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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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將軍厲行節儉，自然是好事。」謝瀾予也不在乎這些，不過此次來自然是帶夠了軍糧，至少不會讓將士們餓著，於是桌上就多了幾盤牛肉，
他們遣散周圍的人，準備掀開地圖，發現謝瀾予的身後李憔還沒有走，黃埔皺眉道：「謝將軍，這……？」
「無礙的，他是我手下的人，不會泄露出去半分。」
自始自終李憔都不敢抬起頭來讓他們看，畢竟當年冊封黃埔的時候還是他親自接見的，再怎麼糊弄也不敢讓他正眼瞧著。
黃埔沉默不語，沒說留，也沒說不留，眼看著心裡不太安逸。
最後還是謝瀾予無奈妥協道：「他怕生人，只跟在我後面，以我為擔保把他留下，可以吧。」
都這樣了，肯定也要給迢迢到此的謝將軍一份薄面，黃埔打開地圖，與他分析，分析了半天還是就一日前與李憔說的那些，因為於戰場上，他們還是處於劣勢，現在佔了地形的優勢，看來要想點別的法子了。
「我認為，通過地道出城，暗中設下埋伏，最後與城內的將士們裡應外合，將他們包圍起來，勝算會大很多。」謝瀾予指著牆上的地形圖說。
「何況現在咱們有了增援，就算是正面交鋒，也未必必輸無疑，不過現在暗道是一個傷亡最小，勝算最大的方案，敵軍沒有攻進來，對永安城的構建也不夠熟悉，咱們……」
「報——」
外頭急忙來了人，黃埔叫他進來，呵斥：「這麼急急忙忙的有什麼事？」
「報告將軍，外面抓到一位疑似畹軍姦細的女人，我們已經將她控制起來了，正聽候您的發落。」
「什麼？」黃埔「騰」地站起來，滿臉不快，道，「快，把她帶進來。」
「是。」
裡面的將領也亂了，沒想到這細作這麼明目張胆，黃埔解釋道：「各位，是這樣的，永安城比較特殊，這裡的百姓相信城鎮能一直讓他們安居樂業，對外來的人也不排斥，有什麼說什麼，所以當細作混起來的時候什麼方面的消息都好打聽，如今咱們軍隊入城之後，捉了不少姦細，這幾天才安生些。」
這確實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外頭人把「細作」押進來，她嘴裡還不依不饒地說著「你們放開我，我不是姦細，你們抓錯人了」這種話，但是哪個真的細作會說自己是姦細呢？
謝瀾予沒心思聽她狡辯，只想看看待會兒黃埔會怎麼處理，結果在他看到細作面容的那一眼手裡的茶都端不穩了，後面的李憔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
「誒你放開我！」
「大膽，在眾將軍面前不得無禮！」
黃埔睨了她一眼，本來想直接發落的，畢竟在他這裡是寧錯殺不漏殺，但是礙於旁邊有人在，也只得仔細盤問，劉旗早就看穿了，他抱胸在一旁看著，笑而不語。
「說，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沒有回他的話，自顧自地說：「你是這裡管事的？」
「回我的話。」
「……阿拉朵。」
「哪裡人？」
「北蠻本地人。」
「說，你一個本國人為何要做別人的細作？」他佯裝很生氣，旁邊的人也看得來眼色，直接抽出刀劍架在阿拉朵的脖子上了，就等黃埔一聲令下解決了。
「我沒有，你是將軍對嗎？你認識謝將軍嗎，我……我有他的玉佩，請您聽我解釋！」阿拉朵慌忙從裡衣衣兜里掏出那時謝瀾予給她的玉佩，卻沒有發現謝瀾予本人就坐在這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謝瀾予的身上，包括李憔，他也不知道謝瀾予什麼時候給阿拉朵的東西，不過這件事牽連起來就沒那麼容易斷了。
這次是謝瀾予先出聲：「等等。」
「阿拉朵，是我。」
這時阿拉朵抬頭看，才發現裡面坐著的人有她熟悉的，她布滿血絲的雙眼看起來十分疲倦，立馬掙脫開後面人的鉗制，跪在謝瀾予面前向他解釋：「真的不是我，我只是恰好路過，真的……不是……」
從她絕望表情能看出來其實這兩年阿拉朵過得並不好，李憔和謝瀾予也很難想象出來這樣一個善良明艷的姑娘是如何被消磨成這般模樣，飽經風霜。
不過謝瀾予也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對著把阿拉朵帶上來的將士說：「你們是在何處發現她的，這是怎麼回事？」
那人看了黃埔一眼，黃埔咳嗽了一聲，沒說話，謝瀾予繼續問，他便答了。
「回謝將軍，此人是在咱們的營帳周圍發現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偷聽什麼，問她話也支支吾吾答不出來，小的便帶過來了。」
謝瀾予點頭當聽見了，繼續問：「那此前這種情況該如何處理？」
這下黃埔的手下全身發汗了，顫顫巍巍地說：「當……當斬……」
不過謝瀾予可能知道是這個結果，手裡的茶也涼了，撇了旁邊的黃埔一眼，明裡是說下面人，暗著是說他：「還沒問清楚就斬了？」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這人直接給謝瀾予磕頭了。
眼看著面子上都要掛不過去了，黃埔出來打圓場，對著謝瀾予道：「謝將軍，這人據說是與你認識，總不能因私枉公啊。」
謝瀾予笑了一聲，對阿拉朵說：「阿拉朵，你說，你來這裡是做什麼？」
「我……我想來軍中找庇佑，因為……因為我是蠱師……」
這一消息讓全場沸騰，謝瀾予和李憔早就知道此事，也不知他們為何這麼大反應，問了之後才知曉一部分。
「謝將軍，你今日才來可能有些不清楚，北蠻一帶以壯人和蠱師聞名，壯人自然都充軍去了，而蠱師因為他們自身擁有蠱術的原因，是各家爭搶的對象，北蠻淪陷之後，蠱師流離失所，不少歹人趁這個機會綁架蠱師要求他們為自己出力，所以蠱師們早就被抓了或者躲起來了，連咱們都沒能找到。」
果然，擁有一部分與常人不同的力量果真是會被覬覦了，阿拉朵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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