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紅葉寄相思(粗長的三千,寶貝們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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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紅葉寄相思(粗長的三千,寶貝們晚安)

  周彥霖聽著林眉不甚在意的話語,一時之間面上顏色變了又變。

  他的臉上全是令人稀奇的神色,與往日里那個意氣風發的三皇子終歸是有些不同,林眉怕他耽誤後續計劃,想趕周彥霖離開,可看著阿執瞥過來的涼颼颼的眼神,林眉本能的嗅到了危險,她此時並不敢與周彥霖多談話,因為阿執的眼神不太對勁。

  林眉記得,印象中阿執並不是重生的,阿執如今對她的歡喜更像是這一世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一步一步轉變的,她想了半響,更加確定阿執對她的轉變是從燕嶺回來之後。

  或許是她寫的信起了作用,也或許是京城裡關於他倆的畫冊流傳甚廣,這說的人多了,假的也變成了真的。

  比起阿執想起了前世,她其實更不願意阿執想起來的,阿執若想起來,她與他前世後來的那些不堪若都攤平在面前,她該如何心安理得的面對前世那個被誣陷,臨死還想著讓自己好好看看錦繡河山的謝丞相?

  前生的那些事,除了阿執年少時與自己朝夕相對的那段時間,之後她與他誤會實在是太多了。今生很多事情雖然發生了改變,但也讓前世的真相逐漸浮出了水面。

  好比,阿執在前世為什麼對謝寶悅那般厚愛,再知道鴛離的事情之後一切都有了解釋。

  前世林家的滅門案雖說在她死時,謝寶悅說她將那封信放到謝執的書房,導致所有證據都指向了謝執,但謝寶悅也告訴了她,林家的滅門案是當今天子做的局。

  而那時的當今天子,便是此時的三皇子周彥霖。

  當年剛重生的時候,林眉對周彥霖的厭惡及恨意,幾乎是毫不掩飾的,然而經過這麼些時日的沉澱,林眉已經明白,若是想讓林家死的巧妙,周彥霖一人是做不成的。

  她這一世與慶帝接觸的也足夠多,慶帝看著傻,其實內心裡自有一番計較,前世林家滅門之時,慶帝已經讓謝常安給的逍遙散敗了身子,聽聞,那時的慶帝性格早已大變了,只是前世,若慶帝內心依舊很精明,那滅門旨意畢竟是慶帝親手下的,慶帝若是順水推舟下的旨意,為的難道僅僅是周彥霖嗎?

  林眉不解其意,卻又驀然想起一事,阿執是鴛離的孩子,慶帝在江南高熱昏迷之時又一口口喚著鴛離,若阿執非謝寶悅的親兄長,阿執又該是誰的孩子?

  林眉想到這,猛然抬頭的看著謝執,若,若當真如此,前生的阿執知道嗎?為什麼前生她從未見過鴛離。

  許多前世未明的事情都在林眉的面前一一展現開來,可林眉覺得,不解的事情變得更多了,秘密像個雪球,越滾越大,越滾越不容易融化。

  這一世的許多人都和前世的結局都不大一樣,好比陳臨安,安平,安岳,以及謝常安謝寶悅等人的經歷,也已經不太一樣了。

  她一人重生,引起的一連串事情,竟然已經改變了大周朝幾個有地位的人物結局走向了。

  所以,阿執究竟重生了嗎?還是僅僅是因為她的重生以及周彥霖的夢境,造成了如今的局面?林眉一時間驚疑不定,她看了一眼謝執,又看了一眼周彥霖,此時的林眉,只覺得周彥霖礙眼極了。

  當年情書那個事,分明也與他有些關係,看他今日的情景,倒像是只記得是她寫的了。

  當年的事情啊……林眉正沉思著,卻見阿執裝扮的喬柳姑娘,走向周彥霖耳語了幾句,緊接著周彥霖眸色一沉,看了林眉好幾眼便一語不發的離開了,林眉好奇阿執給周彥霖講了什麼,但當下里又不是問的時機,因為阿顏也在。

  然而,阿顏也好奇,喬柳姑娘究竟給這個人說了什麼,眸子有些猜疑之色的看著喬柳。

  未等阿顏開口,喬柳便主動地說道:「我剛才給他講,眉兒若不想跟他離開,他留在這裡也是徒惹厭煩。」

  林眉自然是不相信阿執給周彥霖說的這句話,但是阿顏不了解謝執,自然會以為面前的橋柳姑娘真給剛才的男子說了這句話。

  於是,阿顏看著謝執說道:「你這麼說確實是有道理,不然他們做男子的,怎麼能了解到他們越這樣我們女子越討厭呢?又怎麼能知道我們心中的歡喜與失落呢?」她說到最後的話語,頗為惆悵,想來是再說阿大與她。

