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道士害死了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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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明清有些摸不著頭腦,並且參加的是靜妃的賞花宴,她只得向靜妃稟明。
靜妃看了一眼雲明清,緩緩道:「去吧,皇後娘娘身體不好,郡主醫術高明,想是娘娘又病了吧。」
這話似在向跟隨的眾人解釋。
雲明清得到應允,很快的離開了隊伍,那小宮女領著她往坤寧宮的方向去。
卻並未帶她進坤寧宮,而是進了偏殿。
坤寧宮與其他妃嬪的宮殿不一樣,除卻正殿住了皇后,其他偏殿都空著。
宋知袂想借用一下偏殿,皇后根本不會說什麼。
雲明清到的時候,宋知袂正站在偏殿窗前,陽光打在他的身上,金絲綉線泛起一圈光暈,籠罩在他身上。
「你來了。」
宋知袂聽見響聲,轉頭看向雲明清,他的思緒彷彿被打斷,又彷彿是自動收攏。
「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雲明清記得薛清蓮落水之後,她還和宋知袂、玉沁一起說了會兒話。
怎麼現在又要找她?
宋知袂拿出一封書信,將它遞給雲明清,眉頭皺起,道:「你看了便知道。」
打開信封,將上面的內容快速瀏覽了一遍,雲明清眼底騰起殺機。
「居然是麗妃身邊的人舉薦的抱朴子。」
雲明清一時動怒,將手上的信封捏緊,攥在手裡。
「我也沒想到,麗妃現在沒了宋知玉,還能想到這樣的方法籠絡父皇。」
「她現在沒了寵愛,又無子嗣傍身,肯定要想點別的法子重新獲得皇上的寵愛,可惜用了這個人,反倒是將皇上的身體拖垮了。」
雲明清能猜到麗妃的想法,無外乎是想讓抱朴子在皇帝身邊多美言兩句。
讓皇帝不至於忘記了麗妃這個人。
甚至,想通過抱朴子的存在,重新再爬起來。
只是,抱朴子給皇帝吃的那些丹藥,除了能短時間抑制皇帝的頭疾便沒了其他作用了。
甚至到現在,因為宋知袂和雲明清的提防,對方不敢太過頻繁的出現在皇帝身邊。
也就說不上替麗妃美言了。
「麗妃的心思昭然若揭,得快些找到人證物證,才好叫皇上相信那位抱朴子只是個神棍,不再服用抱朴子給的丹藥。」雲明清道。
「我已派了人去捉拿麗妃的娘家人,吳家因為這抱朴子,死了男丁,居然能忍住,為了獲得更大的榮耀,而將人送給麗妃。」
宋知袂臉上浮現出嘲諷的笑,忽然想到和吳家人同出一轍的宋知玉。
「事不宜遲,最好動作快些,麗妃現在能劍走偏鋒,弄出這樣的人送到皇上身邊,誰也猜不到她之後會做些什麼。」
雲明清有些擔心麗妃會做出些瘋狂的事情。
宋知袂道:「不必擔心,我已有把握了。」
聽得宋知袂這樣說,雲明清才放下心來,只要拿到人證物證,皇帝肯定會嚴罰抱朴子和麗妃。
二人商量完畢,各自分開。
畢竟是女眷的賞花宴,宋知袂不好參與。
而且這又是變相的給宋知塵選妃,宋知袂去了也不好說。
雲明清回到席面上,看了一下午的琴棋書畫各種表演。
終於在靜妃滿意的點頭中結束了這次的賞花宴。
玉沁拉著雲明清的手依依不捨,讓她留在宮中,反正皇帝特地賜予了雲明清一座宮殿。
但是雲明清惦記著回去,在宮外好和宋知袂見面。
宮裡時刻被那些小太監小宮女盯著,而且容易被麗妃的眼線發現。
只能哄了玉沁幾句,這才脫身離去。
回到雲府,老夫人在等雲明清,她率先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照例彙報了賞花宴上的事情,和老夫人討論了一會兒細節中忽略的地方。
又被老夫人留著吃了晚膳,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里。
想著宋知袂既然已經掌握了有關抱朴子的線索,肯定也會帶著她去。
雲明清卸了拆換裝飾,換上一身輕便的衣服,在院子里等著。
