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如毀了
0.68
冉覓放下了筷子，單手撐起下巴，冰冷的目光掃過高初夏。
那一瞬間，高初夏彷彿在她眼裡看到了覓的影子，高冷又不可接近！
肯定是錯覺！高初夏甩了甩頭。
再看冉覓，她已經收回了目光，懶散起身，把外婆的遺照小心捧起，抱在胸前。
在眾人的目光中，她走上了舞台。白熾燈瞬間打下，單薄背影、白色喪服略顯陰沉。
冉覓慎重地把遺照放在鋼琴上，打開琴蓋，隨意坐下。
僅僅伸出一根手指，看架勢，就是要用一根手指彈奏。
高初夏忍不住笑出聲，大堂窸窸窣窣的忍笑聲響起。
這冉覓不會是上去玩的吧？
可待冉覓手指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猛地變了。
少女竟然能飛快而流利用一根手指彈奏出一曲前奏！雖然比不上覓，但是人家可是用一根手指彈的啊！
前奏過後，便是尋常喪禮上能聽到的曲目，少女那慎重的小臉直直盯著面前的照片，從始至終她都是為了給外婆獻曲。
所有人面上的表情都耐人尋味起來，宛若一巴掌狠狠地扇到了高初夏臉上——
然而，冉覓的表演還沒結束。
突然，重重的鋼琴音響起，少女肅然起身，掄起座椅，重重地砸向鋼琴。
眾人都沒來得及反應，冉覓的力氣奇大，「砰砰」幾聲，琴鍵碎裂散落在地上。
她碰過的東西，不喜歡讓別人碰。
現場靜得可怕，冉覓甚至彎腰遊刃有餘將完好無損的遺照抱入懷裡，譏諷至極。
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高初夏，這架鋼琴是特意為覓定製，這樣砸了……
「你在幹什麼！」高初夏笑容終於龜裂，控制不住地高聲質問。
冉覓撥開頭髮，語氣不羈。
「我彈的太難聽了，侮辱了這台鋼琴，不如毀了。」
「你！」高初夏一口氣梗在喉頭：「你知不知道這是覓彈過的鋼琴！她知道了你讓我怎麼交代！」
冉覓微微蹙眉，似是恍然有幾分歉意；「覓如果真如姐姐說的那麼厲害，應該不會計較這種小事吧？那姐姐再幫她請過來，我好好謝罪就是了。」
高初夏攥緊了拳頭，恨不得馬上上台撕碎了冉覓。
覓能有那麼好請？
不知道她求了多久才讓高航花一千萬請來覓，還僅僅是來彈一首！
但她已經放話出去，是她和覓熟，覓才來的……這怎麼能讓她說的出口！
見她不說話了，冉覓打了個哈欠緩緩走下台，對高初夏憤恨的目光視若無睹，擺正了外婆遺照，又懶散坐回到位置上。
生日宴徹底被毀了，高初夏氣得頭皮發麻，卻只能強扯著笑容，送走了那些看熱鬧的。
冉覓重新系好腰間白布，隱約聽到不遠處的抽泣聲。
高初夏眼眶通紅，滿臉委屈地找冉瑩哭訴。
「媽！她怎麼這樣！覓彈過的鋼琴，全被她砸了，我讓她是我妹妹，不敢多說她幾句，可她欺人太甚！」
那嗓音微啞，惹人憐愛，卻聽得她一陣好笑。
果然，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愛告狀，把自己摘得一乾二淨。
而她的母親——從來都不會聽她解釋。
冉瑩聽了這話怒火中燒，大步走到冉覓面前，抬手一巴掌就要揮過去。
冉覓早有察覺，站起身來，單手擋住了她的手，又嫌臟似地推開，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語氣惡劣至極。
「難道不是你逼我上去彈的？當我樂意呢？」她看向冉瑩身後的高初夏，冷笑。
口袋裡手機不停震動，不斷有消息彈出。
「貨我們拿到了！」
「老大，救命！我們的位置信息暴露了！」
「有人在追我們！」
冉覓微微蹙眉，手指飛快發過去一串代碼，起身不打招呼大步向外走去。
忙著應付賓客的高航察覺到了不對勁，匆匆說了兩句就跑過來，見冉瑩臉色黑青，高初夏眼眶通紅，而冉覓獨身離開，心裡也有了猜測。
「她還青春期，鬧點脾氣也是正常，你可別生氣。」高航抬手撫了撫冉瑩的背，輕聲安慰。
冉瑩只能咽下這口氣，又怕高航知道了事情全貌，會疏遠自己。
她順從斜倚在他懷裡，說起了冉覓的好話：
「其實覓覓是個好孩子，只是近日我媽走了，她有些接受不了。等她在這兒上學，適應了就好。」
高航看一眼高初夏，若有所思道：「我知道你之前說的，我會幫她聯繫清零的。」
清零？！
高初夏睜大了眼睛，這可是最好的學府，多少人夢寐以求的理想高校？！
她擠破了腦袋才進去的，她冉覓不過是個鄉巴佬罷了，憑什麼可以！
高初夏面色蒼白，她知道冉瑩雖然不喜歡冉覓，但是如果兩個女兒都能進清零，讓她面子倍增，她也會不擇手段。
陰狠的目光緩緩掃到角落。
看到角落斜靠著餐桌喝香檳的高顯宗，她心生一念。
高顯宗，她繼父的兒子，也算是她的哥哥，花花腸子在外面閱女無數，如果他和冉覓有染……
想到這，高初夏險些笑出聲來。
走上前攔住他的去路，高初夏低聲道：「你知道嗎？冉覓在鄉下很會玩感情，也不是一般人能征服。」
見高顯宗揚了揚眉毛，起了興趣，她又感嘆一聲：「真想見見能降住她的人啊！」
等冉覓到高家，黑漆漆的夜裡，一個身影等在門口。
冉覓下車，眯眼一瞧，腳步不停地走過去。
昏暗的燈光下，高顯宗的眼神帶著侵略性，笑得不懷好意。
見冉覓走近，高顯宗單手插兜，兩步擋住了她的去路，另一手抵在了大門上。
「你剛剛不理我的樣子，好像在欲迎還拒。」他一臉邪笑，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
第一眼看到冉覓，他就產生了征服的慾望，特別還經過高初夏的那番話。
冉覓淡淡撇了他一眼，這個人好像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一再被忽視，高顯宗慍怒，伸手攔她。
粗壯的臂膀剛橫在冉覓眼前，就被她反手一劈，劇烈酸麻感傳遍手臂。
這女孩力氣大得可怕！
「臭婊子！裝什麼清純！還不是被人糟踐的貨色！」高顯宗罵得難聽，怒火攻心，都未察覺冉覓身周冒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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