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古怪
48.24
「小二，一壺碧螺春。」茶樓裡面十分熱鬧，阿大跑回茶樓就要了一壺碧螺春。
他沒想到，進入大周地盤的姑蘇，他愛上了喝茶。
比起草原那邊的地盤，他們基本上都過著放牧游遷的生活，茶葉這種東西，還是大周這南方的地界種的好。
入口青澀，細品之下又有回甘，味道十分的不錯。
就在阿大一口一口喝著茶水的時候，身旁忽然坐了一個人。阿大端著茶盞抬眸看去，發現是一個瞎了眼的老太太，他垂眸不說話，心想也沒人說接頭的是個老婦人啊，就派個老婦人，是不是有點瞧不起他啊。
阿大正這麼想著，對面的老婦人端著一杯茶，輕輕吹了吹，開口道：「晚來天欲雨。」
阿大一愣：「能飲一杯無？」
這便是對上暗號了，阿大臉上一陣青白之色，老婦人輕聲開了口：「陳家倒了，你回去吧。」
那老婦人說話的語氣十分平淡，悲喜不辯，阿大偏生的聽出來了洋洋得意。
阿大臉色鐵青道：「所以我這一趟是白來了？」
老婦人突然轉頭看向他，明顯獃滯的瞳孔讓人無端感到害怕，阿大一愣，只聽那老婦人又開口了：「這次姑蘇來的人，想必你都認識，掠一個回去豈不是有大用處？」
這，阿大覺得這老婦人說的確實有道理，他沉思片刻，說了句：「受教了。」然後便離開了。
老婦人依舊在喝茶，耳邊聽著四周人說話聲，喧鬧聲，喝茶吆喝聲，她嘴角淡淡笑了，陳世禮，你也有今天。
她起身，拄著拐杖離開。
仔細看去，那婦人的臉上飽經滄桑，看她身姿走動，倒不像是個很年老的人。
三月，桃花正盛。
慶帝一行人打算好好看看姑蘇盛景，便打算離開了。
自從那日之後，阿大的蹤跡便沒有了，倒像是姑蘇有人特意為他們遮掩一般，那人在暗處，林眉無所獲。
這一日的城外賞花，難得的約到了江月笙。
兩人站一塊，個頭竟然差不多，江月笙表情冷清，見到江書遠難得給了笑臉：「父親。」
桃花灼灼下，兩個姑娘的身量也差不多，江書遠見她們兩個差不多個頭，這段時日的相處，又覺得林眉向來愛笑，下意識的也就覺得兩個姑娘家相處一下也是甚好的。
是以，江書遠道：「月笙，你和眉兒多玩玩，兩個姑娘家也多說些貼己話。」只是這麼說完，又覺得鴛離留在這，只有鴛離一個姑娘家了。
鴛離見江書遠看過來，分外大方道：「讓兩個小姑娘去玩吧。」
江月笙柔柔一笑，那日麵館鞭打兩個談話人的氣勢已然不見，這笑起來都有幾分和林眉安靜下來的模樣相似了。
林眉總覺得哪裡有點怪異，可她又說不上來什麼不對。
但那日麵館聽談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姑娘揮舞鞭子的氣勢與自己頗為相像，那會還挺高興，現在呢？也算是高興吧，畢竟大家都認識，這大概就算是緣分。
江月笙對她溫和一笑：「眉兒妹妹，我們去那邊嗎？那一處有一片桃林，開的桃花分外好看。」
江月笙是江書遠的女兒，江書遠的為人這幾日林眉都看在眼裡，當下里對江月笙也就沒有設防，直接點頭應了。
春風一吹，桃花瓣紛紛而落，景色十分好看。
中間的桃花樹下，還有一個石桌，看樣子是供遊人累了歇腳的。江月笙穿著一身白衣，走得端莊，腰間鞭子倒是束的齊整。
她手中還提著一個食盒，她將食盒放在石桌之上，打開，精緻的荷花酥就出現在面前。
用江南這邊水墨青花的瓷碟盛了放在石桌上，像一朵朵盛開的精緻荷花，旁邊又放了一壺酒，四周無人，端的是寂靜無聲。
她給林眉拿了一塊荷花酥，笑意盈盈道：「眉兒妹妹是從京城來的，那眉兒妹妹知道陳臨安嗎？就京城那個姦殺了許多人的陳臨安。」
她說的十分平穩，和那個氣勢洶洶的姑娘截然不同。一時之間，林眉對她起了幾分憐憫之意，感情這東西，有些人看不開，還真的會一直喜歡那個眾人都知道是壞人的男子，又或許是這些年來，陳臨安在江月笙面前偽裝的太好了，青衫落落的俊秀公子，又有誰能不動心呢？何況這二人，還是差點結了親的。
林眉安慰道：「月笙姐姐，那些事都過去了，你要是一直沉迷過往，江叔叔也擔心。」
江月笙眉眼惆悵，感慨道：「我就是想知道，他死前有沒有一分想起來我，哪怕是一刻也好。」
林眉手中的荷花酥看著十分好看，味道想必也很好，她抿抿唇將荷花酥放下：「這，月笙姐姐，陳臨安他……」
林眉說著話，又突然頓住了，她不知道陳臨安還有一個未婚妻，而且陳臨安死前確實一提都沒有提，一時之間，竟拿捏不準該如何委婉的，將傷害性降到最低告訴江月笙。
然而江月笙的神情已然暗淡下來，想必是通過林眉的吞吐話語，將林眉的心思看穿了。
她眉目黯淡，十分招人憐愛。
這確實是一個美人，雖然是個棄嬰，但十多年來都被江書遠呵護著長大，錦衣玉食之下，膚色白皙，面貌極好，就算先天只是六分貌美，但後天照養之下，又平添了兩分美貌。
她幽幽嘆氣道：「眉兒妹妹不必再說了，我已經明白了，眼下我已經想通了，，我們就談談心，吃吃點心，嘗嘗姑蘇有名的冬釀酒。」
林眉看著點心，只覺得江姑娘真是完美，會鞭子的同時還會做這些巧妙的點心食物，江月笙卻以為林眉不願意吃，當下里俏皮一笑，問道：「眉兒妹妹莫不是不想吃？」
林眉一愣，拿起來就咬了一口：「怎麼會？月笙姐姐好手藝。」
江月笙又給她倒了一杯酒：「喝點酒潤潤嗓子，不然容易干。」
林眉想要推脫，江月笙眉眼微垂：「父親也不能陪我，我好不容易有了你這個朋友，只是想讓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喝完就把陳臨安給忘記。」
林眉想了想江書遠，又看了看江月笙，深覺孤女寡父的也挺不容易。她拿起酒，便陪著江月笙喝，這邊二人喝酒吃點心，竟無一人打擾。
……
等午飯時辰到了的時候，謝執發現林眉遠遠走了過來，她走的和平時步子也沒什麼不同，偏偏在靠近他們兩米外停下：「江叔叔，月笙姐姐累了，她先回去了。我也有點乏了，我先回了。」
她說話的語氣與往日也沒什麼不同，唯有的怪異就是離他們太遠了。
與此同時，一輛馬車飛速駛往燕嶺。
作者有話說:
好奇怪，我今天白天睡得沉。
裡面改的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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