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都是假的
91.22
其實，當初這事兒還真是說來話長，但也不妨礙可以長話短說。
就在前不久，墨文宣在給了慕雲深鍾情丸並拿到令牌之後，主動來到了椒房找到了南宮楚楚。
彼時，身為她的師父，這是墨文宣對她說的話最多的一次：「楚楚，你有許許多多在乎你的人，——南詔帝后、太子、逍遙王，甚至太子妃和逍遙王妃，他們都視你為心尖寵，但你好好想想，有誰在乎慕雲深？」
「……呃。」思索著想了須臾，南宮楚楚著實是想不出什麼人。
哪怕是在原軌劇情，話本之中，慕雲深將原主五馬分屍、血洗金域南詔皇族、一統天下創金域盛世之後，他也仍舊孤身一人，六宮無妃。
若說有誰在乎，大概只有他那一眾下屬以及他的師父李逍遙了罷。其實，下屬是死士，衷心於慕雲深是必然的，談不上在乎。
而李逍遙，他是慕雲深祖父，——原先金域國師的摯友之子，更與慕雲深的生母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是以，有了這層關係，他才會格外照顧慕雲深。
這樣看來，這所謂的在乎，也是摻雜了某些其他關係在其中的，並不純。
高處不勝寒，莫過於此。
正當南宮楚楚苦思冥想之時，墨文宣又接著問道：「那，你覺得慕雲深在乎誰？」
「……」
這一次，南宮楚楚沉默了。
「你。而且，只有你。」墨文宣輕嘆，「所以你明白了嗎，你如果離開，等於要了他的命。」
剋死生母的災星是他，寄人籬下的質子是他，登頂帝位說要娶她的人也是他。
也許，於慕雲深而言，天下皆負他欺他。
唯她南宮楚楚，是例外。
這樣的溫柔，讓慕雲深即使後來被南宮楚楚親口告知，一切都是出於利用之後，也依舊固執的不願意放手。
爾後，墨文宣便跟她解釋了鍾情丸一類的東西，其實，壓根就沒有什麼鍾情丸，那不過就是一顆看起來很有格調的糖丸罷了。
不過，墨文宣私自來椒房這事兒，南宮楚楚並沒有跟慕雲深挑明。
原來一切，竟然是這樣。
當機立斷，慕雲深遣散了那公子，自己留在了椒房。自此，人們將無權再恥笑他的心甘情願卻入不敷出，更沒辦法用旁人的尺度去衡量他值不值得。
欣喜若狂的慕雲深看著南宮楚楚，久久無法平靜。
「你這是怎麼了？覺得我騙了你？還是覺得我此舉莫名其妙？」南宮楚楚主動走到他身邊，微微抬起下巴。
「沒有……」慕雲深伸手抱住了她，無聲落淚，手上的力氣漸漸變大，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面。
南宮楚楚，這次是你自己主動接近我的。
就別怪我再也不願意放手了。
是夜，慕雲深難得只是單純的蓋著棉被抱著她睡了一晚，乖巧得像個孩子，就是抱得有些緊了。
可南宮楚楚卻做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夢。
夢裡身是客，所見卻是塵土飛揚的塞外。
高麗國戰敗，卻仍舊不安分。高麗的不少降軍仍舊不死心，想要裡應外合，便藉機挑起事端。
而蕭奕凡，——一身戎裝、滿面風沙的蕭奕凡，就那樣倒在了敵軍的暗箭之下。
每一步，都是血痕。身旁的士兵無暇顧及，因為自身難保，卻也有士兵嘶啞著聲大喊「蕭少將」，聲音卻被湮沒在了迷人眼的風沙里。
烈日炎炎，風沙遮面。
上陣殺敵，為國盡忠，征戰沙場，縱橫四方，這是他一直夢寐以求的。
匍匐在地，蕭奕凡已然筋疲力盡。
他突然抬眸，似是對著無雲的天自言自語著：「若能與你白首，我又何嘗不想……留在京中……」
可我一眼就瞧得出來，你不愛我。
當時，她曾目光澄澈的直視著他的眼，一字一句的道，
——「好，你可別後悔。」
若是當初，他沒有執意去邊疆作戰，是不是，她就不會、就不會被慕雲深搶走了？
「南宮楚楚……」
「我悔了……」
！
霎時間，南宮楚楚從夢中驚醒，卻發現自己已然一身的冷汗。
如殭屍一般從榻上彈坐起來，南宮楚楚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兒。
此番動靜不小，自也是吵醒了枕邊的慕雲深。
「怎麼了，楚楚？」
「……沒什麼。」如劫後餘生般，南宮楚楚盡量將自己的聲音放得平靜如初。
卻被身側的人輕輕地從身後摟住，像是安撫孩童一般順著她的背：「做噩夢了嗎？要不要喝點水？」
「……」
室內一片的安靜，唯余兩道呼吸聲時輕地起伏。
「不了。」南宮楚楚本想著就此睡下，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一件很重要的事兒，恰好她此時估摸著也難以入睡了，「慕雲深，你可知道朝氏？」
朝氏？
「娘子指的是……金域前朝的鎮國將軍？」看著慕雲深臉上還帶有幾分訝異的神色，南宮楚楚抿著唇點了點頭。
「能幫我個忙嗎？」素手輕輕理了理鬢邊的亂髮，南宮楚楚道。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慕雲深直接道：「當然，你只管開口便是。」
南宮楚楚向前走了幾步，到了桌子旁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若這件事你能幫我做成，我……不會再想著離開。」
慕雲深眉頭微皺，眼裡面還是帶上幾分無奈的寵溺：「娘子請說。」
這是自己看上的女人，是真的想要得到手的，別說是一個要求了，就算是多幾個要求也是應當的。
「好。」
慕雲深向來薄涼，南宮楚楚也沒想到，慕雲深居然這麼快的應承了，她拳頭微緊，「我想要你殺了滅朝家滿門的人。」
滅門？這事兒她是如何得知的？慕雲深有些吃驚，望向南宮楚楚去。
一時之間，他竟是無從想明，為何南宮楚楚對此事有所關注。朝家被誅九族時，他年齡也尚小，仍在冷宮艱難度日，從宮中八卦里聽得那慘狀。
他尚且只是有所耳聞，更遑論遠在南詔、當時怕是只有幾歲大的南宮楚楚呢？
「當時金域朝中奸臣當道，朝家滿門被殺，或有冤屈，可你為何要替其報仇雪恨呢？」他不解。
「這個你先不用管。」南宮楚楚手指在裙邊緊的緊，些許的小動作做了出來，只盼著慕雲深不要留意到。
慕雲深向來行事多謀而慮之，如此這般的交談，也是南宮楚楚的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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