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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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踩歲

  雲明清心中暗暗思忖斟酌,方才開口。

  「想必陛下已經知道臣女醫術,既然上次命臣女進皇後宮中治病……」

  「那麼這次,是為了讓臣女拔了皇後娘娘和八皇子殿下的病根吧。」

  皇上點了點頭,盯著雲明清的眼睛。

  沉默過後,雲明清起身,跪拜。

  「回陛下,皇后乃是一國之母,八皇子殿下乃國民之希望,若能為二人排憂解難,為陛下分憂,臣女絕無半分不願!」

  「好!」皇上一聲落下,容妃應聲伸出一隻手。

  那隻手上,靜靜躺著一張令牌。

  上書樂安二字,底下是皇上的落款。

  雲明清瞳孔微縮。

  這令牌……

  她前世也有一張。

  也是陛下賜的。

  只不過那一張,是宋知袂為她求來的。

  事到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雲明清走上前去,接下那張令牌。

  持此令牌者,暢通皇宮無阻。

  ……

  很快就到了宮宴的時間。

  這一次比上一次宮宴的人少了很多,但熱鬧依舊不減。

  畢竟是除夕,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至少在皇上面前是這樣。

  今年雖然有雪患此等天災,但已經完美解決。

  甚至在雲明清前後的幫扶之下,連損失都沒什麼的。

  邊陲小國亦是俯首稱臣,總的來說還算得上是順順噹噹的一年。

  雲明清心中也並無什麼鬱氣,憶起前世這個時候,朝野上下一片慘淡,百姓更是民不聊生。

  而事到如今,倒是能夠好好的過一個年了。

  只有一件事,讓雲明清心下不爽。

  那就是宋知玉的在場。

  雖然禁足還沒有解除,但畢竟是宮宴,宋知玉可以暫時出來參加宮宴。

  宋知玉的座位離鄰國巽國的使者極近,兩人在宮宴上時而交頭接耳,一副交談甚歡的樣子。

  落在雲明清眼裡,怎麼看都覺得有些奇怪。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上一世的宋知玉,和任何一個鄰國的使者關係都極為一般。

  甚至見面連話都不會說。

  而如今卻是一副相談甚歡的樣子。

  但云明清也並不是十分意外,畢竟這輩子發生了太多太多的改變。

  雲明清收斂心神,低頭吃東西。

  「苗秋,來。」

  一旁的容妃忽而招了招手,向宮女示意道:「去給樂安郡主布菜。」

  「是。」

  一宮女立刻款款而行到雲明清身邊。

  雲明清畢竟不是在宮中住的,更不可能帶家裡的丫鬟來到宮中,就算是佩蘭也不行。

  給雲明清布菜的,是宮裡一個普通宮女。

  而苗秋,則是容妃身邊的人。

  旁人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有些驚訝。

  樂安郡主居然如此得容妃青眼,居然親口指派宮女去給她布菜?

  不管怎麼說,雲明清到底是個新封的郡主啊!

  除了皇上,就連容妃都如此喜歡她?

  雲明清到底做了什麼?

  大家一時間都有些疑惑不解,卻始終沒有開口。

  而麗妃對眼前的一切卻是一副聞所未聞的樣子,只是帶著微微的笑容,時不時和皇上交談兩句。

  宮宴就這樣風平浪靜的結束了。

  宮宴一結束,雲明清便和玉沁還有容妃告別,乘上了回府的馬車。

  老夫人對雲明清和玉沁郡主的親熱已經見怪不怪了,更是沒有多說什麼。

  回到府中之後,雲明澤第一個迎了上來。

  「姐!你終於回來了,我們都快要踩歲了!」

  雲明清笑了一聲:「踩歲都要到子時去了,你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

  雲明澤吐了吐舌頭,自己大姐回來的其實也不算晚了,天才剛擦黑。

  但是沒到節日,誰不想和心中重要的人在一塊。

  雲明清低眉,朝著雲明澤展開掌心,裡面靜靜地躺著一粒油紙包裹的糖酥。

  「看,我從宮裡給你帶來的龍鬚酥,說是加了牛乳,味道很好呢。」

  雲明澤眼睛一亮,從雲明清手裡拿走糖酥,送進嘴裡。

  雲明澤好半天沒說話,等把嘴角的塘渣都舔乾淨了,才說道:「大姐,你去宮裡,不會就給我帶了一塊糖酥吧?」

  家丁這個時候也從馬車上拎了東西下來,有食盒,還有同樣用油紙包裹的東西。

  雲明澤看的眼睛都捨不得挪開。

  雲明清回頭看了一眼。

  「這些都是容妃娘娘賞賜的,不過……」

  雲明澤把目光挪回來,眨巴著眼睛看著雲明清。

  雲明清笑道:「可不能給你多吃,甜的吃多了,可要長不高。」

  長不高只是嚇唬雲明澤的說辭,其實是她從母親留下的醫書里看到,吃多甜食有不少壞處,尤其是雲明澤這個年紀的。

  雲明澤啊了一聲,央著大姐多分他幾塊糖酥。

  雲明清只說讓他好好聽話,自然少不了。

  雲明澤心中雖然遺憾,卻也只能拉著雲明清往回走了。

  他向來懂事。

  雲明清回到房間里,換了一身喜氣洋洋的絳紅色小襖才出來。

  雲明澤和雲明淺止不住地誇她好看。

  接下來便是雲府歷年過年的流程,夜深的時候吃了頓年夜飯,

  雲明澤神采奕奕的,一副絲毫不困的樣子,讓雲明清忍不住有些懷疑,明澤平時睡得是不是也是這麼晚。

  飯後領完壓歲錢,雲明澤立刻拉了雲明清去院里,雲明清才明白,自己這個弟弟一整晚都如此有精神頭,到底是在期待什麼。

  踩歲。

  院里鋪滿了芝麻秸,踩上去便是噼里啪啦的響,連老夫人都上去走了兩步。

  雲明澤和雲明淺更是踩得不亦樂乎。

  兩人踩歲之間,雲明澤無意推了雲明淺一把,雲明淺當時就摔倒在地。

  雲明清心裡咯噔一下。

  自己這個三妹向來不是好相與的,脾氣暴躁,雖然近來改變不少,但誰知道此刻會不會和雲明澤——

  「啊!雲明澤,你推我!」

  雲明淺跌在地上等著雲明澤,雲明清剛想上去勸架,沒料雲明淺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嘻嘻地把雲明澤給一把拉倒。

