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毫無勝算(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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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毫無勝算(3000)

  宋知袂和雲明清走出御書房。

  宋知袂一臉的落寞,一言不發。

  雲明清知道,宋知袂是為了皇帝而難過。

  雲明清心裡也全是嘆息,皇帝稱得上是一個明君,如今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算是糊塗一場。

  糊塗一次,卻把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可悲,可嘆。

  丹藥不光含有少量水銀,長期服用會對身體造成極大的損害。

  最重要的是,裡面含有烏木草。

  烏木草的確有鎮痛止咳的作用,而且療效相當顯著,卻鮮少用來入葯。

  因為烏木草,會讓人成癮。

  丹藥一邊損害著皇帝的身體,一邊讓皇帝對其成癮。

  皇帝,已經離不開丹藥了。

  想到這,雲明清鼻子也是有些發酸。

  當時她就知道,丹藥里唯一對皇帝的頭疼有療效的東西,就是烏木草。

  只是因為雲明清當時已經知道,皇帝對抱朴子有多信任。

  人的第一反應,永遠都是利己。

  包括如今的雲明清。

  她安安穩穩地當著郡主,才能去做更多的事情。

  而且就算雲明清去勸告,皇帝也定然不會相信。

  事情才一步步發展到今天的地步。

  雲明清站定腳步,看向宋知袂。

  「宋知袂。」

  宋知袂轉過頭來。

  晚風吹過,揚起少女的髮絲,夕陽為她落上一層金邊。

  「宋知袂,你一定要過的很好很好,為你父皇報仇。」

  而我,會為你掃平一切障礙。

  宋知袂點頭。

  ……

  宮中傳來消息,皇帝一病不起。

  這在雲明清的預料之中。

  兩世為醫,雲明清對病患已經有一種特殊的感應,將死之人的氣場,和有希望痊癒的人是不一樣的。

  皇帝的身體被丹藥掏空,恐怕五臟已經被腐蝕,衰竭。

  而身為九五之尊,對一個滿口謊言的江湖騙子,沒有半點辦法,甚至不得不需要仰仗對方。

  這對於皇帝的打擊,是最大的。

  心疾難醫。

  消息飛快地傳到了雲府。

  雲文山主動找到雲明清,希望雲明清能在宮中小住兩日。

  「明清啊,你雖然是我們雲府的女兒,但也是陛下欽點的郡主,陛下對你有多喜愛,為父自然不必多說。」

  「你去宮中陪伴皇帝一段日子,說不定陛下能夠寬心不少,龍體自然康健。」

  說的好聽。

  實際上雲文山就是想在皇帝最後的日子裡,借著自己女兒的身份,為雲府討到最大的利益。

  只是話不能明說罷了。

  但云明清向來了解自己這個父親,又怎會被三言兩語糊弄了過去。

  聞言只是抬起眸,神色淡淡。

  「爹,女兒只是學醫,自身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陛下怎能看看我就好了呢?」

  「這種話,爹還是不要再說了。」

  雲文山在雲明清這碰了一鼻子的灰。

  但即便沒有雲文山,雲明清這段日子開始,也要留在宮裡了。

  皇帝的身體狀況不好,大限將至。

  所有人都蠢蠢欲動起來。

  雖說宋知袂被立為太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這還終究差臨門一腳,雲明清不想被人奪了去,總要親自待在宮裡才放心。

  ……

  靜妃宮中。

  宋知塵已是一臉的無奈:「母妃,父皇身子已經這樣了,我怎麼好繼續選妃?我看此事還是擱置一番……」

  「你知道什麼?」靜妃瞪了宋知塵一眼。

  「你看看陛下有多寵愛老八,有一天陛下要是真不行了,那個位置,你以為陛下會讓誰來做?」

  「你要是不早點招兵買馬,到時候讓人打上門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你以為老八能容你?」

  宋知塵抿著嘴:「八弟並非不能容我。」

  「你!」靜妃差點氣過去:「你懂什麼,他如今是你八弟,等立了太子,你還得稱他一聲殿下!」

  宋知塵低下頭,沉默不語。

  靜妃見狀,還以為宋知塵是在示弱,繼續苦口婆心道:「塵兒啊。」

  「母妃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畢竟還是長子,哪有讓下面弟弟越過去的道理呢?」

  「他老八能上去,憑什麼你這個做大哥的不行?」

  「等你父皇真到了那天,兵權握在你手裡,他老八能說什麼?」

  宋知塵皺眉:「即便老八小我幾歲,卻也是嫡出長子。」

  靜妃的臉上出現幾分哀切,繼續道:「塵兒,你在怨我這個當娘的沒出息?」

  宋知塵一愣,見靜妃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趕緊寬慰道:「母妃,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還能是什麼意思?」靜妃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到頭來始終讓人壓了一頭,生了長子又能如何,還不是庶出的!」

