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本就不是什麼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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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南宮楚楚的眼珠這才動了動。
凝視著窗外的景色，恍惚間，她驚覺自己已然快坐了一整天了，現在已是入夜了。
早已將芸初她們遣出去自己一人靜靜的南宮楚楚，彆扭的撇開頭：「你來作什麼？」
她快速的抬手，用衣角胡亂的擦去了眼角的濕潤，似是不想被慕雲深瞧見任何端倪。
抿唇片刻，慕雲深才斟酌著言辭：「來見你。」
「我們關係可不好。」
「所以才有必要見一面。」
「夜入閨閣，非君子所為。」她努力地把語氣、聲音，放得如往常一般平靜。
然鵝，慕雲深絲毫沒有在乎，反而一躍進了房內。
「我本就不是什麼君子。」
更何況，既然中意，為什麼還要做君子？
當然，這後半句話，慕雲深並沒有宣之於口。
聞此，南宮楚楚一時也尋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低垂著頭，直接無視慕雲深的存在，自己一個人坐在窗畔。
泠然的月光照在她的身上，映入慕雲深的眼底。
「……我餓了。」凝眸注視著她片刻，他突然道，「想吃你做的西湖醋魚。」
「不做，你自己沒有手啊！」南宮楚楚惡聲惡氣。
丫的，她又不是他的廚子。之前他還把她趕出成乾殿對她惡言相向呢，真當她不記仇的啊？！
「那……冰糖葫蘆呢？」
南宮楚楚剛想翻白眼拒絕，怎料，下一秒冰糖葫蘆便闖入了她的視線。
他將冰糖葫蘆遞到了她的眼前，卻著實是讓她愣了好一會兒。
確實是沒用午膳和晚膳，畢竟，無人在這個時候敢打擾三公主，南宮楚楚這才發現自己已然餓得前胸貼後背。
她奪過那冰糖葫蘆，一口一個咬的格外的用力，卻仍舊沒有抬頭去看慕雲深。
可吃著吃著，眼淚就不爭氣的自己落下來了。
這讓慕雲深有些措不及防：「你、怎麼了？」
「酸、嗚……太酸了……」
再也綳不住，南宮楚楚一把撲進慕雲深的懷裡，眼淚稀里嘩啦不要錢的往下掉。
不對啊，他聽說她喜歡吃冰糖葫蘆，明明特意還讓膳房多加了些紅糖來著。
慕雲深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南宮楚楚在自己懷裡，一時間，他手有點兒抖，遲疑著摟上了她的腰，卻仍舊不敢用力把她往自己懷裡帶。
「那……我下次帶個甜一點的。」
大不了去宮外買。
她哭著哭著，似乎是哭累了，窩在他懷裡不肯出來，悶聲悶氣的問了這麼一句：
「慕雲深，我都這麼挑刺兒了，你怎麼就不會罵人啊？」
他無語凝噎須臾：「那你可以教我。」
話落，懷中的人兒詭異的沉默了好幾息的時間。
爾後，南宮楚楚猛地吸了一口氣，委屈巴巴的說：「教不了，我也不會。」
講真，或許帝后吵架甚至動手這事兒，勾起了南宮楚楚的傷心往事，但她卻突然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傷心或難過時，竟連一個可以哭訴的人都沒有。
不過，慕雲深比她更慘。
她父親好歹也只是為了子嗣納了妾，可慕雲深的父親，她可是見識過的。
好色程度令人髮指，連國師的女兒，——慕雲深的生母都不放過，奪了來作貴妃。
寵幸一段時間后貴妃有孕，他便又換了新寵，貴妃難產而死時，他還在溫柔鄉里，連看都沒去看一眼。
當南宮楚楚正尋思著如何開口問這個時，慕雲深卻驀然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她道：「想哭就哭吧，帝后的事……我知道。」宮裡也都傳遍了。
所以，他今夜是特地趕過來安慰她的？
「……我昨夜在回宮時，遇見阿爹了，那時候我只是讓人把阿爹帶回宮，就自己一個人走了。」
沒頭沒腦的，南宮楚楚突然扯開了話題，「你說，若是我陪阿爹一同回去，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了？」
難過的是，有些事，她本可以阻止，卻選擇沒有這麼做。
「沒有關係的。」
他輕輕地揉了揉她茸茸的發，下意識的將她摟緊了些，「錯不在你。」
這句話的話音落下后，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相對緘默，卻又緊緊抱著，無聲的互相取暖。
好一會兒，南宮楚楚心情平緩了之後，卻發覺有些悶。
好看的眉頭蹙起，她道：「咱們抱得是不是有些太緊了？」
「嗯？」慕雲深可沒覺得。
可不等他反應過來，南宮楚楚便一把推開了他。溫香軟玉脫懷，慕雲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裳，餘光卻在無意之中瞥見了慕雲深衣裳上的深色淚漬，——肩頭那一處尤甚。
沒有絲毫愧疚，南宮楚楚下了逐客令：「夜深了，早些回去吧。」
此言一出，慕雲深挑了一葉眉峰：「就這？」
半晌后。
「……謝謝。」她斂眸。
微微俯下身來，慕雲深的視線與她齊平，語氣淡淡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三公主是完全把我當工具人使了。」
呼之即來，揮之即去。有用就抱著，沒用就扔掉。
南宮楚楚不服氣的昂頭：「那你還想怎樣嘛？」
豈料，這猛地一抬頭，兩人的唇卻險些擦了過去。
嚇得南宮楚楚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腰身都已經抵上了窗檯。
見她如此規避，慕雲深暗嘆了口氣，自顧自的開始解衣服。
瞳孔驟然一縮，南宮楚楚忙慌亂阻止：「脫什麼？你、你別污衊我，我就抱著你哭了一下，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毀你清譽啊！」
見她如此慌亂，慕雲深失笑。
這一笑，反倒讓南宮楚楚看呆了足足數秒。
等她回過神來，慕雲深已將自己的披風搭在了她的貴妃榻上。
「這沾了淚的披風，就勞煩三公主洗乾淨，再親自送來成乾殿了。」扔下這句話，他便翻窗離開，不見了蹤影。
誰才是工具人啊？
南宮楚楚盯著貴妃榻上那件披風，忍了很久，最終還是走過去，罵罵咧咧的拿起了披風：「王八小人二百五！不會罵人也被你氣得無師自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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