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孤男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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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公主為何不能這般想？」南宮楚楚直視與他，很是認真的反問了回去。
深呼吸一口氣，慕雲深終是沒有反駁什麼。
他將揣在懷裡的冰糖葫蘆拿了出來，塞到南宮楚楚手中：「我知道了。」
南宮楚楚下意識後退一步，但還是接住了慕雲深塞過來的東西，在看清那是一串冰糖葫蘆時，南宮楚楚愣在了那裡。
慕雲深沒有多言一句，只是邁步離開，飛身出了藏嬌宮。
除去沙沙作響的風聲，沒有任何聲音，和以前慕雲深的到來離開一樣，不留下任何痕迹和聲音。
夜色逐漸濃稠，如同墨硯中殘留的墨跡一般濃黑。
成干殿。
慕雲深回到自己的屋中，關上房門，只覺得心頭像是有一塊巨石壓著，讓自己動彈不得，壓抑到難以喘息。
他和衣躺在塌上，卻渾然沒有睡意。
……
次日一早，南宮楚楚便起了身去鳳藻宮給皇后請安。
講真，南宮楚楚剛踏入鳳藻宮便覺得宮內的氛圍不對，若是在平日里，鳳藻宮裡應該是一派祥和熱鬧。
因為她的皇嫂可是最會討母后歡心的，每次南宮楚楚來，柳宸昭都是在和她的母后大人談笑風生。
可今日，宮內安靜的緊，只能聽到南宮楚楚的腳步聲。
南宮楚楚俯身行禮，心中的疑惑絲毫未少：「見過母后，皇嫂。」
自從鬧出冬狩退婚未成一事之後，南宮楚楚喚皇後為阿娘的次數，也越發的少了。
凝眸看著自己平日里無法無天的女兒半晌，皇後娘娘過了片刻才低聲回道：「平身吧。」
到底是長大了，也同娘親生疏了。
南宮楚楚抬眸，這才看到，除了坐在那裡的母后和柳宸昭，還有一位太醫面色蒼白的站在一旁，整個的氣氛十分嚴肅可怖。
太醫？南宮楚楚瞬間就皺起眉頭，一種不詳的感覺環繞在她的心頭，就像是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片烏雲遮擋，讓人難以喘息。
但未知全貌，南宮楚楚只得勾起一抹笑意，上前坐到皇后和柳宸昭身旁：「今日倒也是天氣溫和，不如母后、皇嫂一同陪我去御花園裡走走吧，品品茶也好啊……」
沒人回應，南宮楚楚緩解氛圍的話語，就像是落入江海之中的石塊，無聲無影。
只有柳宸昭慢慢紅了眼眶，低垂著頭，卻不敢抬手擦拭眼淚。
南宮楚楚也是個心細的人，當即便想到應當是與柳宸昭有關。
她沒了辦法，只好走向一旁，靠近柳宸昭的貼身婢女，輕聲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婢女像是有些驚慌，四處打量了一下才開口，還壓低了聲音除了南宮楚楚根本沒人聽得到：「是太子妃她、她被太醫診出了不孕不育之症……」
話還沒說完，南宮楚楚就愣在了那裡。
這怎麼可能呢？前些日子還好好的，怎麼今日就突然診出了不孕不育之症呢？
更不談，話本里的太子妃柳宸昭可是膝下孕有三子兩女，盛寵至極。南宮楚楚沒忍住打斷了她：「怎麼可能？」
這時，皇后卻突然開了口，聲音卻十分的無力疲倦：「好了，先送昭兒回去休息吧，其他事情以後再說吧。」
南宮楚楚這才反應過來，走過去還沒開口，便被止住了。
低頭一看，是柳宸昭拽住了她的衣擺，頂著一雙泛紅的眼睛看著她，輕輕搖了搖頭，似是在示意她不要再說什麼了。
南宮楚楚啞然，只能作罷。柳宸昭緩緩起身，行了一禮，細緻周全，是太子妃該有的姿態：「兒媳……先行告退。」
皇后掃視了兩眼，不自覺嘆了口氣，明顯的失望。
這一聲嘆氣，像是一塊巨石壓在了柳宸昭的心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堵在了心口。
南宮楚楚見狀，只能打破這種氛圍：「母后，楚楚也隨皇嫂一起去罷。」
一同去也好，至少還有個安慰。是以，皇后沒有開口挽留，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不再有所動作。
南宮楚楚快步走過去，挽住了柳宸昭的手臂，揚起一張笑臉：「嫂嫂，我可以去東宮坐坐嗎？」
柳宸昭向來就受不了南宮楚楚這套，卻也只得故作強顏歡笑：「楚楚開了口，我又怎能拒絕呢？」
見她至少還沒有拒絕，南宮楚楚嘴角的笑意加大了幾分，摟住柳宸昭的手臂，一直轉移話題說些能讓柳宸昭開心的話。
柳宸昭卻只有幾分心不在焉，一雙柳葉眉微微皺起，只有在南宮楚楚說了什麼討人歡心的話時才會微微舒緩，默然淺笑。
東宮內，一直都有好景色。說到底，也是因為這位太子妃甚得太子真心，用了心思的裝點。
這番美景，今日落在柳宸昭眼中卻格外的刺眼。
南宮楚鈺，——那般風光霽月的人兒，更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子，可如今，自己還值得他這份心思嗎？
進了柳宸昭的寢室，二人落座。
「皇嫂，」南宮楚楚知曉柳宸昭的性子，必定會糾結難過，只能想法安慰，「你不必多想，此事、定有轉機的。」
轉機？虧得在這關頭，南宮楚楚還會來安慰她。柳宸昭頗為欣慰的笑了笑：「楚楚，我沒關係的。」
南宮楚楚一直以來對柳宸昭的好都是真心的，不管是熱切還是冷淡，都是出於真心為她好。
反握住南宮楚楚的手，柳宸昭指尖微微用了些力，恰到好處的表現了她內心的情感：「楚楚，真的謝謝你。」
沒留給南宮楚楚開口的機會，柳宸昭接著說了下去：「我到了這東宮，除了太子便是無依無靠，只有你是真正把我當做了家人。不管是之前對我豫結心思的開解，還是剛才在鳳藻宮的維護，我都記在了心裡。」
她垂眸，眉宇間儘是愁苦之色。
長篇大論的話語，讓南宮楚楚有一瞬間的怔住，反應過來后，耳尖竟有些微微泛紅。
「皇嫂……」南宮楚楚抿了抿唇，努力組織自己的語言，「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出於真心，無所謂感謝不感謝，銘記不銘記。」
這話雖說的彆扭，但卻誠心誠意，柳宸昭不自覺也笑了起來，整個的氣氛十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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