  靜妃是真被宋知塵戳到了傷心事,掉了幾滴眼淚。

  宋知塵不知道怎麼安慰自己母妃,只是在一旁沉默著不出聲。

  半晌過後,宋知塵終於悶聲開口了。

  「好,母妃,我娶就是了……您別哭了。」

  靜妃這才止住眼淚。

  ……

  「明清!」玉沁跟一陣風似的刮進了雲明清的寢殿。

  雲明清看著眼前的玉沁直嘆氣,當初認識玉沁的時候,多典雅文靜的郡主,多可靠溫柔的姐姐。

  到如今……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但云明清終究還是看著玉沁笑了:「什麼事,這樣急急忙忙的。」

  玉沁喘勻了氣,急促道:「你還笑的出來呢!」

  「靜妃和麗妃,又要搞什麼登山宴!說這次去甘露寺為皇帝祈福,邀了不少貴女!」

  雲明清一怔:「陛下都這個樣子了,靜妃還有心思給宋知塵選妃?」

  玉沁郡主一愣:「你怎麼知道?」

  雲明清聳肩,攤手。

  玉沁郡主也很快反應了過來。

  靜妃的野心,這段日子,大家都是瞧在眼裡的。

  現在放手,那是萬萬不可能啊。

  眼看著就差臨門一腳了,靜妃怎麼可能不爭取一下?

  玉沁郡主皺眉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由她胡鬧。」雲明清神色冷淡。

  「文鳶郡主已經拒絕過宋知塵,即便宋知塵這能和廣寧伯府聯合,又能如何?」

  雲明清垂下眸子。

  「這天下,本就該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坐的。」

  「可不是什麼貓三狗四,拉攏些人,使些小手段就能奪走的。」

  比方說……

  宋知玉。

  宋知玉的結局,當然有雲明清在背後推波助瀾。

  想要踩下宋知袂稱皇,也得問問她才是。

  雲明清眸中暗流涌動。

  玉沁郡主回過神來,輕聲問道:「真就由著他們胡鬧了?」

  雲明清點了點頭,淡淡道:「靜妃的理由找的正好,我們沒理由阻攔。」

  玉沁想到這層,也只能點頭。

  雲明清說的不錯。

  ……

  宋知袂府中。

  「那抱朴子和麗妃,我恨不能親自處死二人。」

  宋知袂咬牙切齒的說道,他當真是恨極了二人,麗妃的愚蠢讓他不敢置信。

  怎麼會有人為了重新獲得寵愛,就想出這樣異想天開的法子呢?

  而皇帝居然真的上當受騙了,以麗妃的智商和本事也辦得到?

  宋知袂目光一凝,忽然說道:「不對,麗妃一個人,怎麼能順利的把抱朴子送進宮來?」

  「一定是有人幫她!宋知玉死後,手下的人大多貪生怕死,不再同麗妃有所往來,即便是有人依舊痴心不改。」

  「也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一定有人在背後幫麗妃!」

  雲明清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沒了宋知玉,麗妃哪來那麼大的本事籠絡前朝官員替她辦事?

  如果說背後沒人幫襯,雲明清是不信的。

  冷不防,雲明清想起,今日麗妃又和靜妃共同舉辦了登山宴,這其中……

  「是宋知塵,大皇子!」

  雲明清突然說道。

  宋知袂和雲明清對視了一眼。

  沒錯!

  不管怎麼說,宋知塵也是父皇的長子。

  四皇子一死,宋知塵便返回了京中。

  這是為什麼?

  不過是之前宋知玉風頭正盛,宋知塵自知自己沒有任何希望,便一直留守邊疆。

  而宋知玉一死。

  不管是靜妃的心活絡了,還是宋知塵的野心燃燒。

  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宋知塵回京的時間,把握的剛剛好。

  只是兩人之前沒有往那方面想的太深。

  一直到如今,抱朴子東窗事發。

  他們才不得不把這一切都聯繫起來。

  雲明清語氣急促道:「陛下立你為太子一事,事不宜遲!」

  宋知袂搖了搖頭。

  「這種事,怎好催促父皇?」

  新皇登基,必定意味著上一位皇帝撒手人寰。

  之前皇帝身強體壯的,從不曾有此擔憂,冊立太子一事一放再放。

  而事到如今。

  皇帝連朝都上不了了。

  的確應該立個太子,但宋知袂……

  宋知袂生怕顯得自己太過急切,傷了父皇的心。

  宋知袂抿了抿唇,看向雲明清。

  「明清,若父皇未立太子便撒手人寰,你覺得我有幾分勝算?」

  雲明清淡淡道:「毫無勝算。」

  宋知袂一愣。

  雲明清繼續道:「宋知塵掌握歷國將近一半的兵權,剩下大部分在武定侯和廣寧伯手裡,只有一小部分在朝廷手中。」

  「雖說武定侯和廣寧伯都是臣子……」

  「但我們,並不能把握他們一定會幫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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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養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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