  雲明澤跌在地上打了個滾,又是一陣噼里啪啦芝麻秸的脆響。

  「三姐!」

  雲明澤沒意識到剛才有可能發生的爭吵,笑嘻嘻地又推一把坐在地上的雲明淺。

  「雲明澤,你還敢推我!」

  眼看兩個人笑鬧起來沾了一身的碎芝麻秸,雲文山已經看不下去。

  「雲明澤,雲明淺!你們兩個像什麼話,都給我起來!」

  兩人這才想起來父親還在一旁看著,趕緊一咕嚕起身,不敢再鬧。

  雲明清在雲文山身後瞪他一眼。

  這人,難道還沒發現自己的小女兒脾氣大有改變嗎?

  如果換做以前的雲明淺,早就要和雲明澤吵起來了。

  大過年的,讓兩人鬧鬧怎麼了?

  好好的氣氛讓雲文山毀的一乾二淨,雲文山順勢就在院里訓起話來。

  一讓雲明淺端莊,二讓雲明澤守矩。

  雲明清聽著就煩,走上前去一把拉住雲明淺的胳膊。

  「父親,這個時候就莫要訓斥三妹和明澤了,都快過子時了,我帶他們兩個去休息了。」

  雲明清煩的厲害,阻攔的也不客氣,但云文山生生說不出半句話。

  自己這個大女兒,可是聖上面前的大紅人。

  如果因為這點小事,和自己女兒離了心不值當。

  雲文山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面上堆起笑容:「對,是太晚了,你帶明澤和明淺去休息吧。」

  雲明清嗯了一聲,直接帶著兩人離開。

  雲文山心裡想什麼,她比雲文山更要清楚。

  無非就是自己現在成了郡主,說白了比他雲文山的品級還要高。

  雲文山不想,或者說是不敢和她起衝突。

  她也實在是懶得和雲文山虛與委蛇了。

  離開雲文山的視線之後,雲明清就和二人分道揚鑣,獨自回到房中。

  屋裡一片漆黑。

  「佩蘭?」雲明清心下有些奇怪,竟不見佩蘭來迎接。

  「小,小姐……」角落裡傳來佩蘭哆哆索索的聲音。

  雲明清順手擦亮油燈,一回頭,發現屋裡竟然有兩個人。

  「宋知袂?!」雲明清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

  宋知袂一臉的無奈:「明清,先讓你的侍女起來……我說她她不聽。」

  雲明清一看,佩蘭果然跪在角落,大氣不敢出。

  雲明清心下有了數,佩蘭是見到宋知袂才這樣的。

  不過,至於嗎……

  「你……」雲明清剛要開口,佩蘭咚一聲就給宋知袂嗑了。

  「八八八皇子殿下,奴奴婢真不是有意的,奴,奴婢也不敢確認您就是八皇子殿下,才多有冒犯,還還還……」

  宋知袂依舊無奈:「你起來吧,我真不治你的罪,我知道你是護主心切。」

  雲明清心中隱約有了猜測,忍不住扶額。

  「好了佩蘭,你先出去吧,守好門,不要讓人進來。」

  佩蘭趕緊點頭,連聲答應都沒有,飛快就溜出去了。

  雲明清趕緊問是怎麼回事。

  宋知袂說,是他摸進屋裡找她,結果佩蘭以為是登徒子,見面就拿油燈砸了一下。

  他表明身份之後,佩蘭就嚇成這樣了,跪在地上說什麼都不敢起來。

  雲明清又想笑又無奈,舉起油燈來:「讓我看看砸哪了?」

  宋知袂露出幾分委屈的神色來,朝雲明清仰起臉,指了指自己的額頭。

  已經是紅腫了。

  兩人湊得近,雲明清沒意識到什麼,朝宋知袂的傷口吹了吹氣。

  吐氣若蘭。

  「很疼嗎?」

  宋知袂有些呆:「我……你再吹吹,就不疼了。」

  雲明清一怔,隨後臉飛快紅了,退後幾步:「你,你又不是小孩子,我這有藥膏,你自己去塗!」

  宋知袂微皺著眉:「是你的侍女把我打成這個樣子的,你還不負責?」

  雲明清紅著臉逞強道:「八皇子堂堂男子漢,連這一點小傷都受不得?」

  宋知袂嘆氣,知道自己是沒法借著這個傷多向雲明清要求什麼了。

  為什麼雲明清和他走的這般近,卻總是想和他劃清界限?

  宋知袂復又嘆氣,才開口說道:「罷了,這點小傷不算什麼事,我來找你,是想有件事告訴你。」

  「什麼事?」雲明清放下手裡的油燈,轉身又去擦亮火石點燃幾盞,屋裡頓時又亮了不少。

  宋知袂清了清嗓子,抬眸看向雲明清,燭火映得他眼底光亮一片。

  「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但是我知道這件事的第一時間,最想分享的人,就是你,明清。」

  

作者有話說:

病去如抽絲……

——鯊魚辣椒頭昏腦漲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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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養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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