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才高八斗
13.16
說到聖上，老人家就啞言了，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更何況在這樣的氛圍下，擅自一輪當今皇帝也是不妥。
「這個……俺…不知道。」他捏了一下衣擺，有些緊張，「不過姑娘，今日俺悄悄與你說了別告訴別人。」
李憔點頭。
「前兩年村子里還有年輕人的時候聽村裡的讀書人說，當今聖上魄力有餘，膽勇不足，這些當官的私下裡如何聖上根本不知道，就像高高在上的龍鳳怎會知道地上的螻蟻過得如何。」李憔被他的話吸引過去了，全然沒有發現這個老人家的談吐方式開始改變，不太像村子里的普通老人。
不過這番話確實把李憔說得啞口無言，他也確實不知道民間的百姓過得如何，自他登基以來，朝內政亂，根本無法顧忌到地方百姓，除非是像慎州一般遇到百年難遇的旱災。一個地方如此，那麼其他地方皆然，李憔心裡五味雜陳，或許是他這個皇帝當得不稱職，那麼百姓不愛戴也是情理之中。
「啊……是啊…」李憔端水喝了一口，不敢與老人家對視。
「對了姑娘，看你與將軍的關係，是將軍夫人吧。」老人家對他笑，但是目光已經瞟到了他脖子上的那根紅線上。
「我是……將軍的妾。」李憔現在後悔了，當時下旨的時候就該把自己嫁給謝瀾予做妻，不然怎會有這麼多繁瑣的小事纏上他，不過轉念一想，要是真做了妻，那方方面面能被制約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妾啊，妾也沒關係，姑娘你這麼善良，一定之後也是大富大貴之人，俺人老了不中用了，但是唯一能看的，就是看人的面相，姑娘以後定能成大事。」本來因為孫女還愁眉苦臉的老人家現在已經開始給人看面相了。
「多謝良言。」李憔止不住想，要是老人家再年輕一些，再多念幾年的書，考個功名，或許也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
帘子後面窸窣的響動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大夫探出頭來，老人家想去看孫女，但是因為腿腳不方便連起來都困難，李憔把他扶在板凳上坐好，自己則是起身去看那小姑娘，起身的時候身子向前傾，不小心露出了脖子上的紅線所掛的玉扳指，雖是迅速收了回去，但也被眼尖的老人家看了個明白，手裡捏著杯子的手一抖，茶水抖到了桌面上。
「怎麼了大夫？」李憔湊過去的時候大夫的目光忽然頓在了他的喉結上，出門的時候太急了，戴在脖子上的貼頸項鏈沒戴，就著大夫疑惑的眼神，他趕忙轉移話題：「大夫，這孩子怎麼了？」
大夫頗有些頭疼地說：「哦，這孩子醒了之後就找爺爺，我也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她哭鬧的話我這邊沒法施針，還是要讓那位老人家來哄一下才好。」
李憔扭頭看了一下正在品茶的老人家，又看了一下榻上的孩子，選擇自己來哄。
「乖乖，你聽話，好好治病，哥……姐姐給你買好吃的。」
誰料到小女孩搖了搖頭，說：「爺爺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要別人的恩惠，不然就直不起腰桿了，人要站得直，坐得正。」小孩子稚嫩的聲音能說出這番話來實屬不易，竟然讓李憔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孩子。
「誒，姑娘，你回去坐著吧，俺來。」
也不知道老人家說了什麼，小孩子立馬就笑開了顏。
過了幾分鐘，老人家從裡衣的兜里掏出了幾塊銅板去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時手裡就拿著一根麥芽糖，琥珀色的，晶瑩剔透，小孫女吃到了糖瞬間就不哭鬧了，大夫也好操作了許多。
李憔看著這祥和安寧的尋常日子，想到自己久居深宮的時候，忽然發現了一件事情，皇帝，是京城的囚龍。他好像能在每一個行色匆忙的百姓身上學到一點東西。
「你怎麼跑這兒來了。」謝瀾予風塵僕僕地走來，李憔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老人家看了謝瀾予一眼默默騰出位置給他，自己則是去了孫女那裡，不打擾小兩口敘舊了。
「不關你的事。」他是真的累了，沒精力爭了，本來還打算用一下蒙汗藥把謝瀾予麻翻了之後自己去找鑰匙再去一次地下室，但是奈何謝淳漣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還灌了一罈子老陳醋進去。
「算了，回去吧，留個人待會送老人家回去。」李憔做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還是選擇先妥協回去再說，出來這麼久了也確實浪夠了。
這次謝瀾予沒攔他，只是看著剛才老人家捏過的杯子，應了聲：「好。」
因為他們回去得晚，所以沒和謝饒他們一塊兒吃飯，本來除了謝饒，其他人都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小妾沒什麼好感，恰好抓住了這個機會忍不住冷嘲熱諷，李憔權當沒聽到，回去自己用膳。
只不過謝瀾予被謝饒叫住了，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偶爾翻臉不認人的李憔也不關心，吃完就睡，睡完還得繼續想辦法把東西弄回去，明天還要去看受災百姓。
這邊睡得正酣，但是那邊就開始秉燭長談了，謝饒將謝瀾予喊去了書房，兩個人就著床邊的蠟燭擺了一局棋，謝饒的手上還有一本兵書。
「叔父今日把我叫過來，怕也不是專門來下棋的吧。」謝瀾予走了第一步棋。
「誒，予兒，難道咱們叔侄之間還不能敘舊嗎？」
「不過今日確實有點事情，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在……你父母被污衊致死的前一段時間，他們把你託付給我的時候，說以後要是你娶妻了，不要攔著你，要找一個得你歡心的良人。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你父母就已經發覺不對了，提前找上了我。」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表情都瞬間凝重了起來。
謝瀾予直接一擊擊中要害，道：「所以叔父是想勸我娶妻？」
「……」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今晚沒有遲到！！！
（推薦票還差二十幾張能達到小劇場要求了，小可愛們瘋狂暗示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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