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牛氣哄哄的少年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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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說這國師，雖然年紀很輕，但是從小便才學過人，預測天象，精通風水及奇門遁甲之術，成人以後名動天下，曾為多國皇帝之幕僚，世人皆贊其扭轉乾坤之本事，現為我南詔所用，也算幸事。」
南宮楚楚偷聽了一陣以後，暗自撇了撇嘴，都當了多國皇帝幕僚，怎麼沒有成功讓其統治江山，一統天下？
這人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指不定是個神棍什麼的。
再說就算是預測未來，有她知道的多嗎？她可是讀了整本書，起碼知道她父皇還能在位多久的人。
她就是整本書最特別的存在，要說通天，她不信還有誰比她還通天了。
就在她還在心中暗暗較真的時候，芸初在她耳邊小聲道：「公主，皇後娘娘那處有旨，讓您回一趟藏嬌宮。」
藏嬌宮？讓她回自己的宮殿是何意？半揣測著，南宮楚楚已經踏上了去藏嬌宮的路。
藏嬌宮離學院不遠，徒步也僅花了半柱香的功夫。
她姍姍來遲時，遠遠就瞧見一人端坐於她宮裡的涼亭內，捧著一本經書品讀。
那人灰衣素袍，髮髻僅以一根梨花木雕作竹紋樣式的簪子固定著，南宮楚楚腦海中情不自禁地，就與方才那些女子說的國師聯想在了一起。
而這個外形輕減之人在她到來的時候，似有所感，起身，轉了過來。
誰知這人雖然衣著樸素，面相卻是現在街坊少女都中意的模子。
明眼看去，此人堪堪弱冠，唇紅齒白，目光如隼，唇角含著深邃悠遠的笑意。
然，在南宮楚楚的眼裡，此人就是一副十足的神棍樣，還長著張人畜無害的臉，招搖撞騙倒是十分得利。
「公主，因您先前氣走了數位先生，近來還鬧出來書院一事，此次皇後娘娘決定讓新任的國師指導您學習。」站在她身後的芸初低聲道。
「見過公主殿下，臣墨文宣，此番有禮了。」國師唇角依舊笑意不減，對她行了個禮。
不會吧？讓神棍來當她的師父？南宮楚楚小步後退了一下，莫不是以後都要在她宮殿里的涼亭內教學了？
可這一來，礙於她母后的面子，二來，她不怎麼想惹是生非。
罷了，即便面前真是個神棍，她現在也只覺得逆來順受，走一步是一步了。
揚起一抹不怎麼走心的笑意，她微微曲了曲膝，規規矩矩的：「見過國師。」
墨文宣將手背在身後，用目光示意她入亭內。
「公主，按規矩，國師大人此後便是您師父，您需以拜師之禮給國師大人敬茶。」芸初隨南宮楚楚一同入了院中，順勢提醒了她一句。
「噢。」
目光落在了不疾不徐走在前方的墨文宣的身上，南宮楚楚低低應了一聲。
不得不說，不同於刻板印象中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神棍，這位國師，竟是一位看起來不過剛弱冠的少年郎，生得清風朗月般，霎是好看。
素衣墨發，恍若謫仙，不須任何言語，只消往那兒一站，便已是如詩如畫。
但這依然不影響南宮楚楚覺得他是個坑蒙拐騙的神棍。
爾後，待到墨文宣落座，南宮楚楚親自斟了芸初端上的茶具，執杯走到他的面前。
墨文宣作了揖后，將雙手持平等待南宮楚楚敬茶。
她心中嗤笑，規矩方面他倒做得滴水不漏。
「今日國師大人飲下此茶，便是我南宮楚楚的師父了，師父請用茶。」
誰知，就在她半蹲欲將茶杯放到他手上的時候，被裙角絆住，整個人歪向一側倒了下去。是不是連老天爺都在反對她拜此人為師！
「公主！」芸初的聲音從院門口穿透入內，帶了震驚與惱意。
攝得南宮楚楚立馬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倒下的那刻，墨文宣正好以其手勢接住了她，此刻她正安然無恙地躺在他的懷中，她這才知道芸初為何會這般驚惱。
幽幽的麝香氣味竄進鼻翼，是國師身上的氣息，他下頜微頷，一雙瀲灧著笑意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好似在他懷中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隻溫順的小貓一般。
忽然，墨文宣俯下頭，在她耳畔淡聲道：「三公主最近思慮過多，小心身體，否則造成氣血不足，容易傷元。」
思慮過多，氣血不足，都是她的近況。
他連像大夫那般望聞問切都沒做，便通曉一切，她就這樣倒在他身上，以這樣曖昧的姿勢。
南宮楚楚不免防備，立刻站了起來。
可待她手忙腳亂起來時，卻見他眼底清澈，沒有半分旖旎之意。
似乎方才只是她摔倒了，他扶了一下般簡單。
他那眼神，似乎什麼都不知道，又似乎什麼都知道。
「師父說笑了。」她整了整被踩亂的裙擺，隨後道，「本公主因為近來惹了太多是非，自然擔心母后的責罰，不免輾轉反側到夜深才睡下，所以此次拜師，我本著好好學習的信念，別無雜念。」
意思就是讓他別多問，問就是有騷擾嫌疑。
但墨文宣不以為意，笑意依舊悠遠，像是下一瞬就要將她洞穿。
緊了緊袖下粉拳，南宮楚楚顯然不會覺得此人是善類，再久留這裡也無益，半帶催促地讓他開始教學。
「為給公主殿下修身養性，皇後娘娘特吩咐臣教習公主女德女戒。」說罷，墨文宣從袖中掏出了早已經准別好的幾本不厚也不薄的書籍。
定睛一看，好傢夥，何止是女德女戒，還有勞什子道德經呢！
嘴角抽搐了幾下，額頭滑下三根黑線的南宮楚楚突然抬手，摁住了墨文宣正欲作勢翻開那書的手。
輕描淡寫的掃了她一眼，墨文宣跟個沒事人一樣抽回了手：「公主不想學也得學，沒得商量。」
他這語氣，也不像是願意跟她商量。不過此言一出，已然是洞悉了她的一切小心思。
「學，怎麼不學？」
她笑著，別有深意的。
在墨文宣平靜無波的注視之下，南宮楚楚話鋒一轉，「母后的意思是讓我學以修身養性，對吧？」
不知她想表達什麼，墨文宣答道，「是。」
「既如此，學琴棋書畫，詩酒花茶亦能修身養性，學什麼不是學，又何必碰這些俗物呢？」原來，墨文宣已然在不知不覺間跳入了她的話套里，南宮楚楚笑的無害，墨文宣卻硬是從中瞧出了幾分得意雞賊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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