是依舊將她打扮整齊后，召集了所有面首大人到此處。
望著一排坐在她跟前的面首，南宮楚楚僵硬在嘴邊的笑容有裂開的跡象。
雖然，這麼多的面首那一個個，皆是未弱冠的小少年，有的柔媚多姿，有的硬朗生輝，有的謙謙君子的，有的……
總之，是幾乎將她從前見過的美男類型集中了個遍，而這些美男子卻在見到她之後，生怕自己還沒承歡南宮楚楚就要被打進冷宮了一般，一副對她獻媚討好的模樣。
雖然她心裡有絲小小的波動，但這種波動在回想起自己這具身體才14歲以後，便湮滅無形了。
想到這裡，南宮楚楚的臉色便微沉了下來，道：「本公主宣布，今天遣散所有面首。」
「啊？」眾人吃驚。
「你們聽的沒錯，就是遣散！」
呼，終於將自己想說的說了出來，南宮楚楚覺得此時的自己無比暢快。
看著這幾位人中佼佼者的面首被拉了下去，還是用殷切的目光，請求南宮楚楚收回成命地被拉了下去。
她心裡有幾分不忍，但是還是笑著揮揮手，目送他們遠離。
克己復禮乃是古人的好品質，她要傳承。
不僅要克己復禮，她還要飽讀詩書！
帶著這份使命感，她又重新踏上了去書院的道路。
不知道經過前些日子的琴藝比拼，那些人今天都會怎麼看她。
只是還沒看到書院人的反應，南宮楚楚半路就被傳喚進了鳳藻宮。
鳳藻宮金碧輝煌，宮前有顆參天古樹，樹乃是梧桐樹，寓意「鳳棲梧桐」。
不知是不是巧合，太子妃早前便來了鳳藻宮內向皇后請安，因二人談話投契，便在此處盤桓了許久。
此時，皇后正教導太子妃一些管理宅中瑣事。
二人正談得火熱，此時南宮楚楚進來，皇后臉上原本喜悅的表情換成嚴肅。
南宮楚楚對於皇后的反應心裡也知了二三，但為了不讓事情朝她不希望的方向發展，她此時低垂著腦袋，對皇後行了個端正的大禮。
「給阿娘請安。」
「楚楚今天倒是溫柔乖巧。」皇后見南宮楚楚難得給自己行了個周全的禮，再不好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楚楚不敢，不知阿娘今日讓楚楚前來所謂何事？」
「怎麼，無事便不得喚你？」皇后將手搭在了椅背，被包養得極好的手無意識地轉動玉扳指，似乎在打量著什麼，隨後又道：「真是非要出了什麼事，本宮這個做母后的才有權干涉？」
「母后，三公主年紀還小，這些男女之事等日後她通了竅，自然水到渠成。」太子妃柳宸昭雖然年紀沒長楚楚太多，但是做事很是穩重，說話也有十分和藹，絲毫沒有因自己的地位而拿喬。
柳宸昭對這個小姑子是打心眼裡的喜歡。
旁人都道南宮楚楚是個囂張跋扈的草包花瓶，她看倒不盡然。
大婚當日，因南宮楚楚而誤了吉時，柳宸昭是有怨言的，但這事兒在第二日的請安時說開了，怨氣便也沒幾分了。
不過短短几次照面，在她看來，這傳聞中的三公主反倒是個無拘無束，率真之人，較之其他世家大小姐，更好相與些。
「唉，你不知道本宮為楚楚費了多少的心力。」
皇后嘆了一聲氣，隨後才冷聲問南宮楚楚：「為何將本宮為你準備的面首們都解散了？楚楚，你若是再想要，恐怕也無法重新集齊原本的這些人了。」
遣散面首這事兒，皇後到底是寵著南宮楚楚的，即便臉再板著，也不過是對自己的這個女兒深感無力而已。
抿著唇，南宮楚楚正尋思著措辭，這……總不能說是以防她三公主日後出事，這些面首們都沒了爭寵對象，紛紛當了鰥夫吧？
南宮楚楚只得隨便揮了揮手，故作不耐煩：「阿娘，楚楚現在只想好好孝敬您，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那些男人竟然比我還精緻，看到我就像看到花蜜的蜜蜂似的圍著我，煩都煩死了！」
蜜蜂？
話一出口，皇后忍俊不禁，嗤的一聲笑出，就連坐在底下的太子妃也跟著失笑。
「我家楚楚自是花中第一流，招蜂引蝶也是正常些的。不過，也不知你說的這份內之事，真要做了會打幾分折扣。」皇后看了一眼太子妃，像是在同她說笑一般。
但，能從南宮楚楚的口中聽到孝敬二字，皇后已然很滿足。
「罷了罷了，面首沒了還可以再找，但有些事情可不能任由你胡鬧，本宮再問你，為何前幾日在書院內同太子妃的庶妹打起來了？」
話音一落下，一旁的柳宸昭面色便微不可察一僵。
南宮楚楚就知道皇後會問起這件事。
對此，她早已打好腹稿，便將昨天所發生的一五一十地稟報：「昨天我只是與太子妃嫂嫂之妹切磋了琴藝，誰知道那嬤嬤竟然因為我的手法判斷我不如她，我一時氣不過，找了嬤嬤討回公道，沒想到二皇兄正好經過，出手幫了我。」
在南宮楚楚說罷后，柳宸昭連忙起身賠罪。
「母后，這事是兒媳妹妹挑釁在先，並非三公主過錯，兒媳昨天已經讓她在祠堂罰抄女德，面壁思過一日，請母后莫怪三公主。」
這番說辭著實冠冕堂皇。
誰都知道，書院的事兒早已過了好幾天，皇后若有心去罰南宮楚楚，早就該罰了，何必等到現在才來旁敲側擊？
「我家楚楚什麼樣我心裡清楚，你不需要為她說好話。」皇后聲音中依舊透著些無力感，駁了太子妃的話。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尾，又轉身對南宮楚楚告誡了一聲：「本宮也教訓了你哥哥，你兩位哥哥向來明辨是非，但是遇到你的事情，就兩眼蒙蔽，一心只知護你。
楚楚，你要知足，今後不要一遇事就找你的這兩位哥哥解圍，能陪自己一輩子的人只有自己，這次的事，本宮不再計較，日後不許再傳出這種消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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