果不其然,晚一些的時候,便看見宋知袂從石榴樹上跳下來,又是翻牆進來。
「人抓到了?」
雲明清湊上前去,之前宋知袂給她的那封信中。
便提及,抱朴子是被吳家人抓住的,又是被吳家的家主送到麗妃手下的。
那麼吳家肯定不會輕易透露抱朴子的信息。
能將此事告知宋知袂手下的,定是知道內情,但與吳家不是一條心的人。
如此想來,便只有那位死了兒子的寡婦。
「她根本就沒跑,是吳家發現出了紕漏,派人抓她。」
宋知袂輕輕鬆鬆落在地上,隨手將從樹上落下粘在衣服上的樹葉拍去。
「我已讓人將她藏起來了,待會兒便帶你去見她。」
「好。」
雲明清點了點頭,二人順著石榴樹翻出去。
二人翻牆出了雲府的牆,剛落地便看見景鴻幽怨的眼神。
「快走!」
宋知袂無視了對方的眼神,催促景鴻驅車往那寡婦的藏身之地去。
景鴻身為靖國公世子,自然也有自己的產業,他當初替宋知袂探查抱朴子的消息。
發現了那位寡婦,得知對方知道抱朴子的底細,當機立斷,將人藏到了自己名下的莊子里。
莊子上的婆子小廝都是家生子,半句話都不曾泄露出去。
但是這寡婦是吳家家主的嫂子。
人突然丟了,吳家可不得鬧翻天,加上她知曉抱朴子的事兒。
於是吳家立刻派了人出來搜尋這寡婦的消息,差點就找到莊子上來了,還好景鴻反應快。
踏進莊子里的,身高馬大的婆子立刻迎上來:「世子。」
「人呢,帶我過去。」
景鴻走在前面,宋知袂和雲明清走在後面,二人不想暴露身份。
還好這些家生子也不敢過多過問,只是將她們帶到一間偏房裡。
吳家那位寡婦自從兒子死了精神便萎靡不正,想到吳家不肯懲罰害死自己兒子的兇手,還要把他送到宮裡,去為吳家掙前程。
心中便恨極了吳家的人。
她縮在床榻上,一身血肉乾癟,臉上瘦的脫了相。
聽見房門打開的聲音,眼珠子轉了一下,動也未動。
「你是吳家的人?」
宋知袂站在不遠處,未曾靠近這寡婦。
他皺著眉頭,看著對方的面容,心下震撼,景鴻接到這位也不過三天。
怎麼也不能將人弄成這樣,看來是逃出吳家之前,這位便在吳家受了非人的虐待。
「我來問吧。」
見躺在床上的人不說話,雲明清上前道。
宋知袂點了點頭,雲明清便輕手輕腳的靠近寡婦,一邊說道:「我是個大夫,能看出來你現在的狀況是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造成的。」
「但我聽說吳家家主是你小叔,你也曾為吳家生下男丁,怎麼會被他們虐待成這樣?」
躺在床上的人聽到這裡,忍不住冷冷的笑了出來,嗓音嘶啞,似乎說不出話。
雲明清皺起眉頭靠近,道:「吳家送了一位道士進宮,現在那道士已經被皇帝封了國師之位,吳家也跟著水漲船高,你知道嗎?」
似乎是被雲明清的話打動,床上的人激動起來,可她實在太過瘦弱,身體又不好。
折騰半天,也沒能坐起來。
雲明清已經走到床邊,手指搭在她瘦弱的彷彿一節枯骨的手上。
隨便一把脈,就能看出這人身體不好,也沒多久時日了。
她抬手捏住對方的下巴,強迫對方張開嘴,這才發現,對方的舌頭被人連根切掉。
難怪說不出話。
「吳家的人做事也真是狠辣,切了她的舌頭。」
雲明清鬆開手,回到宋知袂的身邊,二人對視了一眼,眼中皆有對此事的反感。
「她不能說話了,又該如何指證?」
線索似乎到這裡就斷了,沒有這位吳家寡婦的指證,就算拿到了其他的物證又能怎麼樣?
『嗬嗬』
躺在床上的寡婦,似乎猜到了雲明清和宋知袂要做什麼,她掙扎著要起身。
引起二人的注意,雲明清便再次走到她身邊,見她手上比劃著什麼。
「你會寫字?」
因吳家本來只是當地的普通人家,要不是山溝溝里飛出了麗妃這隻金鳳凰。
整個吳家都跟著雞犬升天,只怕在村裡也沒人會注意。
而且這寡婦是在吳家發跡之前嫁過去的,村裡人鮮少有會寫字的。
雲明清也有些詫異。
不過看這寡婦一直在比劃,景鴻便差人送來了執筆。
寡婦拿著執筆,歪歪扭扭的寫下一行字。
『道士,害死了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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