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宋知袂雲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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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宋知袂雲明清

  新皇的等級,往往意味這上一任皇帝的退位。

  如今的宋知袂,已經坐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子上去。

  當然,如果可以選的話,宋知袂會希望這一天延後一些。

  從前身為皇子,身為太子的時候,宋知袂自然對這個位子充滿憧憬。

  他接觸政事的時候已經不晚,當時幾乎每天都要幫父皇批閱不少奏摺。

  宋知袂幾乎以為做皇帝,只需要每天單純的處理政事,參謀邊境,再稍微拉攏安撫官員人心。

  但讓宋知袂沒想到的是……

  上任之後第一件當頭大事。

  就是文武百官,催促宋知袂立後宮!

  當然,這些人里大都是老一派文武官,和雲明清親近的那些,並不在其列。

  這個提議上來的時候,底下已經吵過一圈了。

  這帶頭反對的人,正是禮部女侍郎帶的頭。

  禮部的女侍郎姓言,名如許,原本是草芥出身。

  是前兩年推舉女官的時候,記在雲家名下義女,官試進來的。

  「我說,你們幾個老頭。」言如許向來是不怵這些老牌官員的,當著聖上的面也敢和對方叫板。

  「如今聖上登基不足一年,邊境趁機騷擾不休,你們偏生要在這時候選秀?」

  「帝后恩愛琴瑟和鳴,整個大曆國的人都看在眼裡,選秀是給聖上選妃,好像怎麼著也得聖上首肯吧?你們急什麼呢?」

  「不是我們急!」幾個老頭吹鬍子瞪眼,派出其中一個代表道:「而皇家開枝散葉,不是皇帝一人的事,更不是我們的事,是全天下的事!」

  「皇後娘娘向來為國為民生殫心竭慮,絕不是善妒女子,輪到你個黃毛丫頭替皇后說話?」

  三言兩語的儼然是要逼宋知袂選秀,連雲明清不同意就是善妒的名頭都搬出來了。

  言如許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這選秀若是不成,就是皇後娘娘善妒,從中作梗了?」

  為首的老頭臉色一僵,轉向皇帝:「陛下,老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啊……」

  「只是如今陛下和皇后已然成婚三年,卻不曾有一兒半女……」

  龍椅之上的宋知袂尷尬,乾咳了一聲,偏過頭看了一眼垂簾后的雲明清。

  雲明清沒有出聲,宋知袂繼續尷尬。

  納妃,絕對不可能。

  不說雲明清同不同意,宋知袂自己是一萬個不願意。

  當初求娶的時候一口一個一世一雙人,現在當了皇帝就要破壞誓言?

  說句不好聽的,他為什麼要納妃?

  就為了如了這幫老臣的意,把他們的女兒孫女納進宮裡,穩住他們?

  像是歷朝歷代一樣,通過後宮女子的寵盛去維穩前朝?

  這算什麼,堂堂七尺男兒的面子還要不要,走以屌治國路線?

  他爹不幹,他也不願意!

  但畢竟也說了,都是些從父皇那輩開始就追隨的老臣,不可說無功無過,甚至是功績累累。

  對方也不過是初次提議,直接在朝堂上駁了人家面子,也不太好。

  而就在此時,垂簾后的雲明清動了。

  「知棉,你去告訴言大人,讓她不要爭了。」

  知棉點點頭,悄悄從帘子不引人注意的一側出去。

  言如許——也就是佩蘭。

  她跟隨雲明清多年,如今考過女官進了前朝,自然不可能用之前做奴婢時的名字。

  但就連新名字,也是緊隨著雲明清的清字,取自水清清如許。

  言如許本來跟人熱火朝天的吵著,忽見知棉過來,要和她說什麼。

  言如許趁著對方注意力被其他同僚分散的功夫,悄悄湊過去:「皇後娘娘有什麼話要說?」

  知棉點點頭,道:「皇後娘娘讓您莫於他們再爭。」

  言如許驚了一下:「皇後娘娘同意陛下納妃?」

  知棉不動聲色道:「您說什麼呢……皇後娘娘同意,陛下也不會願意啊,咱們且別和那幫老頑固爭了,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爭出來的。」

  言如許點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從袖口裡抽出一張紙,遞給知棉:「這個交給皇後娘娘。」

  「是,言大人。」知棉接過,又重新回去了。

  回到垂簾后,知棉將紙條遞給雲明清:「皇後娘娘,這是言大人命奴婢轉交給您的。」

  「什麼東西?」雲明清接過來,展開細看。

  紙上列著一些固本培元的草藥,分別列了分量。

  最底下有一行小字。

  「皇後娘娘!這是下官特意去京郊一男丁壯大的村子里求的生子方,您按照這個服用,准能一年抱倆,兩年抱仨,堵住那幫臭老頭的嘴!」

  雲明清嘴角抽了抽。

  這佩蘭!好久沒收拾她了!

