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今夜沒來
12.84
他常年在外，見識一定過於常人，而他又結識了那麼多江湖好友，有從軍實戰經驗，自然武功也不在話下。
「醜醜，你讓我教你武功去打我的好兄弟，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嗎？」央求了好久，南宮楚修卻只對南宮楚楚說了這麼一句話。
她竟然被寵她上天的二哥給拒絕了，但她一點也沒感到意外。
其實他只是在委婉的拒絕她。
打自南宮楚修從宮外回來之後，皇后特意召他來了殿前，耳提面命地囑咐他，不得再教南宮楚楚騎馬摔跤、舞刀弄劍這種沒有一點女子形象的東西。
而當時的南宮楚修是答應了的，還下咒說如若教她，那便讓他出宮被狗咬！
「二哥，你看我打自落馬的那時候起，身子就弱了下來，你非但沒有關心我，還不許我練就本事，強身健體嗎？」
她故意裝作一副委屈得泫然欲泣的模樣，企圖引起他的愧疚之感，「再說那蕭奕凡爭強好勝的，不顧我的身份今日公然來我藏嬌殿挑釁我，我咽不下這口氣！哥哥難道忍心看我被那蕭奕凡打趴下？」
原主一手鞭子玩得好，她不一定啊。
雖說她原是將門之女，但這個小小的身體她尚未適應，更不談自穿書以來，她已許久沒有練手了，此時單挑，勝算拿不準把握。
「你、你別這樣，我還有事……」南宮楚修面露難色，腳步一跨，幾欲先走。
但南宮楚楚卻像狗皮膏藥一般，他走到哪裡，她便跟到哪裡，鐵了心要讓他教她練武。
看她這般有決心的樣子，南宮楚修只覺得眼皮在瘋地跳動。
罷了罷了，為了醜醜的心愿，他就算是出宮被狗咬就被狗咬吧。
「二哥，好二哥，你就教我習武吧。」
一通死纏爛打之下，她似乎看到南宮楚修猶豫了，她便趁勢追擊。
「……唉，你啊！」他伸出食指，輕點了她的眉間，「但你不能被旁人看到。稍晚一些去京郊私宅，我在那裡等你。」
京郊私宅？南宮楚楚聽得那是一個心花怒放，忙點頭道：「謝謝二哥，你是全世界上最好的二哥了！」
南宮楚修聽到這席話，佯裝板起臉問：「這世上你還稱誰為二哥？」
「沒有，只有你，是我永遠的二哥！」她摟住他的手臂，笑得無邪。
等到月上柳梢時分，南宮楚楚如約跑到南宮楚修的私宅開始學武。
同樣的時間點，蕪院，慕雲深修長的身影屹立在院中。
等了不知多少柱香的功夫，他依舊未看到每夜都會來的身影。
這才過了多久，便不來了？他神情浮現出幾分的落寞，想起昨日他給自己帶的醋魚，那雙充滿期待的眼神，他一定是想讓自己誇獎他的手藝吧？
慕雲深的眸光閃了閃，他想到自己的回答，似乎帶著幾分的勉強，還是那小皇子覺得他太不近人情了……
長達數年的質子生活，令慕雲深幾近忘了人情是為何物。
他想，下次，他是不是語氣要再平和、溫柔一些？
空氣似乎凝滯了片刻，他腦海中忽然竄出昨夜的小皇子那張臉來。
昨晚他答應她不再語氣不善的時候，她滿是驚喜的神情，像是裝載了漫天星空。
甚至漫天星光都不及她一笑絢爛。
有她在的時候，他的苦悶就不顯冗長。
可是，她跟他註定不是同一路人。
她只是不受寵而已，而他，連苟活下去都成問題，慕雲深忽然清醒，勾起的淡淡笑意僵在了唇邊。
他怎麼會一想到那小皇子心裡就徜徉著微妙的滿足感？
這……這種胸口微灼的感覺讓他震驚錯愕，同時，也讓他莫名的有些慍惱。
瞧，這小皇子不僅跟他不是同一路人，更不可能永遠心繫他身上，不然他今天為什麼沒有來？
慕雲深抬頭看了眼高高懸挂的彎月，眉頭擰起。
等又有何用，今晚他不會再來了。
他不是嗷嗷待哺的嬰孩，他的事情自己能解決！
思及此，慕雲深腳步一點，直接從高高的院牆飛了出去。
只是，他在潛進廚房的時候，腦海中是小皇子從廚房給他順東西的場景，路過書院則是想到小皇子順出那些自以為能幫到他的書籍臉上的自豪，還有……
慕雲深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否則滿腦子怎麼裝的都是這個乳臭未乾的少年？
莫非……他甩了甩頭，摒除雜念，嘴中絮絮低語：「不可能，不可能……」
回蕪院的路上，樹叢茂密，光影綽綽，他似乎看到一個提著食盒，身影瘦弱的男子。
慕雲深快步趕了上去，抓住那男子的手。
那男子吃痛，驚叫一聲回過頭。
慕雲深這才看清，面前人只是個去打水的小廝，而他手上提的是水桶，只是前方霧氣繚繞，才讓他看錯成了食盒。
不是那人。他覺得自己原本瞬間灼熱起來的血液，又瞬間冷了下來。
「金域蠻子？！你……你你要對我做什麼！」見慕雲深黑峻峻的臉上，此時烏雲繚繞，凶意銳升，打水的小廝嚇得雙腿有些站不穩。
那小廝被他揪著衣領，活脫脫像是被雄鷹擒住的小雞。
可是偏是樣貌跟小皇子差了十萬八千里的小廝，此時卻與小皇子那張精緻如搪瓷一般的臉孔重疊在了一起，還有那雙眼睛，微微瞪大著，顯示出自己的弱小與驚恐來。
那小皇子雖樣貌平平，但勝在白凈。最攫人目光的，是小皇子那雙似綴有滿天星辰的眼睛，與這張模樣平平無奇臉格格不入。
其實這不能怪南宮楚楚，因為再如何易容，也挖不掉眼睛。
卻說慕雲深越發失魂地看著面前的人，直到內心深處的一聲警醒讓自己回過了神。
眼前那張小臉，此時又恢復成了小廝的臉。
意識到自己的失禮，慕雲深將人放了，說了聲：「抱歉。」
「你、你大晚上出來，不會是來殺人的吧？」小廝瞪大眼睛，指著慕雲深問了一句。
這個時間，會出現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除了殺人放火，還能幹什麼？
見慕雲深沒有回答，只是用一副令人發毛的眼神看著自己，小廝口齒都變得不靈光。
他顫抖著揪住自己的胸襟，「我告訴你，我在宮中好歹是小有品階的，要是你今天對我行不軌之事，明日一定會有人來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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