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深夜胡言
24.56
李憔起了興緻，以往丘侖可是從來不近女色的，入宮覲見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宮中侍奉婢女的手還會臉紅的那種，如今忽然有了心上人倒是讓李憔覺得有趣。
啟唇：「好。」
丘侖一走，他邊魂不守舍了，回了昨夜還盡情纏綿的婚房，李憔撥弄脖子上的玉扳指，想的也並非兒女情長，只是覺得謝瀾予說的對，他作為一國之君一直都將鐵騎作為傍身之物，對於未知的東西抱有最高的期待，這般遲早有一天會摔得遍體鱗傷。
謝瀾予回來都是晚膳過後了，他自知跟李憔吵了一場也不可能有同床共枕的機會了，索性去了書房睡，安置好地下室里的將士們之後還要規劃他們的未來，如果沒有大夫能夠治好，那便只能一輩子待在這種昏暗潮濕的地方了。
起初謝瀾予該是恨他的，應該是抱著一腔憂憤羞辱，欺凌這個軟弱無能的小皇帝的，但是不知從何時起，他開始知李憔的冷暖，在朝堂上為他說話，暗地裡弄弄也怕他疼，事情不該這般發展下去，他只會越陷越深。
在書房的燭光瘦火里，他倒是想起了才跟李憔好上的模樣。
那時候的李憔膽子極小，比現在更甚，不然也不會被太后扶上來，後來見他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年少時的靈氣，處理政務的時候沉默寡言又瞧起來年紀小，讓人看見了便想欺負。
鐵騎是他和李憔做的交易，那時哪怕是他知道最後會因為這件事跟李憔翻臉，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威脅他，強迫他，直至完全淪陷。
所謂是騎虎難下，但謝瀾予就沒品嘗過那般滋味，因為李憔實在是軟弱可欺還頗具風情，那日在寢宮中，李憔彎腰側對，挺翹婀娜，一下便讓他迷了眼，這是他第一次品嘗到皇帝的滋味，他將往日的仇恨混合於榻帳之中，殊不知入局易，出局難。
他猶記，李憔第一日從他的時候，眼裡的不甘心和疼惜，這是他從未在這個小廢物臉上看到的，從那時起他也從未將他放輕。
「哐當——」
外頭又開始打雷了，忽閃的電撕開雲霧，乍破天光，書房裡的燈火也隨著狂呼的風彎下了腰，謝瀾予下意識在想，那房中人如何了？會不會又想著過來爬床？
謝瀾予輕嘆一口氣，每每到這種時候他都會後悔，若是白日少說一句，小皇帝便會少想兩分。
他捻起被子起身，因是合衣而眠所以踏了靴子就下榻往外走，此時屋外已經飄起了豆大的雨粒，下得還不算密集不過也足以遮住一部分腳步聲，謝瀾予捅破一塊兒窗戶紙，差點被下人以為是小偷，最後還是他解釋了半天才說清楚的。
捅開窗戶紙他才看清楚，李憔沒有睡在榻上，而是裹著被子圈在地上，圓潤的腳趾頭還露在外面，被子是從頭蓋到腳，上半身就露了幾根手指還有一雙眼睛在外頭。
驟然外頭的風雨更大了，李憔屋內的燈火全被風吹滅了，倒灌進屋子的夜風就像鬼哭狼嚎一般，還夾雜著雨聲，把門撞得哐哐響，謝瀾予抖抖索索地縮成一團，把謝瀾予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頓，最後噙著軟糯的聲調背後嘴他。
「朕怎麼會信了謝瀾予的鬼話，他是狗改不了吃屎，還白白送上門這麼久。」
「雨這麼大，就該把謝瀾予拉出去淋一晚上雨的，凍死他算了。」
砰——！
雷聲更大了，李憔趕緊抓住被子更加縮成一團了，慌亂中胡言亂語：「謝瀾予謝瀾予謝瀾予！！給朕回來！」
全程在外聽著的謝瀾予嗤笑出聲，這人這般反水，也實在是狠不下去心。
「咯吱——」
門被推開了，屋內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見，李憔覺得危險，枕邊的匕首早已準備好，而自己帶著混沌的腦袋是縮在被子里不敢吭聲。
「聖上少了臣一日便這般急不可耐，這可如何是好？」
謝瀾予心裡頭軟，但是嘴上不饒人，李憔聽見是他身子瞬間放鬆了下來，熟悉的味道讓人感到安心，白天的一切都被這場雷電打散了，謝瀾予口嫌體正直地裹著被子一塊兒將李憔放在床上，只覺得空氣中飄了一股別的味道，他又點了一盞蠟燭，順勢便想回書房，畢竟這樣待下去尷尬不說，還容易擦槍走火。
不料李憔胡亂招手的時候拉住了謝瀾予的衣擺，外頭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從未停過，若是再打雷閃電，就真的沒有人來了。
「聖上作甚？」
「朕……手疼……」
李憔的話一語驚醒謝瀾予，他想起自己情緒失控的時候抓了一把李憔的手臂，以他粗人的力氣來說現在應該已經青紫。
李憔只穿了裡衣，解開衣扣之後露出半個膀子，上面有一道很深的掐印，外面發青發紅，內部泛紫，就算是小小的一燈燭火也能看清楚今天是使了多大的勁兒。
謝瀾予又點了一盞燭火，去找了葯和繃帶，小皇帝肉嫩，也金貴，是他造的孽自然也要他自己受著了。
最後還是謝瀾予先開口：「臣這般待您您還上趕著來找臣，還認為臣是個好人？」
李憔嚅喏了一聲，小聲說：「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等回了京城，看朕怎麼治你的罪。」
「謹憑聖上發落。」
「有個事情朕一直忘了給你說。」李憔心虛地看了他一眼，但想想自己也並非理虧，就一併說了。
「朝中在催朕立后納妃，丘卿帶來的消息，謝瀾予，你要不替朕挑一挑，哪位姑娘適合朕。」
葯上好了，李憔也開始放肆了，謝瀾予坐在床的另一頭，李憔伸腿去蹭，腳趾從他的腰腹上蹭到喉結，謝瀾予被迫抬起下巴，他也實在是想不通為何李憔突然這般，直到他看見床腳的一壇劍仙魂，還有李憔迷離的雙眼。
這才明白，一個本來不善酒力的人變成了一隻酒鬼，睡在床下也不是本能反應，而是喝醉了之後自己滾下來的。
作者有話說:
丘侖：我可沒說過這話。
大家晚上好！嗯！今天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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