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能否和離
5.42
和時景疏商量好明日入宮面聖后，明瀲便安心回房等待。本來她準備整治一番王府風氣，轉念一想自己說不定馬上要離開秦王府，不必再大動干戈。
只是紅豆這丫頭，看著可憐兮兮，不知道到時候能不能朝時景疏討過來帶走。
翌日一早，紅豆給她梳洗完畢，時景疏的侍衛已經在門外等候。
「明小姐，您隨我來，王爺已經在馬車上等候。」
侍衛在前方引路，明瀲閑庭信步的跟著他，一路上聽見不少竊竊私語。
「我當初就說了吧，這明家小姐吶，絕對在王府待不長。沒想到成婚才過了一日雙方就要和離，嘖嘖。」
「誰說不是呢，這明小姐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她那副尊榮怎麼配得上我們家王爺，趁早離開也算是有自知之明。」
「我昨日聽慈安堂的姐姐們說，老太妃對這明小姐一丁點好感也沒有，真留下來也不會給她好果子吃的。」
「閉嘴吧，誰給你的膽子敢妄議老太妃。小心被人聽到了吃掛落！」
明瀲對這些聲音充耳不聞，甚至有心情欣賞秦王府中的風景。
帶路的侍衛偷偷看了眼明瀲，見明瀲神色輕鬆，心中難免驚訝。他沒想到這明家小姐心理素質這麼好，被如此議論也面不改色甚至絲毫沒有影響她的心情。
想了想，侍衛有意無意大聲說道：「昨日王爺讓我等整頓府內風氣，那些妄議主子，嘴皮子碎的人可得小心，一旦被抓到直接打三十大板丟出府外。」
剩下的人立刻噤聲，王爺平日雖然不怎麼管府中下人，但在外的名聲沒有一人不懼怕。
明瀲掃了一眼這個侍衛，記住他的模樣。這是她在秦王府第一個願意主動對她示好的人。
「你叫什麼名字？」明瀲漫不經心的問道。
侍衛有些詫異，並沒有因為明瀲即將離開王府而怠慢：「卑職名叫長武。」
明瀲默默記下他的名字，再一轉彎已經到了馬車前。
時景疏為了避嫌並未和她坐同一輛馬車，約莫半個時辰，皇宮到了。
通傳過後，小太監在前方帶路，時景疏側身輕聲道：「今日你所求之事，不可一意孤行惹惱陛下。若是陛下出現不滿的情緒，你別不知進退。」
明瀲點頭應是，小太監將他們一路帶到御花園，昭帝選擇在此召見他們。
明瀲依照記憶里的禮節行禮，隨後直入主題：「陛下，臣女今日前來有個不情之請。臣女同秦王形同陌路，並無感情，還希望陛下允許臣女同秦王和離。」
坐在上位的昭帝今年才四十歲，他正當壯年，是一位少見的明君，大景在他的治理下國泰民安。
「和離，你可還記得前段時間是怎麼求朕賜婚的嗎？」昭帝的聲音不怒自威，充滿上位者的壓迫。
「臣女記得，」明瀲磕了一個頭，隨即暗中擰了自己一把，再抬頭淚眼漣漣：「是臣女當初不懂事胡攪蠻纏逼著陛下賜婚，陛下仁厚應允了臣女。
按理說臣女無顏再求陛下允許我和離，可臣女前日曆經生死，突然就明白了臣女和王爺並不合適。臣女貌若無鹽，王爺貌比潘安，臣女本就配不上王爺。若是因為一己私慾對王爺死纏爛打，那隻會成為一對怨偶。
臣女知錯，又想到孔聖人曾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所以這才斗膽請求聖上允許臣女和王爺和離，不再耽誤王爺的大好年華！」
說完后她又拿袖子抹了抹眼淚，裝作誠心誠意悔改。
時景疏看著面前的女人眼淚收放自如，一長段解釋張口即來，原本準備好的說辭都咽了回去。他再次對面前的女人刮目相看，心中感嘆果真人不可貌相。
「朕以前倒不知你如此伶牙俐齒，什麼話都被你說完了。」昭帝也詫異明瀲的改變，「上次朕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這麼淡定自若，是什麼讓你改變這麼大，你口中的生死危機嗎？」
昭帝摩挲著手中上好骨瓷做的杯子，銳利的視線看向明瀲，語氣中有幾分危險的意味。
「回陛下，正是。臣女新婚夜遭遇意外，差一點便命喪黃泉。」明瀲說完將遮掩傷口的劉海掀起來，那裡貼著白色的紗布，隱約透露出紅色。
「哦，景疏，人是在你府上出的事，你可有什麼解釋？」昭帝的目光轉向時景疏。
還未等他回答，明瀲繼續道：「回稟陛下，此事與秦王陛下無關。臣女以為，和延安郡主脫不了干係。」
昭帝的視線在他們兩人身上轉了幾圈，時景疏主動請罪：「臣亦有治下不嚴之罪，還請陛下責罰。」
「受傷的不是朕，不必向朕請罪。」昭帝繼續看向明瀲，「你可知胡亂誣陷宗室皇親是什麼罪名，你說你受傷和延安有關，可有證據？」
「現在沒有，但王爺已經答應我三日後必定給臣女一個滿意的答覆。相信那時候便會水落石出，何況臣女雖然愚鈍，可不至於連誰對自己有惡意也分不清。」
明瀲昂首挺胸，言辭灼灼，沒有絲毫心虛。
昭帝繼續道：「此事暫且不論，但朕不會允許你們現在和離。朕才賜婚幾日，今日便讓你們和離，你是要讓做朝令夕改的君主嗎？」
最後一句話隱隱有責問之意，明瀲明白若是回答的不好不僅這次白來，還會惹惱昭帝。
「臣女不敢！臣女原本只想為自己犯下的錯做出悔改，沒考慮到陛下，求陛下責罰！」
明瀲立刻認錯，昭帝的表情好看許多，沉思良久：「朕也不願你們成為一對怨偶，這樣吧，你們再相處半年。若是半年後依舊想和離，景疏便寫一封和離書吧。」
明瀲沒想到昭帝最終還是答應，立馬謝恩，心想不愧是一代明君，管中窺豹，從這件事便知他做什麼都思慮周全。
至於再當秦王妃半年，也不是不可以。從記憶看，明瀲在明家過的也並不好，回明家說不定更會束手縛腳。這半年正好讓她借著秦王妃的身份為自己奠定基業，在古代安身立命。
昭帝派人送明瀲出宮，單獨留下時景疏：「景疏，你留下，朕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明瀲並未在意，但她一出宮，還未上馬車便看見一人走過來攔住她，正是延安郡主。
作者有話說:
大家猜半年後阿瀲能成功和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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