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親生的靠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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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文山激動不已，回過神來才想起遞給公公一小包碎銀：「勞煩公公跑一趟了。」
那太監掂了掂手裡的錢袋子，滿面笑容：「不麻煩，不麻煩。雲尚書，雜家在這候著大小姐和老夫人出來。」
雲文山趕緊連連點頭，返回府中去找雲明清和老夫人。
這個時候雲明清還沒到去學堂的時間，正在房中用著早飯，聽見外面的侍女通報雲文山進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雲文山走進屋裡，一臉的喜氣：「明清！」
雲明清淡然朝著雲文山點了點頭，連起身都沒有：「父親。」
大概是雲明清的反應太過淡然，讓雲文山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把那天大的好消息給說出口了，止不住地尷尬搓手：「明清，我這次過來，有件好事要告訴你。」
雲明清懶得配合他：「是什麼事？」
倒也不是雲明清如何自傲連自己父親都看不起了，只是雲文山前世的漠視與偏心，把雲明清傷的太深了。
老夫人前世的漠視僅僅是漠視，但云文山呢？
如果不是雲文山在背後支持，雲明清怎麼可能到死都沒能拿回生母柳月兒的那些鋪子，甚至被埋在鼓裡幾十年。
如果不是雲文山默許柳琴兒母女如此囂張，前世的明澤又怎會慘死？
雲文山如果真心為人夫，怎麼會在髮妻屍骨未寒的時候，抬了外面無名無姓未婚先孕的柳琴兒進門？
雲文山如果真心為人父，怎麼會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女兒爭鬥致死，看著一女高座鳳位，看著一女被奪走一切。
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最是讀書人。
雲明清覺得，這兩句話用來形容自己眼前的生父，還有四皇子再合適不過。
某種意義上，這兩個男人，都是毫無負擔地去榨乾女人最後一滴價值的男人。
事到如今，柳琴兒母女已經被雲明清剷除，雲明清甚至懶得和自己這個父親虛偽與蛇。
而此時此刻的雲文山雖然不知道自己女兒所想，甚至沒有感受到女兒的排斥和冷漠，只是下意識地覺得尷尬。、
雲文山舔了舔嘴唇，說道：「明清，宮裡來人接你和你祖母進宮領賞，爹問你，那車輪是你研製的？」
雲明清啊了一聲：「對，是我研製的，怎麼了？」
雲文山一聽，臉上掛滿了笑容道：「這……明清，不聲不響地幹了這麼大的大事，怎麼不和爹商量一聲？車輪研製的時候可遇到什麼困難？」
雲明清也勾起唇角：「我做了這麼大的事，爹爹都不知道嗎？我祖母可是知道呢。」
「何況這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勞。」
一聽到雲明清的自謙之詞，雲文山卻當真了。
不是雲明清一人的功勞？
雲明清是和別人共同研發的車輪？
看來，還是他高興的太早了。
他就說，自己家這個丫頭沉默寡言，去學堂之前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有那個眼力和見識，去研製那種車輪。
那車輪可是能推動民生髮展，利國利民的東西。
罷了。
這天大的好事，怎麼可能都輪到雲府，能夠分一杯羹，已經是挺不錯的了。
但云文山想了想，還是試探地問道：「和誰？是你學堂的同窗？」
雲明清點了點頭。
想來她也不算說謊，宋知袂當然是她同窗。
但云文山卻肉眼可見的失望起來。
他指的同窗，可不是單一的某一個學子，而是一群人。
看雲明清這個意思，是他們同窗一起研製的。
如此一來，能夠分到雲明清頭頂上的功勞，實在是太少太少了……
雲文山終於從狂喜當中冷靜下來，臉色也肉眼可見的收斂了笑容。
「原來如此。那你快點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宮裡吧。」
雲明清嗯了一聲，道：「父親，你不是說祖母也要去嗎，可通知了？我現在讓我屋裡的下人告訴祖母一聲。」
雲文山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拂袖離開了雲明清的房間。
雲明清看著雲文山離開的背影，嗤笑一聲。
佩蘭看著眼前的一幕，神色有些不解：「小姐，明明是好事，為什麼說著說著，老爺就不高興了呢？」
雲明清冷冷笑道：「他以為我是和許多人一起研製的車輪，以為這份功勞要和人平分，怎麼會高興？」
「自己不好好在朝中當官，想要借女兒登天了？我這父親打的可真是好算盤啊！」
佩蘭覺得雲明清說的話一點問題都沒有，畢竟她從小進府跟的就是柳月兒和雲明清，沒侍奉過雲文山一天，甚至於柳月兒死後，雲明清失意落寞那幾年，佩蘭連一分府中的賞錢都沒拿到。
佩蘭眼睜睜看著雲明清受苦受難那些年，心裡早就想過不知道多少遍，如果家主是明事理的，豈會讓名正言順的大小姐被繼室欺負到這個地步，心裡早就對雲文山失望至極。
但畢竟是雲明清的生父，佩蘭什麼也不能說，甚至還要奉勸大小姐慎言，莫要落了別人口舌。
雲明清神色淡淡，只道我自有打算。
佩蘭便也不能再多說什麼。
雲明清用完飯之後，便出門了。
雲明清沒有直接到大門，而是先去老夫人院里，等老夫人一起出來。
老夫人起的不晚，只是動作慢了些，雲明清趕過來之後，老夫人剛好打理妥當正準備出門，見雲明清過來了，笑的眯起眼睛。
「我們家大姑娘真出息啊，我這老骨頭都得沾大姑娘的光了。」
雲明清對老夫人是和雲文山完全相反的態度，親親熱熱地走上前去，挽住老夫人的手臂：「都是祖母教得好呀，祖母，我們走吧。」
老夫人看著眼前落落大方待她又親熱的雲明清，心中感慨萬分。
毋庸置疑，早在雲明清和雲明語都小的時候，老夫人就更喜歡雲明清。
只是孩子太小不長走動，隨著柳月兒的去世，雲明清愈發寡言，也不長長出門，老夫人這才和愛在膝下賣乖的孫女親密起來。
但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堆積在一起……
老夫人看到如今的雲明清，反而有些熱淚盈眶了。
到底還是親生的姑娘靠得住，到底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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