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欲定下親事
21.62
南詔帝雖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這些前朝的功臣心中仍是頗有忌憚，要拿這壓他重新裁奪，那他豈不更顯焦頭爛額。
南詔帝揉了揉太陽穴，再抬眼的時候，國公老夫人已經盛裝站在他的案前。
「快快免去禮節，來人，給老夫人備座！」南詔帝起身虛扶起老夫人。
公公們聽言，趕快將凳子擺了上來。
「皇上，臣婦今日前來是找皇上有要事商議。」國公老夫人起身，對公公打了個手勢，讓他不用給自己備座。
南詔帝見狀，揮退了那公公。
「想當年老國公為我朝建功立業，他曾經對先帝說過的那句位卑未敢忘憂國，至今朕還覺得言猶在耳。」
與其被動等待，不如先下手為強。
「不知老夫人想要什麼，若是在合理範圍內，朕必定應下。」南詔帝將手背在身後，先聲奪人。
雖然他這麼說，實際還是有些擔心這國公老夫人提的事情，是有關於南宮楚楚的。
是以，他說「合理範圍」這四個字眼時，格外咬重了字音。
「老婦我過了一輩子，到現在只想餘下的日子能常伴青燈，閉眼前唯一的遺憾，那便是還沒能瞧見我家那不爭氣的孫兒成家。」說著，國公老夫人長嘆了一聲氣。
成家？是要他給蕭奕凡賜婚么？拿捏不準其中深意，南詔帝一向鎮定的面色隱約浮出一股無奈來。
斟酌了片刻，他最終還是避重就輕道：「這一點老夫人大可放心，只要這孩子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朕能允他一輩子的安穩，至於婚事，想必京中不少高門貴女都樂意做這世子夫人。」
畢竟，國公府的地位和蕭奕凡的俊俏樣貌還擺在那裡呢。
國公老夫人這頭，卻良久未回話。
等了好一陣，才見她從袖中取出一枚物件來，緩緩說道：「今日老婦前來，是求一門親事的。」
南詔帝就近一看，是一枚鳳凰紋飾的金鑲玉。
——這玉是稀世罕見的田黃石玉，以其圓潤形狀，與如羽翼紋路為特點，故鑲鳳頭於其上，點綴鑲邊。
這東西，舉世搜不到第二塊。
是在南詔帝送給剛冊封皇后，也就是南宮楚楚生母的贈禮。
後來皇后同國公夫人交情甚好，又知道她母親跟國公老夫人也是好友的情況下，便以此物為信物，定了兩家的娃娃親。
只是後來，事態變遷，此玉便流轉到了國公老夫人的手中。
「不可不可！」南詔帝連連說著，伸手將玉推了回去。
但老夫人明顯執意。
這推來推去之間，南詔帝好笑地嘆了一口氣道：「老夫人，不是朕不想親上加親，但您孫兒同楚楚向來不對頭，前兩日不是還比武比得您孫子崴了只腿，怎麼今日您反倒向朕提起親來了？」
若是真讓南宮楚楚和蕭奕凡這兩個冤家成了夫妻，怕是整個京城都要鬧翻天！
「前兩日的事就不要再提了，現在，老婦只想好好說說這門親事。」國公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不再糾結。
她不糾結挺好，但怎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詔帝那像是吃了顆平地驚雷。
「老夫人，你這又不是不知道，楚楚她壞了你孫子從軍之夢，因著此事二人早就看對方不順眼。
現在蕭奕凡輸給楚楚還崴了腿，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二人更是水火不容，您這不看看實際情況，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還是算了吧。」
這娃娃親還真是……
還是皇后所立娃娃親，更是一言九鼎不能悔改之約了。
南詔帝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不如這樣，朕允諾你，這塊玉是朕所賜你信物，今後蕭奕凡只要遇到自己喜歡的女子，不論那女子是哪家顯貴之女，朕定賜婚給兩人，如何？」
豈料老夫人聽了以後，一點興趣也無，「他們此時還是歡喜冤家，等到凡兒成熟以後，一定會發現三公主的好的。」
哈？南詔帝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老夫人，你這是下定決定了？」
「自然，我意已決。」
這該如何推拒？
沉吟許久，南詔帝才道，「朕認為，還是要先看看兩個孩子是怎麼決定的，等雙方達成一致了，再賜婚也不遲。」
這件事若他真的主張一手操辦，他擔心楚楚知道以後，會不會將整個皇宮掀翻。
「我的孫兒就不勞煩皇上詢問，我的意思便是我孫兒的意思。」國公老夫人捏著那玉，篤定地回答。
南詔帝立即轉身，差公公傳喚南宮楚楚前來。
就在等待的中途，南詔帝差了宮女來照顧老夫人去。
公公急急忙忙趕進來，在南詔帝耳邊耳語了兩聲后，南詔帝眉毛都豎直了。
「竟還有這等事？宣丞相進來。」
應了聲，公公後腳便忙忙碌碌地出去宣了丞相覲見。
丞相因要進宮，故此也穿得十分嚴謹。
進來時因官帽擋著，頭又一直低著，拉著一男一女便直接跪在了地上，故而，他沒有看到一旁被屏風遮住的國公老夫人。
本來朝中事務，臣子內眷是不容許聽的。
但是南詔帝此番卻將國公老夫人留在了這裡，並未避嫌。一來，是這政務涉及到了他們國公府，二來則不是涉及朝政的要事。
國公老夫人這才吃了一旁招待的果盤，靜聽下文。
「皇上，請您一定要替臣做主！」丞相還沒開始說明原委，就已經長跪在地請求皇帝給他做主。
南詔帝端坐在案，伸手示道：「愛卿今日是發生了什麼事，儘管直言，朕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丞相是兩朝元老，他的嫡長女還是當今太子妃，南詔帝自然不會為難什麼。
捻起一粒葡萄，國公老夫人心裡笑了笑，還有什麼事能逃過南詔帝的法眼，想來他一定早就知曉，心中也早有定奪，不過做做戲罷了。
丞相仍舊跪在地上不肯起，邊用沉痛的語氣指責道：「前些日子此人看上了微臣之女，巧取豪奪非要納她為妾不可，今日，這登徒子甚至對臣的女兒動手動腳！微臣實在無法，這才來求皇上，請皇上定奪。」
要說無法，也不會無法。身為丞相，若是一般的登徒浪子，他自然有這個權力把這種人五馬分屍。
可問題就在於，這登徒浪子還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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