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與眾不同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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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孤看了看自己雪白的狐狸爪子，再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境，有點兒懷疑狐生。
當初諸神中最強橫的神龍一族的小公主，而且還是得天道庇護的天道親女兒，怎麼就落魄到住在這種破破爛爛的寺廟？
寺廟的那根雕著龍的柱子，他懷疑都快要塌了。
如果不是隱約能看到寺廟覆著一層結界，他可能還會懷疑是不是又找錯了地方。
「月白？」在無比寂靜的黑夜，一道試探性的清亮嗓音響起，白糰子蹲坐在廟宇的台階之下，左看看右看看，雪白的尾巴輕輕搖晃著。
隱於神像之中的月白覺得這道嗓音有些熟悉，睜開眼睛，看到廟宇門口那團熟悉的白糰子，一時沒有收住自己，興奮地從神像裡面飄出來，想要撲到那個白糰子的身上。
然而，她從白糰子身上穿過去了。
月白低頭看了看自己被迷霧籠罩，連個簡單人形都維繫不了的爪子，差點悲痛地大哭出來。
久孤被嚇了一跳，轉頭看到那一團灰濛濛的迷霧，更加懷疑狐生，「月白，你怎麼會變成這樣？」他抬了抬爪子，想要主動伸到月白身上，然而還是穿過去了。
他收回爪子。
月白聞言，垂頭喪氣地往地上一蹲，可憐兮兮地開口，「五千年前那場浩劫，我想要保護鳳凰。」
五千年前有一場天道自引的浩劫，那場浩劫為的就是削弱神明族群。她是被天道選中的唯一一個本可以不受半點兒傷從那場浩劫中活下來的神，而她的鳳凰作為一族之長，是第一批要去送死的神。
她沒有乖乖順著天道的意思不摻和浩劫之中。她想要保護她喜歡的那隻鳳凰，以她自身為籌碼。
既然天道確保了她會活下來，那無論她怎麼放肆應該都能活下來。只是她還是輸了......
「我的鳳凰沒保護好，我的靈力也恢復不了，而且時不時就會連人形的靈魂狀態都維繫不了。」她忍著委屈想哭的衝動，羨慕地看了一眼自帶閃閃發光的光環，一身狐狸毛雪白髮亮的久孤。
久孤心疼，想要摸一摸小姑娘的頭，然而他壓根碰不到她，只能蹲坐在她的旁邊，努力靠她更近一點，「難怪那麼多年我都感知不到你的存在，要不是剛剛突然有靈力波動，我還以為你也發生了什麼意外。」
月白控訴，「紀衡一大騙子，說好的只要我成為秦家的守護神，我就可以恢復靈力的。」
「啊？他可是天道選中，唯一能夠通天道的人，不可能出錯吧。」久孤搖了搖雪白雪白的大尾巴，「你是不是找錯人了，這世界上那麼多秦家。」
「......」月白突然僵住，委屈也顧不上了，開始懷疑自己，心也拔涼拔涼的，彷彿被鎚子重重一擊，「找錯人？不至於吧，我按照紀衡一的指示找的啊......」
越是往後說越是沒有自信。
「說起紀衡一......」白糰子搖著尾巴，「你想見紀衡一嗎？」
月白聞言驚訝道，「紀衡一還活著？」
真不是她詛咒紀衡一，她記得紀衡一是個人類。人類的壽命最多也不過就是那一百多年，那場浩劫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千年，紀衡一怎麼可能還活著。
「這不人類可以轉世的嘛，紀衡一的轉世一到二十歲就會恢復過往的全部記憶，我前幾年遇到過他來著。」久孤說道。
「可是紀衡一上得來？秦家人派人守住了山路，不會讓陌生人上山。」月白無比冷靜。
這個問題......白糰子的尾巴落在地上，爪子抓著地板，狐狸眼微眯，認真思考著。
月白下意識伸手想要戳戳狐狸毛，但是手從狐狸身上穿了過去，她收回手，嘆氣，沉浸在摸不到自己過往最愛的毛毛的悲傷中，語氣很喪，「而且，久孤，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一代的秦家供奉者，和之前的都不一樣。」
久孤回神，「怎麼說？」
「秦家世代的職業都和武字掛鉤，他是個商人。」月白仰頭看著天空中的那一輪彎月，「你說，他會不會代表著什麼機緣？」
白糰子瞬間坐直，狐狸眼都瞬間瞪大了點，尾巴的搖動頻率加快，「那月白你覺得他像你要尋找的那個人嗎？」
月白沉默了良久，「不像，沒有一點相似的地方。他不是我要找的......」
「......」白糰子趴回去，生無可戀臉，「算了，月白你不要擔心，我天亮之後帶著紀衡一過來見你。」白糰子伸爪，隔空拍了拍那一團連人形都顯不出來的迷霧，「我去聯繫紀衡一，你好好休息。」
月白看著白糰子一下子消失在自己面前，坐在原地沒動。
「秦君莫......與眾不同的秦家崽崽......」
「可他，究竟代表著什麼......」
月白想不懂。
抱著要給自己家的守護神賠禮道歉的心，秦君莫早上處理好公司的事情之後，親自去首飾店挑了兩樣首飾，打算帶過去廟宇。
他自己驅車來到山腳下，山腳設有一個保安亭和一個ETC，24小時都有人值班，防的就是有人圖謀不軌上山偷神明的貢品，以往會開車來這邊的都是秦家人。
秦君莫在ETC前看到一輛不屬於秦家的車的時候怔了一下，扶了扶鼻樑上的金框眼鏡，墨色的眼瞳有暗光閃過。
車子的主人似乎在跟保安亭的保安商量著什麼，他看了一會兒，熄火下車，慢悠悠地踱步到保安亭。
保安亭的人雖然極少見到秦君莫過來，但還是認得這是秦家少爺，看到來人，他立刻忽略掉旁人，朝秦家少爺微微頷首，恭敬禮貌地詢問，「秦先生是要上山嗎？」
「是。」秦君莫點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那個穿著不菲西裝的中年男人。
「秦家的人。」紀衡一聽到保安那句「秦先生」，目光立刻落在秦君莫身上，看到男子那冷淡到彷彿沒有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神色，他想要開口讓人捎他進去的心歇了一半。
「這位先生上山想要做什麼？」秦君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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