  林眉聽著阿顏將阿執劃到了我們女子的陣營中,一時之間頗為尷尬的看了一眼阿顏。

  阿顏還在惆悵,謝執的神情依舊淡淡,一派的神情自若的模樣。

  回去的路上,阿顏答應林眉幫忙隱瞞有個男子來救林眉之事,林眉頗為感謝,阿顏燦然一笑:「你又沒有想跟他離開,我便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也沒什麼錯,也不算隱瞞阿大哥哥。」

  阿顏高興的回了自己的地方的時候。

  謝執與林眉在帳子里突然沉默了。

  謝執面色自若,似乎並沒有打算問林眉周彥霖所說的夢境之事,但他越這樣沉默,林眉越嗅到了一絲不對勁。

  林眉終於忍不住開口道:「阿執,你不打算問問周彥霖的事情嗎?」

  謝執目光好似流露出一絲茫然,然後緩緩道:「他說的古怪,但有些事你沒和我解釋,想來我也不必問。」

  林眉聽謝執如此說,倒緩了一口氣,如若真的解釋,她該如何解釋?她一想張口說重生二字,便好似啞了一般。

  如今的阿執,最好莫要記起前塵,莫要記得他前世在她心上颳了幾刀之後,她做的那些事,倒像是直接把他凌遲了。

  雖然前塵之事如今想來全都情有可原,但終究是……

  終究是,太過蒼白殘酷了些。

  深夜裡,謝執躺在床下似乎已經睡著的時候,林眉睜開了雙眼,她望著空茫茫的黑暗,倒是記起來了久未想起的前塵。

  她寫給周彥霖那封信的時候,是在一個盛夏日。

  各個府上的小姐都去郊外游賞風景,談論起前不久安王府上安平的賞春宴,又言及安世子對安平的盛寵是京城裡獨一份的兄長寵妹,言語之間都是艷羨之意。

  那會風光盛美,林眉是被林夫人催促著出來的,說你也該出來找個好姐妹,這女孩子嘛,還是得有個閨中密友的好。

  但大家千金之間,玩得好的都是從小便認識的,再不濟的也是後來去書院認識的。

  但是前生林眉去書院晚,又因著謝執在府上,四書五經之類的索性便也讓謝執教了。但是那段時間,正逢林眉與謝執鬧彆扭。

  原因無他,而是因為那一段時日,謝寶悅找謝執找的十分頻繁,不僅如此,謝執對謝寶悅簡直有求必應。

  今日里,謝寶悅又將謝執叫出去了。

  謝寶悅那時候當著林眉的面,對院中正在溫書的謝執說:「哥哥,我有一個手帕交,頗為仰慕哥哥才華,哥哥明日里能否和我出去一趟?哥哥也該想想法子能進青文書院了。」

  光影之間,謝執微微抬眸看謝寶悅,嗓音淡淡:「一定要去嗎?」

  謝寶悅蹙眉,面露失望之色:「哥哥說要護著我,讓著我,原來來了林家后一切都不作數了嗎?」

  時間太過久遠,林眉卻彷彿在這一刻才在回憶里看清當時謝執眼中的無奈,以及謝寶悅口中的威脅,反正那時候,謝執聽到了謝寶悅的這句話之後,只是沉默了片刻,便道了一聲:「好。」

  是以,那日里,林眉在一群貴族小姐之中格格不入的時候索性坐在一旁曬太陽,可是好巧不巧,恰好看到了柳樹之後謝執的身影。

  少年身姿修長,整個人清雋之中又透著一股子冷寂,冷寂里又帶了些拒人千里高不可攀的意味。

  他的對面,站著一個含羞帶怯的姑娘,手中拿著一片紅葉,紅葉上面似乎還提了字,具體的字林眉看不清,但也知道紅葉是什麼意思的。

  安岳世子為了滿足妹妹看閑書的念想,又不想妹妹看外頭亂七八糟的書,索性便自己寫了一本。

  那本書,在京城貴族女子中都傳了個遍,林眉自然也是看過的,其中有一句話叫做——紅葉寄相思。

  因此,林眉看著面前這一幕,忍不住冷聲「嘖」了一聲。

  聲音雖然不大,但也不算小,那會林眉心裡頭都是憤怒,她這一腔怒火,來的太過突然,可她卻早有預料,她想著眼不見為靜,但腳步卻怎麼都邁不動。

  她就站在不遠處,冷冷的看著。

  那旁的謝寶悅倒是朝她看過來了一眼,不知道開口說了些什麼,謝執便笑著將那紅葉給收了。

  謝寶悅面上霎時間眉開眼笑,謝執對面的姑娘臉上卻是更嬌羞了。

  當即,林眉將剛才隨手摘的野花捏出了汁水,林眉垂眸細細瞧著汁水染滿的手指,眼裡晦暗不明,明明謝寶悅對謝執那般不好,在她生辰上謝寶悅都能欺辱謝執,怎麼謝執對謝寶悅這般忍讓?

  也就是在那時候,周彥霖來了。

作者有話說:

今天粗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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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小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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