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十生十世
11.07
神戚還是覺得他的台詞很詭異——用我一生驕傲換你片刻安寧可好？
詭異就詭異，等場工布置好了場景，他們還是得去拍。
書房請旨鎮守西北的那條拍了兩條過，城門外無人相送，她一人領兵出發的那條則是拍了三條，神戚大婚則是一條過。
拍完今天的戲份，神戚成功功成身退殺青，導演意思意思還是讓人給神戚買了一束花。
神戚捧著花沒想著走那麼快，「我可以留下來看你們拍嗎。反正我最近行程很空。」
導演非常歡迎，「正好我挺缺群演的。」
神戚嘴角抽了抽，想收回自己的話。
「明天錦黎把自殺的那場戲拍了，然後我們轉戰影棚布景，用兩天估計就能把剩下的幾個場景拍了。」導演的想法很美好。
就在月白忙著拍自殺戲份的時候，導演讓人去把影棚的景布了。自殺那場戲，月白拍了五條才過，這是她拍了那麼多天以來卡得最久的一場戲，因為這需要的情感有點兒複雜，女一死去的那年25歲，普通人家的女孩子25歲連孩子可能都生了好幾個了，而她沒有丈夫，沒有孩子，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家書該寄去何方。
她唯一的期待就是天下快點太平，然後她可以快點去找她心愛的人，等她終於等到了那一天，她該想些什麼，這就複雜了。
好在導演早有預料，給這場戲空出來的時間本來就有一天，他甚至都做好了拍兩天的準備，而卓錦黎給他的驚喜很大，一天之內圓滿收工。
室外的戲算是全部拍完了，全員轉戰影棚開始拍後期的戲份。後期的戲份基本很零散，久孤終於不是活在回憶里的男一了。
他們先拍了一場兩個人在奈何橋頭相遇的戲，這場戲他們兩個人一人一句台詞，月白就喊了瑞王的名字，而久孤就一句「月白，我們走吧」，然後攜手過奈何橋，在影棚里就是平地往前走幾步。
台詞最多的是兩個鬼差，而是還是站在孟婆身後的鬼差。鬼差之一由神戚扮演，反正會在臉上塗很多東西，還要穿奇奇怪怪的服飾，連真愛粉都認不出來。
「我怎麼覺得他們那麼眼熟？」
「當然眼熟，幾乎每一世，那男子都這樣站在奈何橋頭等那女孩。」
「咦？那他等了多少次？」
「算上這一次，一共九次了......」
「那還真是痴情。」
「只是可惜了，他們好像從未一起白頭偕老過，每次都是在這種年華離世。」
這一場奈何橋頭的很快拍完，反正布景簡單，全靠他們想象。
導演揮了揮手，拿著喇叭叫場工布置第一世的景。
月白和久孤則去換妝容換衣服。
劇本上寫著，第一世，她為魔道聖女，而他為武林盟主，兩人相戀世道難容。懸崖邊上，他緊緊扣著她的手，低聲問：「奈何橋頭，我等你可好？」她點頭應好。而後，三千利箭穿心而過，他帶著一身利箭和她，跳下萬丈高崖。
第二世，她為妃子，他為帝王，三宮六院，三千佳人，他獨寵她。后，敵軍進犯，戰馬嘶鳴，家國不保。一桌家常菜，一杯清酒，一代帝王一代寵妃服毒死於寵妃寢宮。帝王被敵軍鞭屍，棄屍荒野。
......
第九世，他為瑞王，她為侯府嫡女......
第十世，她為狐妖，他為出山門歷練的和尚，她壞他五戒，亂他修行。「和尚，青燈古佛什麼的太無聊了，不如你隨我歸隱山林？山中有很多好玩的，玩一輩子都不會厭哦。」
少女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身輕薄的衣衫，眉目間流轉的是肆意魅惑。她晃動著雙腳，鈴鐺輕響，他看著她腳腕的鈴鐺出了神。
「和尚，你願不願意嘛。」桌上供著的佛像被掃到了地上，少女嗓音清甜，帶著幾分妖惑人心的嫵媚。
他嘆氣，看了一眼被掃在地上的佛像，手中捻著的那串佛珠繩子斷開，佛珠滾落在地上，他上前一步，微微笑著摸了摸少女毛茸茸的耳朵，「好，我隨你歸隱山林。」
她在他面前，他怎麼可能還看得到佛像，就知道的，從遇上她開始，他就不是她的對手，她只要看他一眼，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個人送到她面前，她要的東西，他自然都能給到她。
「這條過！」張導的聲音剛落下，兩個剛剛還濃情蜜意的人立刻翻臉。
站在一邊學習演技的神戚都沒懂他們為什麼一拍完甜甜的戲份就會變成這樣，等那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過來等卸妝，他問，「你們的關係不好到拍這種戲會覺得不習慣？」
不應該啊，他看久孤老師很照顧錦黎姐的。他們拍完悲哀絕望的戲份久孤老師會去給錦黎姐一個抱抱，為什麼拍甜甜的戲份就沒有這種待遇。
「不......」月白想了想，「我們只是覺得不習慣，但是並不是因為關係不好。」她寧願和久孤一起拍三場悲哀絕望為主調的戲，都不想跟久孤拍一場這種愛情戲，因為......兩個對彼此有很深了解的人，拍這種甜甜的戀愛是真的詭異。
特別是，她和久孤內心裡分別藏著一隻鳳凰的情況下。
「久孤，錦黎去換一身衣服，還有最後一場戲，拍完我們就可以各回各家了。」導演拿著大喇叭喊。
月白：「......導演好像很期待各回各家......」
神戚搖頭，「不，按照慣例，全體殺青導演是要請客的，哪裡是各回各家的劇本。」
月白：「......可能導演不想請客。」
聊了幾句，月白和久孤分別去換衣服。確實是最後一場戲，拍的是他們的前緣，他們之所以能糾纏十生十世的緣由就在那場戲里，那也是一場久孤的戲份很重的戲。
月白只需要往久孤身上撲一下就可以了，剩下的全看久孤的發揮。
撲完，月白火速撤離，湊到神戚身邊，往小馬扎一坐，開始看久孤的好戲。
神戚側頭看了她一眼，彎唇笑了下，帶著大男孩的俊朗陽光，「錦黎姐真好看。」
月白笑得眉眼彎彎，「謝謝誇獎。」
作者有話說:
謝謝「Agatha」小可愛和「九顆西瓜」小可愛的禮物，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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