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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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進了帳，劉旗為自己捏了一把汗，在見到李憔的時候一骨碌跪了下去，連忙為方才自己的無理贖罪。
「參見聖上，臣實在是口出狂言，驚擾了聖上，請聖上降罪。」
不料李憔也不惱，只是揚了揚手上叮呤哐啷響的手銬，垂眸道：「無妨，朕……我已經這個樣子了，無礙的，你們是保家衛國的人，不必如此。」
劉旗面露難色地看了一眼謝瀾予，他也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自暴自棄的李憔，不知道這是做給劉旗看還是故意引他心疼。
站在一旁晾著的劉旗也沒見過這樣的場面，他只覺得渾身不舒服，再在這裡待下去恐怕他就成炮灰了，作了個揖之後便慌忙逃走了，只留下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無言鬥爭。
最後還是謝瀾予先軟下來，晾李憔現在手腳都被捆著也走不了，謝瀾予蹲在李憔面前，握住他發涼的手，道：「你這又是何苦呢？」
「那你想要我如何？」李憔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看謝瀾予，哽咽出聲，「是要我繼續做這個傀儡皇帝嗎？以前圈制我的是徐朝塵，現在是你謝瀾予，憑什麼不讓我做一個正常的人，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利用不了我了，為什麼還不肯放過我？」
提到這個事情之後李憔的神情很快就變了，容易激動，謝瀾予威逼利誘什麼都試過了，但是這人只叫自己殺了他，或者放了他。
這兩個事情都不可能，索性鎖住了，一直鎖在自己身邊，但是兩顆心卻在漸行漸遠，他們都清楚，亡國之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的，更何況現在李憔對謝瀾予恨之入骨，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任誰都沒有好臉色，如今造成這樣的結果，讓謝瀾予實在心累。
以最快的速度前往北蠻還有兩日的路程，這兩日只要是趕路的時候，李憔都被關在謝瀾予的馬車裡，鐐銬連著直桿，根本逃不了，更何況謝瀾予還時不時走進來瞧。
他不知道當時在大殿上徐朝塵跟李憔說了什麼，但是從那時起，李憔的神經就更加脆弱了，晚上也容易做噩夢，這個殺千刀的老賊，遲早要了他的命，謝瀾予想。
這事情是在趕路的時候出的，現在京城又傳來了消息，徐朝塵傳來消息給劉旗和謝瀾予，要求他們與北蠻入侵者議和，與畹國外交，只是這話實在是荒謬，別國入侵國土，還未跟他們正面交鋒，現在就要跟有血海深仇的人求和，置邊關的百姓於何顧？
劉旗將酒碗狠摔在地上，面對著一眾弟兄大肆呵斥：「他徐朝塵算個什麼東西？邊關人民現在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倒好，篡位謀權，一屆書儒竟敢對本將軍的軍隊置喙，哪怕他就是坐上了皇位，老子也不會服他。」
京城出事的事情終究是紙包不住火，前兩日將士們還人心惶惶這兩天在劉旗和謝瀾予的調動下好了起來，他們本就是捨身為國的將士，守護的是笠朝的領土和人民，更何況這次他們是故意調了大部分祖籍在北蠻的將士，這讓他們的士氣大受鼓舞，所以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是最義勇填膺的。
不過能像劉旗這麼大張旗鼓說出來的，怕也只有他自己，因為這件事事關重大，所有高層將領都來商量了，現在就差一個能夠調動所有人的將領出來遊說，因為還有一個問題。
那就是依舊有不少人的家眷在京城，若是徐朝塵刻意降罪，那她們的性命可就不保了，這其中也包括劉旗和一幹將領的親人，因為謝瀾予的祖籍在慎州，家人也在慎州，前兩日剛把謝淳漣接過去就出了這檔子事，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結果最後僵持不下，劉旗拍桌而起，說道：「老子就算是死，也是死在戰場上，也不該是受他徐朝塵的妥協，老子的夫人也應該是知明裡，知進退的，他說了，要是有一天老子當了逃兵，當場就把我甩了，反正我是不同意撤軍和談。」
在這麼緊張的氛圍里還是有人抓住了重點，一旁的副將賊兮兮地看著劉旗，打趣道：「你什麼時候有的夫人啊？聽說你一直寡著呢，少喝點酒，少空想。」
這下說得劉旗兩頰發燙，支支吾吾：「反正他是這麼說了……」
「喲，哪位夫人這麼剛烈，連我們劉將軍都敢擠兌。」謝瀾予也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反正熱鬧沒熱鬧到他頭上來就無事。
「哎呀行了，說正事，你們說怎麼辦吧。」
「我的意思是不撤軍，不和談，堅決抵抗外來入侵，如若這次抵制失敗了，那以後會有更多虎視眈眈的領國對我們笠朝發起攻勢，與外國友善不是軟柿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都騎到腦門子上了，為何不攻？」
謝瀾予的一番話引起了共鳴，但中間也有不確定的聲音。
「可是……可現在是徐朝塵掌權，咱們這一趟，有去無回，可怎麼辦啊？」
坐在最中間的謝瀾予是眾望所歸，有人舉棋不定，有人心有不甘。
「本將軍想問問你們，當今聖上歿了嗎？」
「不知道啊，聽說聖上被徐朝塵押入大理寺了，生死未卜。」
「沒……沒有吧。」
不過橫豎現在是裡屋裡面的那個人手頭抓得緊，他聽著謝瀾予雲里霧裡的話不知所云。
「那我們的命令，是誰下的？」
「聖上啊。」
「最後一個問題，徐朝塵登基沒有，這國家是不是笠國？」
「是笠朝。」
總有人不喜歡這樣的打啞謎，受不了出來說了：「謝將軍您可就別打啞謎了，到底是為何？」
謝瀾予左手旁的一個將領聽清楚了，他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咱們收到的是當朝天子的命令，而我們也只需要聽天子的就夠了。」
總算，謝瀾予鬆了一口氣：「你們明白就好，到時候咱們也好有話柄說，總不至於被徐朝塵鉗制。」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章，早點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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