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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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書遠是一路打聽著過來的，他來的時候院子里已經被打掃乾淨了，雨水沖刷了一夜，地上的血跡也不見了。
慶帝還發著高熱，口中一句句喚著，「鴛離。」那副模樣，讓人十分不忍直視。
李柳是不敢在背後編排慶帝，林眉是悄咪咪的給謝執講，慶帝這副模樣未免太讓人恥笑，他可別忘了宮裡的皇後娘娘還大著肚子，謝執沒有回答，只是眉眼溫柔的看著林眉，摸了摸她的頭。
眉目間隨著慶帝那一聲聲呼喚愈加陰鬱的便是周彥霖。他看著慶帝那副模樣，內心裡是有點瞧不上慶帝的。
帝王本無情，偏要裝有情。
如今，江書遠登門，周彥霖的一番怒氣免不了要往這人身上撒氣，他道：「李柳，抓人。」
李柳不動，看向謝執。
周彥霖瞬間眉眼如刀般看了過去，謝執淡淡開口：「不會是他。」
而這時，江書遠已經走向前了，林眉走了過去，道：「江叔叔。」
江書遠看林眉長得好看，嘴甜笑起來也讓人舒適，不像不遠處那兩個一臉陰鬱之氣和一臉冷淡的小子那般讓人討厭，當下里還是覺得女孩更令人舒心。
他愣了一會，腦海中才記起來這女娃的名字，於是他語氣分外和藹道：「小小，我來看你父親。」
林眉一愣，才想起來自己現下里叫周小，於是垂頭做傷感狀：「我父親現下里高熱正昏迷。」
江書遠眉目神態不變，語氣里卻帶了點遲疑：「高熱昏迷？小小，你老實告訴江叔叔，你父親是不是不願意見我才裝昏迷？」
林眉聞言，有點難以啟齒的吞吐道：「不是，我父親他身體比較孱弱了。」又在心裡默默補充道，「當然，我的親阿爹身體健壯的很。」
江書遠腳步一頓，未曾料到君遠兄昨日還好好的，夜裡說高熱便高熱了，他在周彥霖和謝執身上掃視了許久，最後目光落在謝執身上，然後道：「老二，我能進去看看你父親嗎？」
李柳內心複雜的看著這一幕，只覺得面前畫面太過不忍直視，這叫江書遠的男子，開口問了兩個孩子都不是慶帝的孩子，反而把慶帝的親生子三皇子晾在了一邊，也不知道是太過湊巧還是三皇子和慶帝緣分就是淺。
謝執開口，語氣卻帶了尊敬：「江叔叔請。」
江書遠詫異的看了一眼謝執，又盯著他看了半響，然後笑了，緊接著便進了屋。
昨日夜裡李柳去揪了一個大夫回來，，林眉和慶帝都喝了葯，林眉除了比慶帝多喝了一碗薑湯，便再也沒有喝過別的了，哪曾想，林眉都看著與常人無異的時候，慶帝還昏著。
江書遠走進去的時候，便聽到了慶帝一聲聲的，「鴛離。」
他心道，莫非是昨日說的話對君遠是個大打擊，導致他昨日心神震蕩之下，直接病了。他皺眉，覺得有點不應該，於是默默道了一句：「君遠，我來看你了。」
此言一出，床上那人的喊聲便輕了，最後慢慢消失。
慶帝在此時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
此時，他還有些疲累，雙眼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事物，猛地坐起身來，張口便是一個字：「畫！」
江書遠看著床上滄桑的人，有點愣住，一開口便道：「畫什麼畫，你不瞧瞧你現在披頭散髮，滿臉消沉的樣子，我記得十幾年前你還頗為英俊瀟灑。」
慶帝一愣，大腦逐漸清醒，慢慢的抬頭去望向來人，雙眼裡的事物慢慢清晰了，他喃喃道：「書遠，你來了啊。」
江書遠瞧著他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早就給你講那謝常安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著溫潤可那眼睛里的東西卻是藏不住的。就他那副德行，以後生出來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貨色。」
慶帝瞧了瞧跟進來的謝執，有點不想開口。
江書遠見慶帝一副拒絕開口的模樣，心想謝常安和他估計還是朋友，便又改口道：「禍不及子嗣，可能生出來的也挺優秀的。」
慶帝面色稍緩，然後開口問道：「書遠昨日所說的事情究竟是何意思？」
江書遠看了看屋子裡的其他人，慶帝知道他的意思，便對著謝執等人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與故人有事相商。」
等眾人出去之後，江書遠望向慶帝的目光帶了一些玩味之色。
屋子裡的雕花香爐中還燃著艾草香，氤氤氳氳的冒了出來，白茫茫的遮了慶帝的雙眼，慶帝啞聲開口道：「你說，鴛離當年離開姑蘇的時候便懷有身孕了？」
江書遠問：「這些事你都不知？」然後嘆氣道：「可見你當年有多麼信任謝常安。」
慶帝沉默不語，倒也不是他有多麼信任謝常安，只是當年遇到鴛離的時候，他已有正妃和側妃，鴛離不適合皇宮，他也不適合鴛離。
但有些事情，就算他清楚的明白，有些感情，卻是不可控的。
長年累月下來，感情要麼消失，要麼日常加深。而後者，便成了一種癮，一種毒。
事到如今，鴛離對他的影響，早已隨著年月加深了。
他可以為了鴛離沉迷逍遙散，也可以因為得知鴛離幾分消息，而剋制逍遙散。鴛離於他，是求而不得深入骨髓之人。
江書遠見慶帝沉默不語，繼續道：「我瞧著你二兒子周二長得倒是與鴛離有幾分神似。」
慶帝微怔，卻還是將事情坦然告知了，也不隱瞞了：「周二，他是謝常安的一個妾室所生，那妾室與鴛離頗為相像，生下周二后便亡故了。」
江書遠總感覺有那裡不對，可具體的他又說不上來，但君遠的秘密，好像頗多，他一時探究不得，能知道他身份便已經破費了一番功夫了。
只裝模作樣的感慨道：「早知道你與謝常安都未能抱的佳人歸，江某就試一試了。」
慶帝臉色一青：「你那日說鴛離拋棄我是什麼意思？」
江書遠慢悠悠道：「鴛離當年給我講，她心動之人叫周尹，君遠兄，這是你的本名吧，或者說聖上，江某真是有失遠迎啊。」
作者有話說:
我繼續干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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