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召來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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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字跡不工整,但對方能寫字完全是意外之喜,雲明清和宋知袂鬆了口氣。
這下人證物證齊全,不怕治不了麗妃和抱朴子。
「你好好養著身體,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雲明清安慰寡婦,又開了方子讓莊子上的人去給寡婦抓藥吃。
這才和宋知袂離開了莊子。
景鴻依舊跟在二人身邊,馬夫趕著馬車,他們三人坐在馬車裡。
雲明清和宋知袂考得有些近。
「線下有了吳家人的指認,不怕他們不認罪。」雲明清道。
「是,吳家割了她的舌頭,怎麼也沒料到她會寫字,不然那雙手肯定就留不下來了。」
宋知袂很認可這話,他花了那麼大的功夫去查抱朴子的過往。
總算是透過舉薦抱朴子的官員查到了以前宋知玉的下屬身上。
再通過這下屬和麗妃手下小太監的聯繫找到了吳家。
雖然早就想到吳家可能會毀滅證據,可還是沒想到會對那寡婦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過也幸虧對方留下了寡婦的命,這才好讓景鴻撞見對方,替宋知袂解了愁。
「明日,我便要將證據上呈父皇。」
宋知袂看向雲明清,他道:「這事最好快些解決,不然讓麗妃手下的人發現了端倪,肯定會去清理那些線索的。」
雲明清皺起眉頭,她想到那寡婦的狀況,有些擔心對方撐不住。
便猶豫道:「要是讓她出場作證,或許很快她就會死。」
宋知袂閉上眼,似有不忍,但很快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道:「我看她的樣子,那麼在意自己的兒子,若是不能為兒子伸冤,恐怕活著也不甘心。」
「景鴻,你回去讓莊子里的人看好她,別輕易讓她死了。」
既然宋知袂打定了注意,雲明清便也不再多說。
況且如果是她的兒子死了,她只怕會比這寡婦更想將仇人撕成碎片。
於是嘆了口氣,不再去談論那寡婦,只是詢問起證據來:「你說的物證是什麼?」
「那抱朴子不止行騙了一家,只是給吳家的符紙吃死了人,這才被吳家人抓住,之前被騙的人家後來有反應過來的。」
「找到官府報了案,只是這抱朴子擅長改變自己的形象,對每一家的說辭又不一樣。是以官府沒能把他抓住。」
「不過我已經派人去謄抄了那些按過手印的狀紙,只待明日上呈父皇。」
既然宋知袂已經把握好了一切,雲明清也就安心了。
馬車很快把她送到雲府,宋知袂抱著她,運轉輕功將她送了回去。
這才掉頭回到馬車裡,和景鴻歸去。
第二日,朝堂上,大臣們你一句我一句,商討著各部門和各地方上的事情。
宋知塵面色如常站在前方,時間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皇帝面上露出倦怠之色。
身邊的太監剛想宣布皇帝下朝。
宋知袂趁此機會站了出來,道:「父皇容稟,兒臣有要事要說。」
皇帝抬手按在太陽穴上揉了一圈,面對宋知袂,雖然上次他因為丹藥的事情呵斥了對方。
可心中到底是疼愛這個兒子的,於是開口道:「說吧。」
宋知袂將手中的證據遞給小太監,一字一句的將抱朴子原不過是個騙子,行騙多家。
甚至鬧出人命的事講了出來。
皇帝本來只是隨意的坐在龍椅上,隨著宋知袂的話,漸漸面色凝重起來。
將宋知袂上呈的證據翻閱了一遍,皇帝臉色鐵青,腦子裡嗡嗡作響,唇色也漸漸發白。
腦海里迅速將利弊盤桓了一遍,以及揭發此事的後果也一併估算了。
皇帝下意識的挺直腰桿,端坐在龍椅上,企圖一震雄風,奈何身體傳來的虛弱感讓他有心無力。
「老八,此事可有人證?」
皇帝的反應尚且在宋知袂的預料之中,他叩首道:「當日抱朴子給的符紙,是由吳氏子的親生母親喂下,兒臣已尋了她來。」
皇帝垂下眼眸,面前的珠簾擋住他的臉,神色莫測,站在殿內的大臣也不敢抬頭去看。
宋知袂靜靜的跪在地上,等候皇帝的旨意。
皇帝高高端坐在龍椅上,手掌撫摸著冰冷的扶手,心中一片凄然。
宋知袂抓住了抱朴子的把柄定然不肯輕易放過,可他的頭疾必須要靠抱朴子給的丹藥壓制。
無可奈何,皇帝沉思了片刻,決定輕拿輕放。
「當日吳家子本就是無葯可用才找到國師救治,天下大夫,從來沒有可令活人復生的事,或許是皇兒你想錯了。」
皇帝面色陰沉如水,目光灼灼的盯著宋知袂,企圖讓他明白自己隱含的喻意。
宋知袂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可是父皇,確實是抱朴子的符紙吃死了吳家的公子,兒臣有那位公子的母親作證!」
隨著宋知袂的話音落下,皇帝又是沉默片刻,陰沉的臉色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
大殿里,眾人噤聲,一片寂靜。
半晌,皇帝沒有說話,一旁的洪安汗水淋淋,忽然接到皇帝的眼神,站出來大聲道:「退朝!」
「父皇!」
宋知袂跪在地上,雙膝用力向前跪走了幾步。
皇帝從龍椅上站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並不曾回頭看他一眼,冷酷而又絕情。
「殿下,還是算了吧。」
有大臣從宋知袂身邊經過,下意識的勸慰。
宋知袂咬著牙從金鑾殿鋥亮冰冷的地板上起身,轉身朝著宮門而去。
皇帝下了朝,心中怒氣翻騰,連儀仗都沒用,氣沖沖的回到了御書房內,剛一坐下,便覺得頭痛欲裂。
洪安跟隨他進來,見此癥狀,立刻從一旁的小盒子里翻出一丸丹藥,就著溫水讓皇帝服下。
過了半刻,頭痛稍稍緩解,皇帝睜開眼,對洪安道:「去請國師過來。」
洪安領命退出御書房,很快便在觀星台尋到抱朴子的身影,帶著他一路回到御書房。
一進殿內,抱朴子便自覺跪在地上:「參加陛下。」
御書房外,金色的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柩射在殿內,映照著御書房裡的裝飾上,朦朧著一層流光。
皇帝端詳著這位國師的姿態,滿意於他的臣服,又忌憚著他的手段。
「你可知朕為何招你前來?」
「啟稟陛下,臣不知。」
抱朴子盯著面前光滑的地面,上面映出他頗有幾番仙風道骨的臉,這是麗妃身邊的人花了大功夫替他包裝出來的外表。
他弓著身子,額頭觸碰到冰冷的地面,心中膽顫。
「好一個不知。」
皇帝冷笑了一聲,眼中的精光彷彿要將抱朴子殺死,他緩緩道:「今日八皇子參你謀害人命,你可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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