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逢
11.18
春去秋來，轉眼間謝執已在燕嶺呆了一年有餘。
這一年多來，青雁受外族頻繁騷擾，但都被少將軍林蘇木一一擊退了，目前邊關戰事尚算安穩。林眉每月都會給他寄信，信中從一開始的急切表達慢慢開始變得沉穩敘述了。
謝執端著茶盞，慢慢喝了一口茶，有人來報：「大人，城守尉燕離來訪。」
謝執將茶盞放下，道了一聲：「讓燕守尉進來。」
他修長的手指微彎，慢慢敲打桌面，眼眸微眯，看著茶水中的茶葉沉思。他來燕嶺已有一年，這一年的開始，經歷過幾次死裡逃生，不過都被一一化解了。
謝執初到燕嶺的第三月……
某天夜裡，謝執命人將燕家的家主掠了來，那會燕家家主一臉緊張的問：「謝執！你膽敢。」
謝執正拿了一隻毛筆在書案上練字，聞言，他看了看被五花大綁仍在地上的燕家主說道：「燕家主說笑了，我為何不敢？」
燕家主憋得老臉鐵青，卻還嘴硬道：「我燕家紮根燕嶺已久，豈容你這小子一一拔了去。」謝執充耳不聞，依舊在練字，他在紙上寫了一個生，又在紙上寫了一個死字。
寫好后，他讓人把紙上的生字拿給燕家主看，然後走到燕家主面前，一臉的溫雅，聲音也十分平和：「燕家主，謝某如今給你的是條生路，可若是你不要就算了。」
燕家主怒極：「黃毛小兒，我燕家不會放過你。」
謝執聞言，端的是一副清風明月的溫和模樣，他道：「當日謝某初到燕嶺，命屬下早早的將消息傳入燕嶺城內，此是給燕家的第一條生路。倘若燕家真心喜愛燕嶺百姓謝某可能會徐徐圖之，可是燕家主，你做的最大的錯事是拿燕嶺百姓開了刀。」
「城外謝某借住的百姓，家裡有一幼女還有一對老夫妻。燕家主拿這三人威脅我獨身前往，謝某去了，但燕家主千不該萬不該將此事做絕。」
他說完此事，清明的雙眼直直的盯著燕家主問道：「百姓何辜？也是從那時起，謝某在病床上躺了一月之久，謝某便知道，謝某的性子要改，一貫的溫和與寬容只能愈發縱容你們的無禮與蠻橫。」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當今聖上已經做了決定的事情，不是你們殺謝某一人便可阻止的。燕家主不如好好想想，你做了京城誰手中的刀？你以為，貴族聯合起來，真能改變聖上的主意嗎？大周朝的皇權當真如你們看到的一般好顛覆？謝某不過是順勢而為的一枚帝王手中棋。」
說到這裡，謝執已經看到燕家主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謝執滿意道：「想通了？」
燕家主面色慘白：「聖上是什麼意思？」
謝執道：「必要時可殺之。」
他說完這話，還伸手拿起書案上的茶水喝了幾口，面上溫和不改，語氣卻重了，連帶著換上了官職的稱呼：「本官初來燕嶺的時候已經給過燕家主機會，此次的生代表的是燕家子孫的生，燕家主自己的已經晚了。」
他說完這話，已經將茶盞放下，抬眸輕輕看了燕家主一眼。
經過謝執這麼一點，燕家主已經明白了結果。他看著面前溫溫和和，眼神清明，周身氣質若清風朗月的少年人，萬萬沒想到這人性子里竟然是個這樣的。
他面露喪氣之色，語氣也有點輕飄飄：「謝大人當真能放過燕家子孫？」
「當真。」
燕家主聞言，語氣消沉下去：「謝大人想讓小老兒如何做？」
謝執聞言，他示意隨從將燕家主身上的繩子解開，然後遞給燕家主一張紙說道：「燕家主給下一任家主寫一封信，之後本官放你離去，但你要記得本官給燕家子孫活路的情況下，是燕家主自身只有死路。回去之後，燕家主便把該說的都說了，了無遺憾。」
「是喬相。」燕家主寫著信抬頭對謝執說了那麼一句話，謝執聞言，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言。
再然後，燕家主從謝府被恭恭敬敬送回了燕家，當日夜，燕家主自縊於房中，燕城城守尉燕離成為新的燕家主。
此後，欽差謝執成為燕家的座上賓，與燕家主開始商議寒門庶子選取人才之事，一年為期，一年之後燕城內行文試武試，為燕城選取可用人才，若燕城實施后得到好的凡響，此後將會在漠北、青雁，燕嶺這一帶的邊關開始推廣，再然後，遍布整個大周朝。
回憶至此，謝執收回了思緒。
他看著坐到位置上的燕離，一年之期到了，推測燕離是為了不日後的文試，武試而來，他問道：「燕家主此行，可是為了不日後的文試武試？」
燕離道：「這幾日報名的不過十餘人，並且有一半是富裕子弟。」
謝執聞言，說話的聲音不緊不慢：「這樣啊，不過意料之中，有人就已經甚好。」
燕離細細觀察謝執的表情，發現這少年人玉面平靜，並無絲毫緊張之色，他有點失望，又道：「昨日小女說聽聞大人京中名聲，想要和大人學學書畫什麼的。」
謝執面無波瀾：「論書畫，京中倒是有兩位的書畫頗具靈性，你倒是可以把她送到京中。」燕離瞬間不再接話，他尷尬一笑，說道：「謝大人，是我家小女冒犯了。」
謝執淡淡應了一聲：「嗯。」
燕離面上更加尷尬，待他還要再說些什麼時，謝執又淡淡加了一句：「此話燕家主已經說給本官一年了，當真以為本官不計較？」
燕離聞言，慌忙說了告辭，便離開了。
等燕離離開，謝執道：「李柳，今日去城外看看。」
「遵命。」李柳說了遵命之後，便要離開。謝執道：「我隨你一起去，去城外的練兵場。」
李柳一驚，忙道：「大人邊關近日雖算平穩，雖說外族主力在青雁與漠北，可是萬一來了燕嶺呢？」
許是因為上一回謝執卧床一月有餘，將眾人給嚇到了，所以這一年格外留意謝執安危。謝執道：「不必擔心，我只是去看看燕嶺的兵將。」
「好。」
剛一出城門，謝執正在馬上，忽然聽到了一聲：「謝執。」
作者有話說:
嗷嗷嗷我欠了六七章了
下一章是個單獨的謝執心智轉變章節，然後再繼續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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