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無事獻殷勤
18.24
「我回蕪院。」慕雲深不見小皇子，並不代表他是不想見。
何況他是想見，卻逼著自己不見的。
「？」南宮楚楚不明白他腦袋裡想的是什麼，他不是煩小皇子嗎？只要他衣食無憂了，小皇子自然就不會存在了，更不會來煩他。
但他似乎不以為然。
「那你還可以想想，若是用正常禮遇對待，今後你見想見到的人，就會更加順理成章的方便了。」索性，她搬出了打水小廝來，小皇子沒誘惑力，那打水小廝總有了吧。
慕雲深似乎怔了一怔，仔細地思索了這個條件。
「父皇，他說好！」南宮楚楚見他有所猶豫，直接向南詔帝先發制人稟告。
慕雲深：「？？」
這個三公主怎麼比他還期待？莫不是有什麼詭計？
對於她的這個反應，慕雲深沒有任何感激，只有一種直覺，——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三公主南宮楚楚行事一向跋扈殘暴，或許這件事的背後醞釀著更多的陰謀。慕雲深眸子微眯，既然她想玩，那他會讓她意識到，他絕非她玩得起的人。
殿上的南詔帝臉色黑了下來，他不吭一聲，卻似頭痛般撐了撐太陽穴。
「皇上您千萬三思啊！」一向溫吞的丞相忽然也啟奏勸了南詔帝。
南宮楚鈺覺得這勢頭有些不對，又見南宮楚楚不停給自己使眼色。
他心中有些無奈，便參道：「父皇，坊間都有一言，上一輩的恩怨莫牽扯到下一輩去，兒臣為國家盡忠職守乃是本分，而擊敗金域軍則是成果。
吾國恨金域皇帝心生貪婪，恨他們使我民眾成為鰥寡孤獨，但質子卻從小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在手無縛雞之力，思維童真之時來我國家，受盡蔑視，表面看上去，我們報復了金域，但實際如隔靴搔癢，不能治根本，其實無辜。」
南詔帝摸了摸鬍鬚，突然嗤的一聲嘆笑了出來。
「太子所言，合乎情理，悲憫之心呼之欲出，既然質子已經同意，那便如約去做吧。」南詔帝說完起身，龍袍翻飛，背向眾人離去。
身為一個父親，他終是妥協了。
罷了，也就一個質子，不痛不癢的東西，善待便善待吧，只要他家楚楚樂意。
而之後，公公則傳了聖諭通報，南詔帝頭疾發作不便招呼，眾位卿家自行吃宴，誰都知道是被南宮楚楚此番行為給氣到。
南宮楚楚自覺沒啥臉面再在殿中待下去，轉身欲走。誰知就在轉頭的一瞬，看到慕雲深目光噬人地直盯著她不動。
那目光，像是盯上了獵物一樣，仿若下一刻就要蓄勢待發撲上來撕扯。
霎時間，南宮楚楚身形一僵，心裡直覺得發覷。
但是原主的人設在這裡，她不能崩。
沒辦法，南宮楚楚緩緩起身，拍了拍她金絲綉做鳳凰的紫紗衣，渾身透著高貴不容侵犯的氣度，眸光微微一睞，站定在他的面前。
目光近乎如初見那般倨傲，又隱約帶著幾分目中無人，「怎麼，小蠻子這就感激了？
不用謝本公主，在這南詔，區區侍衛都能踩你一頭，本公主今日心情好，便大發慈悲地讓父皇放你一馬。」
這模樣，絲毫看不出來是方才使勁渾身解數也要讓慕雲深得善待的人。
「就不勞三公主假好心了。」
心底冷笑，慕雲深也站了起來。
大了兩歲的他跟還是黃毛丫頭的南宮楚楚身高差了一截，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先離開了大殿。
在他走後，南宮楚楚微不可察的鬆了口氣。
如果目光能殺人，今天她勢必死在慕雲深的眼刀下七百回，死在她父皇加群臣的目光下三百回。
千回有餘，罪該萬死啊！
慕雲深按宮中安排，如期搬出了那形同冷宮的蕪院，住進了新的宮殿，——成乾殿中。
成乾宮與蕪院相比，自是一個天一個地。
宮中琺琅琉璃，錦衣玉食，流光溢彩，慕雲深見此狀，面色不禁沉了下去。
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門口處有兩名把守的小廝，慕雲深遲疑了片刻轉身問了其中一人：「這是誰安排的？」
「自然是我們御前總管劉公公安排的。」小廝麻木地看了一眼慕雲深，目光有些像在看傻子。
因為傻子才不知道這些事務是御前總管操辦的。
抿著唇默了須臾，慕雲深沒多說什麼。
他似是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又問了一句：「你們宮中有幾名皇子？」
「這你都不知道？」小廝依舊覺得這人怪裡怪氣的，沒好氣的道，「問這個做什麼？」
「宮中是否有小皇子是未及弱冠？」他沒回答小廝的話，反而又繼續問自己的問題。
在來到南詔之前，慕雲深只聽聞那三公主的赫赫威名，其他的皇子沒怎麼注意，但是……他想更了解那個小皇子一點。
小廝這回瞪了眼睛，從根本上覺得這人就是精神有問題。
「在宮裡混的人，最基本就是掌握皇帝以及皇帝的關係網，皇帝的幾個皇子都已弱冠。」
小廝思索了一番，想起慕雲深的身世，才安慰道，「不過，公子約摸著都是被關押在偏院里許久，這些東西不懂也不奇怪。」
說罷，小廝原本想拍拍他的肩膀，繼續說些什麼。
但此時，卻覺得身邊的慕雲深透著一股由內散發的冷意，甚至在小廝快要碰上他肩膀的時候，他冷冷地睥睨了他一眼。
見此，小廝只能訕訕地縮回了手。
皆已弱冠，可那小皇子分明……呵，這裡竟然沒有所謂的小皇子！慕雲深從原本的震驚中冷靜下來以後，坐在涼亭上思索了一陣。
如果那所謂的「小皇子」是不存在的，可他為何同他言論的時候，對宮中的一些事物很熟悉，甚至明白他慕雲深的處境？
更值得懷疑的一點便是那「小皇子」口中，唯一提到的，——南宮楚楚，話題不是別的，而是當南宮楚楚的說客，讓他心中不要計較她以前的過。
而南宮楚楚昨日在中秋宴上，也跟他提了一嘴「想見到的人」與「不想見到的人」。
種種跡象表明，小皇子與南宮楚楚是互相通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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