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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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憔的眼神躲閃，看樣子是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但是汪啟行沒能順他意，繼續說了下去。
「我沒想到他不會怪罪你為畹國做事，該說是深情呢，還是蠢笨呢？」
汪啟行倏然湊近，還差毫釐就要貼在一起了，李憔瞳孔緊縮，捏著鐵欄杆的手浸出了汗，汪啟行想要扼他頸：「如果你們這般下去，笠朝遲早要亡。」
李憔地退後兩步，強裝鎮定地說：「我大笠不會亡國，他也比你愛我。」
「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麼我記得清清楚楚，沒必要狗急跳牆，你的話能信幾分咱們都心知肚明，何必挑撥離間呢？」
汪啟行笑出了聲，大意地看看門口，貼住他的耳廓說話，恰好謝瀾予也能一併聽到：「我知道他對你抱的什麼心思，不過就咱們這同床共枕過的關係他還會要你嗎？」
「五年前帶走汪筱禎的人是他吧，因為這次的聯姻失敗，我爹在朝中的地位一直上不去，你可看開心了？」
「我做過最後悔的事不是把你帶回侯成王府，而是讓你能活著出去。」
李憔拍開他的手緊皺眉心，這無疑是在挑戰謝瀾予的底線，明明他們什麼都沒做過……
「胡言亂語！」
「你該去治治你的腦子了。」
不過李憔想了一輪，他也不能一直被汪啟行牽著鼻子走，趁事情還沒鬧大，打算再送他一程。
「你們畹國的皇帝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吧，汪啟行，若是我差人傳出去，說汪僑已經命喪笠國，而你，投誠謝瀾予，猜猜你家的結局會如何？」
「汪筱禎走了是對的，因為侯成王府裡面沒有一個好人。」
汪啟行真的慌了，他知道此次回不去，但若是連帶上家人一起，那便是更加罪孽深重，怪只怪一時腦熱，放虎歸山。
待李憔要走的時候，汪啟行狂暴地扯住李憔的衣角，雙眼猩紅：「你可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我下的蠱！如果你讓你們皇帝放我走，我就把母蠱給你，如何？」
眼見著扯不開，李憔從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割斷了衣擺一角，撕拉的聲響回蕩在獨立天牢內，李憔淡淡地回望他一眼，兩眼發昏，差點要倒下去了，精疲力竭：「最好的蠱師在京城，你能找到，我也能，汪啟行，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不、不，李憔，你不能讓皇上知道，快放開我！！放我走……啊——！」
自此他不再回頭。
最後是謝瀾予將李憔扶住的，他垂眸，冰涼的玉扳指硌到了李憔細嫩的手指，謝瀾予全部都聽到了，但是沒有怪他，默默將手上的玉扳指取了下來，重新戴在李憔的手上，李憔才剛剛發現這顆玉扳指跟謝瀾予的大拇指根本不相配，中指節的位置還有紅紫色的梗，頓時他的眼眶就濕潤了，這是他原本的扳指。
「你說得對。」
「朕，比他愛你。」
「謝瀾予……唔！」
李憔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但更讓他感到羞恥的是謝瀾予強行將他公主抱了起來，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他抱回寢宮，李憔飄飄然地躲在他懷裡，倒不是嬌羞，而是在享受這久違的舒適感。
所有人都目光都想聚焦在聖上和前主身上，但是又不敢抬頭，只得暗地心裡吐槽。
李憔被扔在榻上，謝瀾予急不可耐地湊上來，像只大狗一樣窩在李憔的頸邊，醋意大發：「原來在這五年裡，一直是他在陪你。」
謝瀾予沒有怪罪李憔的不忠，反而在責怪自己沒有好好照顧好他，李憔可難受了，慌忙解釋道：「沒有的事，他瞎說的話怎可信？」
「我跟他沒有什麼事，五年都沒有。」
話畢兩人都沒有動，謝瀾予呼吸急促，捏住李憔的一側臉頰，柔聲靠近，道：「憔兒，你在跟朕解釋嗎？」
「我好歡喜。」
「嗯……」
這麼多天的隔閡竟然被汪啟行的三言兩語就給打破了，不得不說在這方面謝瀾予還是很感謝汪啟行的，雖然李憔還是有點抗拒，不過就算是這樣，謝瀾予也很滿足了。
謝瀾予得到了一個沒有反抗的吻，他抓住李憔的手十指相扣，微微發汗的手掌黏糊地貼在一起，如同唇齒相依的伴侶緊密貼合，謝瀾予伸進舌頭，不斷攪弄他的口腔，將他嘗了個遍，彷彿要把這五年來的思念全部訴說乾淨，李憔無醉瘋魔，落下一滴枕邊淚。
完事後兩人都不看對方，其實謝瀾予沒臉沒皮的不怎麼在乎，但是無奈李憔臉皮薄，半晌說不出話來。
「所以你真的不在乎我曾經在畹國效忠過？」
其實「效忠」這種詞在李憔的嘴裡說出來很奇怪，以往只有別人效忠他的份，哪有自己效忠其他人的。
謝瀾予轉動了一下眼珠，看向李憔身後的花卉，上前抓住了他的一隻手，道：「我既然可以把江山給你，就不會在乎。」
「更何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若是你知道畹國的內部問題，那於我們笠國百利而無一害，已經很好了。」
謝瀾予本來就是抱著要還給李憔皇位的心態來的，到現在亦是如此，所以在這裡，汪啟行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
「謝瀾予，值得嗎？」
李憔問出了好久之前他就想說的話，飄香的紫薇花，噴香的糖炒栗子，滿院的鴿子，陳舊的玉扳指，好像每一樣都在向他訴情，可他一直沒問過「值得嗎」三個字。
「是你便值得。」
這五個字謝瀾予幾乎是脫口而出，他好像也忘了是什麼時候愛上李憔的，可能是六七年前的某個夜晚，眼裡泛光的少年走進了他的心裡，模糊了背影，留下了烙印。
「這是你父皇為你留下的江山，是我為你守住的江山，未來就要靠你自己來守了。」
李憔吸了吸鼻子，腫著的雙眼傻愣愣地看著謝瀾予，才反應過來他說什麼，其實他很想再問一句謝瀾予不戀權嗎，但是回頭想想，他好像真的不戀，因為謝瀾予一直以來戀的都是李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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