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丞相親自賠罪
10.14
末了，她竟還將這問題拋給了他，「不妨棄之改學兵法棋道，順我心意亦能陶冶性情，師父意下如何？」
默然啞言須臾，墨文宣好一會兒都說不出反駁之言來。
似乎是正思慮著，他指尖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南宮楚楚額的心跳彷彿也隨之一顫一顫的。
半晌，墨文宣才道：「旁人都道三公主這性子難得一見，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一語雙關，他說話時，那從始至終都不起絲毫波瀾的眸底，也泛起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師父這是答應了？」
「三公主的要求，臣豈能拒絕。」
好傢夥，方才還說沒得商量呢。
……
亭外鳥語花香，陽光靜好。
亭內一派祥和模樣，皇後娘娘派來探察情況的小丫鬟已經滿意的回去復命了，然而，此刻的南宮楚楚卻無比的煎熬。
她只覺得極其的尷尬，猶豫了半天要不要開口下這個逐客令，最終，她還是硬著頭皮打破了這詭異而看似和諧的沉默：「那個、都已經午時了，師父是不是……該走了？」
眼下應該早已經過了時間啊，怎麼他還留這兒呢？
怎料，墨文宣只是氣定神閑的翻了一頁書，看都不帶看她一眼的，只淡淡道一句：「不急。」
他不急她急啊！
就這般，又相對緘默了半柱香時間之後。
「師父……」
南宮楚楚剛要開口趕人，就被一聲通報給打斷了。
「三公主，國師大人，丞相求見。」
丞相？太子妃的父親？想來應該是來見墨文宣的吧，思及此，南宮楚楚忙先墨文宣一步道：「別讓丞相等急了。」
「是。」芸初低眉退下。
不一會兒，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的來到了涼亭之內。
「微臣參見三公主。」
而緊隨丞相之後的女子本沒什麼動作的，卻在丞相凌厲的眼神之下，也不得已潦草的福了福身：「臣女參見三公主，見過國師大人。」
定睛一看，南宮楚楚暗道不妙。
怎的柳宸晗也來了？莫非……這是奔著她來的？
到底自己還是晚輩，原主以往都和這些大臣們互相瞧不上眼，但如今她得知禮數。
忙從石凳上起身，南宮楚楚躬身虛扶了一把，謙然道：「丞相請起，您這是、來找國師大人？」
說這話時，南宮楚楚還不忘瞅了眼身後的墨文宣，卻見後者依舊是正襟危坐，還旁若無人的啜了口茶，繼續看書。
見南宮楚楚如此陣仗，丞相受寵若驚：「不不不，微臣此番是來尋公主您的。」
能讓一國宰相有這般謙卑的姿態，南宮楚楚覺得自己這都是沾了受寵的光。
不過……
「找我？」她挑眉，餘光落在後頭的柳宸晗身上，心裡已然有了底。
果不其然如她所料，丞相垂首道：「是的，微臣的女兒年紀尚小不懂事，前些日子衝撞了公主，微臣此番特地攜小女來給公主賠罪。」
賠罪？不是吧，書院比試那事兒，柳宸晗不是已經被罰抄一百遍女德了嗎？至於登門道歉嗎？
還不等南宮楚楚表態，丞相便給柳宸晗使了個眼色。
彆扭的別過臉去，柳宸晗貝齒咬著下唇，哪怕心裡再不服氣，也還是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聲音輕若未聞，細如蚊蠅。
一瞬間，丞相便沉了面色，呵斥道：「大點聲，沒用膳嗎？」
這一刻，柳宸晗頭越發的低了，她似乎已經想象到了南宮楚楚現在是以怎樣的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嘚瑟的看著自己。
「快給三公主道歉！」
耳根紅得幾乎要滴出血來，下唇也快被咬破了皮，柳宸晗的手指不斷地絞著手帕，她垂著頭，憋得紅了眼眶，爆發似的大聲吼道：「對不起！我錯了！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可以吧！」
說罷，又似乎是覺得很是丟人，招呼也不打轉身跑開。
半柱香后，藏嬌宮宮門口處。
剛剛一隻腳邁過門檻的世子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嗖的一下，從他的身側擦身而過。
原先蕭奕凡還道是哪個冒冒失失的宮女呢，定睛一看，沒想到竟然是柳宸晗。
好傢夥，為什麼柳宸晗會紅著眼眶從藏嬌宮裡跑出來？莫非……又從南宮楚楚那兒吃癟被懟了？
「喂，你沒事兒吧？」出於好奇心，蕭奕凡一個閃身攔在了柳宸晗的身前，很是多管閑事的開口，「是不是又和南宮楚楚鬧脾氣了？那也不至於哭啊，畢竟南宮楚楚就那樣……」
不料，卻被柳宸晗猛地一把推開：「要你管，滾啊！」
蕭奕凡不設防，被推的一個踉蹌，差點兒沒摔個狗啃泥。
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呆愣了許久，蕭奕凡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罵了，轉頭剛想爆一句粗口，柳宸晗卻早已沒了影兒。
「世子，那相府家的二小姐也不是個好說話的，您這又是何必多管閑事呢？」身側的小廝道。
「本世子閑得發慌，今兒還偏就要管管閑事玩玩，你有意見？」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蕭奕凡見小廝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便自顧自的又低低嘟囔了一句，「誰稀罕管她閑事兒啊，要不仔細聽，那滾啊還真像個青蛙呱呱叫呢！」
他還尋思她呱個啥呢。
而另一邊，藏嬌宮的涼亭之內，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已有足足半柱香的時間。
「呃……」莫名其妙接受被吼著道歉的南宮楚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目視著已然跑沒了影兒的柳宸晗，丞相深深的嘆了口氣，朝著南宮楚楚鞠了一躬，便彎著腰再沒起來：「微臣的女兒是被微臣給寵壞了，微臣回府一定好好教訓她，至於小女所作所為，還請公主恕罪，若公主仍不解氣，微臣甘願替小女受罰。」
一個公主有權力體罰朝臣？還是宰相的臣子？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但南宮楚楚和丞相都心知肚明，這個笑話如今確乎是可以發生在他們身上的。
事實上，若不是因為今日早朝時，南詔帝拿此事談了許久，還明裡暗裡給丞相施壓，南宮楚楚絕對不會處於現在這樣的尷尬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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