  知棉投來好奇的眼神,雲明清不動聲色,把紙條塞進袖口當中。

  ……回去就燒了!

  而與此同時,底下的爭吵過了高潮趨於平息,紛紛開始看向宋知袂,以求這個聖上能做個定奪。

  宋知袂不好拒絕的不是納妃一事,而是這些老臣的面子。

  而雲明清革科舉,推女官,在持反對一派的新臣當中,更有聲望。

  宋知袂清了清嗓子:「皇后,依你意見該如何?」

  雲明清正沉浸在佩蘭遞的條子帶來的羞惱當中,壓根就沒聽。

  但聽見宋知袂的問話,雲明清反應也是很快的:「本宮……自會和太皇太后商議此事,諸位無需擔心。」

  見雲明清這樣說,底下的老臣紛紛對視一眼——

  有譜!

  底下的新臣們紛紛對視——

  不可能!這幫臭老頭慢慢想去吧!

  ……

  下朝之後,雲明清與宋知袂共乘一轎,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走去。

  宋知袂湊過來:「清兒,他們之前說的……你生氣了?」

  雲明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生什麼氣?他們說說而已,先應付過去,難不成你真想納妃?」

  宋知袂坐直身子:「不可能!當初一生一世一雙人之約,如有違背,我宋知袂,我……」

  「我終身無能!」

  雲明清被口水嗆了一下,這個無能是哪個無能……她當然明白。

  「好了好了。」雲明清抽抽眼角:「信你。」

  宋知袂這才笑。

  他年紀輕,到現在也沒到而立之年,雲明清在他身邊,他也難得保留幾分少年氣。

  宋知袂露出一口白牙,手不安分地往雲明清腰上摟:「清兒……他們說我們成婚多年,還未有子嗣——」

  雲明清嬌哼一聲,打落宋知袂的手:「我們現在坐在轎上,你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白日宣淫不成?荒唐!」

  宋知袂收回手,神色訕訕:「那晚上……」

  雲明清瞪了他一眼。

  宋知袂不吱聲了。

  他當然知道,現在絕對不是要孩子的好時候。

  或者說剛才也只是玩笑話,就算雲明清想要,他也不敢。

  當初父皇退位的時候……

  五弟反了。

  帶兵攻進皇宮。

  兵力不多,不過千人而已,其實想要趕盡殺絕,宋知袂可以將其當場緝拿。

  但宋知袂不忍心。

  不是不忍心對付這個亂臣賊子。

  而是……而是不忍心讓父皇到如今,再痛失愛子。

  宋知袂不知道年邁的父皇,能不能承受這種打擊。

  所以宋知袂很快封鎖了消息,才閑心去捉拿宋知鉉。

  但宋知鉉連家眷都不顧,直接逃之夭夭。

  宋知袂暗地裡控制住宋知鉉的家眷,明面上斬了參與謀反的人。

  卻始終沒有找到宋知鉉。

  宋知袂不想殺他,只覺押管起來便足夠。

  但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下落。

  一個有心謀逆的人在暗處。

  宋知袂不敢拿雲明清去賭。

  雲明清聰慧,也有自保能力……但如果雲明清身懷六甲呢?

  如果雲明清誕下子女,到時候宋知鉉以此為要挾……

  宋知袂不敢想象。

  他只能等。

  而此時,雲明清的聲音響起。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溪州水利尚未修建完成,西部鹽鹼地未能解決,百姓年年忍飢挨餓,這都是迫在眉睫,甚至需要你我親臨的事情,若是帶著個孩子,恐怕不……」

  宋知袂伸手摟住雲明清的肩膀,嘴唇碰了碰對方的額頭。

  「我知道的,不會逼你。」

  雲明清嗯了一聲,偏過頭看向窗外。

  其實不是因為這些。

  其實她……是怕的。

  女子生產,無異於在生死門關上走一遭。

  當初自己的母親誕下雲明澤,防不勝防,被人陷害致死。

  而如今的太后,當年的皇后在誕下宋知袂的時候,也被人下了寒毒,害了母子二人近二十年。

  宋知袂登基的時間太短,雲明清心裡亂的很,生怕到時候出了什麼岔子。

  死過一次的人,她也害怕。

  但她更怕的時候,誕下孩子,卻無力保護的感覺。

  雲明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逃避多久。

  或許很快,她就必須要面對。

  雲明清閉了閉眼,乾脆不再去想這些。

  等回到自己宮中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

  宮人見雲明清回來,便遞上熬好的薑茶奉上:「皇後娘娘,這薑茶一直在小爐子上熱著的,您……」

  雲明清一頓,猛地抓住宮人問道:「今天是幾號?」

  宮人嚇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回,回皇後娘娘,今日是初十,按理說明兒就是您的小日子了,往常這個時候,都開始備薑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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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養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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