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學生所求，改革
5.29
文斗衣衫和武鬥的紅衣有所不同，場上學子換上墨色衣衫，更顯丰神俊朗，風華無雙。
一試詩文，周彥霖和謝執不相上下。
二試書畫，慶帝看了直呼妙極：「四人風格迥異，喬以嵐的字和周烏啼的畫頗具靈性。」他誇完，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喬相誇道：「喬相生了個好兒子。」
他在心中暗樂，字如其人，喬以嵐字跡飄逸隨性，看樣子不是個愛做官的。
畢竟做了多年君臣，喬丞相自然明白帝王的意思，他鐵青著臉，佯裝微笑：「聖上謬讚了。」接下來，便是重中之重的紙上談兵。
以細沙做紙，以石子為兵。兩兩一組，互為敵方。
周彥霖和喬以嵐對戰謝執和周烏啼。
漂亮修長的手指在細沙上劃了城池，劃了邊疆，分了陣地。墨色衣袍掠過細沙，收回主人的身旁，謝執道：「周同窗請。」
男學子們遠遠的伸長脖子看，女學子們雖然也想伸長脖子瞧一瞧，可大多都是千金小姐，只好一邊注重著儀容，一邊努力去看。
只看到那四人墨色衣衫飛飛揚揚，起起落落間，沙上兵將已然布滿全局。
少年各個面容肅穆，面上都是難得的正經神色，仿若真的置身沙場一般。
有風吹過，吹散他們額前的汗珠，輕微聲響間，只見謝執舉起敵方的一枚大顆石子，便落在了自己陣營上，周烏啼不解謝執的舉動。
周彥霖和喬以嵐也不明白謝執的意思，他們齊齊望向謝執，便看到謝執素來淡漠的臉上掛了一抹笑，然後謝執輕飄飄的話語便落在了沙盤之上：「諸位，這是我方兵將，他投降。主將不在，你們敗了。」
此言一出，眾學子目瞪口呆，實在想不到素日正經的謝執能想到這一出。
林眉遠遠聽到這句話，她細細瞧了謝執半響，恍惚覺得前世那個瀟洒不羈的謝執回來了。
高座之上，慶帝並未動怒，他一臉好奇之色的盯著謝執：「謝學子，說來聽聽？」
謝執起身行禮，舉止間，落落大方。墨色衣袍帶起一陣細小的微風，少年眉目之間卻是自信滿滿的模樣，慶帝一臉驚喜，只覺得謝執這幅模樣越來越像故人了，然後他便聽到了少年的話：「雖說三試是紙上談兵，但學生以為，談兵就不光只談布陣與兵法，最難測的是人心。」
眾學子目瞪口呆，有人甚至都能猜出謝執要繼續講些什麼，只有慶帝仍舊捧場道：「此言有理。」
「學生之所以拿了敵方主將放到我方陣營，只因，主將是我方多年所派的細作，幾年之後，兩軍對陣，未曾想到幾年之後，細作已經做到了將軍的位置上。因此，不費一兵一卒，學生勝了。」
謝執三言兩語，便將荒唐舉動解釋了個順理成章。
偏偏戰場上就是人心莫測，他的舉動雖然荒謬，但若仔細思考，此舉若真放到現實中，也不是不可能。
眾人的心思百轉千回，絲毫未曾想到，多年之後，書院里文斗三試中的紙上談兵，竟然在沙場上出現了真實的一幕。
只是此時，眾人都齊齊向皇帝看去，謝執會不會成為魁首，決定權還是在皇帝手中。
只見當今天子思索片刻，便神情期盼的望向謝執：「謝學子有何所求？」
「學生所求，改革。」
謝執所求，輕描淡寫的被他概括成了改革二字，可是古往今來，凡是改革必有流血，謝執這麼堂而皇之的講出來，竟是一副全然不怕的模樣。
慶帝雙眸一亮，又立即隱了去。
只聽謝執繼續道：「如今實行推舉制，卻不許寒門庶子入朝，可古往今來，寒門庶子有才華者不在少數，憑何貴族嫡子就要壓他們一頭？」
少年說出話來，擲地有聲，句句都說在了慶帝的心坎上。慶帝聽得正起勁，覺得謝執這人還真是對他胃口，不光長得像那人，就連脾性都像。
許是為這一刻籌謀多時，謝執望向慶帝的目光難得泄露了幾分少年人的情緒。
慶帝問：「可有好計謀？」
「開文試與武試，廣納賢才。」
一眾官員們大多都面色鐵青，唯有少數幾個家中無嫡子，只有庶子的官員，心思開始活絡起來。
有沉不住氣的老臣已經離座，跪在地上：「聖上，祖宗禮法不可改啊！」
慶帝面上露出一副為難神色，他看向謝執：「可天子一諾，豈可朝令夕改？所以謝學子，就勞你想個折中的辦法了。」
慶帝把鍋隨手一甩，便冷眼望向那老臣，老臣身子一顫，跪的愈發實在了。
「學生願前往燕嶺，以燕嶺為試點，施行此舉，若此舉有效，真正為民，倘若再有人阻攔，便是不想讓大周朝繁榮昌盛，阻礙的便是一朝根本。」說完此語，謝執已經定神看向慶帝。
慶帝一樂，笑著問謝執：「謝學子，阻礙一朝根本者，應當如何？」
謝執道：「當殺！」
這是一個令人驚艷的謝執，可林眉覺得，謝執太過心急了。
他如今年紀尚輕，接下來貴族們聯合一起，他真的能一一應對嗎？這邊想著，林眉又眼眸一亮：「燕嶺和漠北，騎馬不過一日的距離啊！」
這邊林眉正思索著如何兼顧謝執與林家，那邊慶帝已經高興的令人當場擬了聖旨，大宦官念出來后，竟然是讓謝執明日便啟程。
謝執領旨謝了恩，竹林里都回蕩著他的聲音：「臣定不負聖上所託，為天下寒門庶子謀一條可與貴門嫡子平起平坐之路。」
此言一出，在場的人無一不變了臉色，有老臣道了一聲：「狂妄！」
剛一出口，便被身旁的謝大人睨了一眼，老臣非但沒閉嘴，還冷哼了一聲：「你教的好兒子！」
書院里為數不多的寒門子弟，各個都面露喜色，眼中心中皆有星火被點燃。
當日男學文斗之後，慶帝便樂呵呵的擺駕回了宮，將女學的文斗延遲到了明日。未等林眉去尋謝執，謝執來尋林眉了。
作者有話說:
今日份推薦票過百，明日補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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