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權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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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有幾個將領躍躍欲試的，但是在反覆思量之後竟沒有人一個人站出來說要離開，在戰場上，行路途中，沒有逃兵，不允許有逃兵。
這次依舊是劉旗第一個人站出來，他沉吟了片刻，道：「老子上次說了，如論如何都不會回京的，他徐朝塵可以將黎明百姓置之不顧，不過咱們當兵的絕對不行！」
謝瀾予雖然臉上沒有笑意，但是倆人相視一笑還是能看出來對方眼裡的感激，如此下來，其實穩定軍心才是最重要的，而穩定軍心也是應當從上到下才行。
如今謝瀾予是給了各位將領兩條路選，而選不選，怎麼選，都在於他們自己，踏出這一步，國家與小家，必定要做出選擇，最後謝瀾予讓他們回去好好想想，一天之後給答覆，如此也是給足了時間。
京城·殿後
「什麼？」徐朝塵在大殿里發火，他萬萬沒想到謝瀾予是將李憔帶到了身邊，帶去了北蠻，本來還以為李憔是被藏在了哪處，但是他翻遍了京城都沒把人找出來，現在正窩火呢。
「他謝瀾予倒是不怕麻煩，這麼大一個人是怎麼帶過去的，難道軍中都沒有人傳出什麼流言嗎？」
徐朝塵找身邊的太監撒氣，他下令幾乎沒人不敢聽，但就是那一幫去北蠻的人馬遲遲不願歸順，前兩日剛放出去的消息，說控制住了他們的家眷，竟然還無動於衷，這些人還真是翅膀硬了。
「回……回稟徐大人，謝將軍深得軍心，也不知道給他們說了什麼，所有將領都選擇前往北蠻，奴才……奴才也不知道啊……」
「廢物東西。」
自從篡位過後，徐朝塵就愈發脾氣大了，不過都過了這麼久了還未宣布改朝換代，外頭人都在猜他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打算，但也只有那麼幾個少數的人清楚，徐朝塵沒有動作，完全是因為背後還有一個太后。
太后閉門拜佛已經三日，無論徐朝塵怎麼威逼利誘她都不肯出來，最後逼急了找人帶了一句話，說若是徐朝塵質疑要讓她出去，那見到的只會是她的屍首。
這一下就拿捏住了徐朝塵的死穴，大家多少都知道徐大人和太后許多年前有些陳年往事，可沒想到這麼大的事情還會受太后的阻止，他忍不住了，從太后的暗門裡悄悄溜進去的。
此時的太后正睡得香，只是眉頭緊皺嘴巴里還在念叨著什麼其他的東西，徐朝塵將一旁的婢女打發走，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最後蹲在太后的榻前悄悄看她，實在是想不通為何太后要阻止他登基，甚至不惜以命相逼。
屋內的牡丹香縈繞不斷，榻上沉睡著的人兒忽地出了聲，還把徐朝塵下了一跳，道：「來了。」
「哀家不是說不許你進來么？當哀家的話是耳旁風？」
年輕時貌美的美人如今老矣時連皺眉都頗有韻味，太後頭疼地扶了一下太陽穴，襯起來說話，不願給徐朝塵一個眼神。
恰巧在外人眼裡凶神惡煞的徐大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恭恭敬敬且諂媚地叫了一聲「娘子」。
「我是真不知道哪裡做錯了，還請娘子明示。」
揣著明白裝糊塗，這一招徐朝塵最會了，當然太后也不是吃醋的，定是能看出來的，嗤笑一聲，用細長的指甲搔刮徐朝塵的側臉。
想當年，徐朝塵也是萬里挑一少年郎，模樣俊俏，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一舉一動皆是翩翩公子模樣，如今倒是心狠手辣，只有這副有了歲月痕迹的臉跟往日的景象能重疊起來，眼裡頭早就渾濁了。
「當初你說過，若是憔兒退位了你是要扶奕兒上位的，如今怎地就變成你徐家的天下了，莫非是真的要推翻朝廷做個外姓皇帝么？」太后越說表情越猙獰，這麼些年她也是沒想將李憔置於死地的，頂多是想將李憔貶為庶民，畢竟不好控制的傀儡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義，李憔則是這般。
聊到這個，徐朝塵是半哄半威脅，繞到太後身后，給她捏肩，道：「娘子，老夫自然是想的，但是奕兒還小，什麼都沒定性，如若他也像李憔那般不受控制，那咱們可就前功盡棄了。」
「但若是讓老夫登上這個位置，到時候什麼都聽你的，這還不成嗎？」
話是說得好聽，太后自然能聽出來這是讓她鬆口的權宜之計，她一臉淡漠地拍開徐朝塵的手，轉過身盯著他的眼說：「這話你去哄哄自己府邸的姨娘們可以，哄哀家就大可不必了，更何況登不登基是你的事，找哀家，能攔住你嗎？」
太后說得對，攔不住他，但是架不住徐朝塵非要太後點頭答應才行，堂堂首輔自願受制於一個女人，不知道該說糊塗還是深情。
「別走……」徐朝塵猛然撲過去從後面抱住太后，太后好似對這種事情很抵觸，她擰開箍住她腰身的雙手，對這一切感到疲憊，這麼多年的策劃最後窩裡斗，實在是好笑。
「哀家說過了，如若不按照之前的計劃……」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徐朝塵打斷了，他雖然底氣不足，但終歸是個男人，吐字強硬許多，「如果娘子再不理我，那老夫便納你為後，看到時候誰難堪。」
「……」
翌日，所有將領都決定留下來，而那人未說完的話也一直停留在那裡，李憔無意提起，此刻也不想想起，一行人繼續趕路，必須在最快的時間趕過去，幾位將領也做好了作戰規劃。
晚上上榻的時候難得謝瀾予沒給李憔上鐐銬，也難得李憔沒有在謝瀾予來的時候突然炸毛。
「北蠻……」
「我想起來了一個人。」
或許是心有靈犀，旁邊的奶娃娃也哭了，李憔每次碰到謝祿生的時候眼裡都泛起柔和，這是謝瀾予羨慕不來的，沒想到到頭來還要嫉妒自己兒子。
「他叫謝祿生？」李憔沒頭沒腦地問。
「福祿安生，真好。」
作者有話說:
晚安啦，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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