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離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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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坐在床榻一側，呆愣了許久，望了一眼窗外發現江書遠還在外面待著，他又難免有些幸災樂禍，罷了，事情已經發生，避無可避，開心點吧。
慶帝很快就將心情調節好了，他走出門，看了看外面的江書遠，想到不久前他在江書遠面前哭的痛哭流涕的樣子，不免起了些看好戲的心態。
他笑眯眯的走向前：「書遠啊，還站著呢？」
江書遠抬眸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情趣，這是樂子，我樂意。」
慶帝喉間一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只是江書遠話音沒落多久，房門內就傳來了玉長隱的聲音：「不要臉。」他向來冷清，此次話語裡面的聲音卻難掩咬牙切齒。
和小舅子關係處的不太好的江書遠，看了一眼慶帝的眼神，幽幽說道：「起碼還願意搭理我。」
玉家姐弟都不願意搭理的慶帝：「……。」他頂著滿頭黑線，冷哼一聲，又重新回了房間。
這一生大悲大喜全都經歷過了，他倒是懶得和前半生過得渾渾噩噩，教出一個不肖女的江書遠計較了，論愛情，他年輕的時候勝過了江書遠，論孩子，他的阿執碾壓過了所有娃。
這麼一想，又想到剛到姑蘇那會江書遠安慰他的樣子，心道，「但願鴛離莫要生太久書遠的氣，畢竟書遠倒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良人了。」
他靠著床榻，眼神不免有黯淡下來，他堂堂大周皇帝，也不能算很慘吧？
等到了夜半的時候，玉鴛離終於坐不住了，她嘆氣：「阿隱，你回去吧，書遠的性子，我今天不開門，他恐怕要站一夜了。」
玉長隱表情微怔，知道阿姐這是要原諒江書遠了，但，淡漠的眼神裡面到底帶了點哀怨：「阿姐，你就讓他站一夜，你上床去睡，我在這守著。」
玉鴛離無奈道：「阿隱，聽話。」
玉長隱聞言，到底是敗下陣來，當年臨海之國宮變，阿姐被逐出宮，經歷了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再也不是阿姐最親密的人了，他又不死心的問道：「阿姐，你何必在意這個大周人，等我們回了臨海之國，你想要多少俊俏的小郎君就能有多少俊俏的小郎君。」
玉鴛離：「……。」
玉長隱一看鴛離表情，道：「那阿姐我先離開。」
玉長隱推開門走了，走得身姿若風，面上神色十分淡漠，讓人半點看不出在自家姐姐面前又是一副什麼樣的黏人模樣。
門內淡淡傳來了一聲：「書遠，你回去吧。」
江書遠面上一喜，知道這是鴛離原諒他了，他賭贏了，他再賭他在鴛離心中的分量，終歸到底是不輕的。
江書遠回到了住的地方，到底沒忍住對一旁的下人打聽了一下江月笙會有什麼下場，下人看著他，面色複雜道：「剛剛我家公子流著血從謝丞相的房間里出來的，現下里還昏迷著。」
嘶，江書遠琢磨片刻，便知道江月笙的性命恐怕是被陳臨修給保住了，他面色複雜的對下人說道：「明日里你家公子舒醒后，幫我轉告一下，日後江月笙如何只看他的了，江家不會再插手了。」
對於不執著的人事物，江書遠向來秉承著當斷就斷的道理，若是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偏要在與自己想要的方向對著干，那隻會將自己想要的東西越推越遠，所以，江月笙這個女兒，他不要也罷！
他已然仁至義盡，眼下陳臨修對她也算是盡其所能，日後就算不再喜歡她，也不會傷害她，他去了臨海之國，也能放下心了。
江書遠想好之後，便連夜趕回江府收拾東西以及去安排別的事了，如果不出意外，林眉姑娘如今不知安危，慶帝一行人恐怕也在姑蘇呆不久了，離兒恐怕也會是明日離開。
凡事早做打算，總不會錯。
這些年來，他已經學會了萬事早早籌謀。
第二日，天一大亮，李柳就在慶帝門前候著了，慶帝出門的時候還被驚到了：「阿……謝丞相那邊出了何事？你怎麼在我門前候著？」
他本來想喚阿執的，但他也沒忘此次出行三兒子也跟著，三兒子那個聰明勁，要是被他猜出來什麼，麻煩也挺大的。
李柳看著慶帝，恭敬道：「丞相命屬下將聖上安全送回宮。」
慶帝聞言一驚，睜大眸子愕然的看著他。回宮？他沒聽錯吧？昨日里剛告知他皇后要害他，今日里就告訴他，他要回宮了？
他都沒在江南待多久？就回宮？
不過轉念一想，這還沒幾日呢，就出了那麼多事了，也罷，也就回宮吧，最起碼的，在宮裡皇后不會對他如何。
只是……慶帝似是想到了什麼，他看著李柳冷冷說道：「將陳世禮和蘇大人斬了吧。」
李柳：「這……聖上，陳世禮手中有您給的免死金牌，蘇大人這個官位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合適的人，而且丞相還讓屬下給您講，昨日他給您講的事情，還沒有證據，您能等他回來將證據收集好了呈上去再定罪。」
慶帝：「……。」他沉默了一會，喃喃道：「沒有證據？」卻又自問自答道：「無事，朕無條件相信丞相。」
李柳心中一時無言，他只覺得最近慶帝的形象顛覆了他的認知，他記得以往的慶帝是個凡事講究證據，在外人看來十分英明神武的一個天子。
怎麼最近好似越來越任性了？
就總感覺慶帝最近都是一副朕什麼都有了，朕對人生無憾了，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感覺？
但李柳終究是開口說道：「丞相說陳世禮當殺，蘇大人當留，等科舉結束，一一清算。」
慶帝一副不愧是謝丞相的模樣看著李柳，說道：「聽丞相的。」
心裡卻想，不愧是他兒子，頗有他年輕時候的風姿，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自然是知道謝丞相去哪了，左右不過是親自去救林眉了，當下尚算平穩，若再繼續打起來，苦的只能是百姓，目前不知道草原和沙漠那一群群的外族都是個什麼意思，還是先能私下解決就私下解決。
他聽了李柳的建議，打算去和鴛離告別，李柳面上出現羞愧的神色：「聖上，玉姑娘姐弟和江家的那位早已經離開了。」
慶帝：「哦，我知道了，去喊三皇子一同離開。」
李柳：「三皇子早上來給我講先回去了，回京中似有要事。」
慶帝：「哦，我知道了。」
這一行人，在此離散，下一次相聚不知道又是何年何月了。
慶帝沒抱著再見到鴛離的希望，她活著對他而言已是最大的恩賜，但因著林眉等人的重生，讓他的壽命延長了不少。
作者有話說:
睡了好幾個小時，我繼續碼字，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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