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那我們就這樣說好了
31.3
賀蘭麟努力看著她的眼睛，希望可以從這雙漂亮的眸子里找到一絲猶豫或是虛情假意。
可有些事情，並不是努力就能改變結果的。
原來是真的。
所以這一次，他又晚了馳遠一步是么？
他開始發笑，有些像自嘲，聞今言看到他極力隱藏眼中那點最真實的情緒，那一閃而過的哀傷從何而來雖然她不懂，但賀蘭麟會在她面前產生這樣的情緒，讓她不得不開始在心裡提防賀蘭麟。
「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我不能代你打球，我的手傷還要休養一段時間，年前都打不了。」
「還有，賭球這種事，如果你不想你的店被查封，最好不要做。」聞今言說得認真，卻讓賀蘭麟想笑。
都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叮囑過他了，所有人都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做，可他是賀蘭麟，他想做就做了，其他人敢說的不敢說的都會選擇和他站在一邊。
他們會和他一起去做這些事，會幫他去做這些事，一些在聞今言眼中不好，一定會嚴辭拒絕的事。
是聞今言，這個有姣好面容又不是那麼好相處，甚至沒有給過他幾次好臉色的女孩。
她說，不要去做這些事。
賀蘭麟思緒萬千，全然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聞今言到底在想什麼。
聞今言低頭摳了摳手指，滿心都想著賀蘭麟已經有了這麼大的把柄抓在他手裡，將來他要是又去找馳遠的麻煩，她一定會舉報他。
他開口，喉間忽覺發澀，停頓了幾秒。聞今言看到他的喉結動了動，才終於從他臉上看到熟悉的神情。
賀蘭麟總是能笑得讓人想揍他，這會兒也不例外，他笑得欠欠的，故意湊近聞今言嚇到她之後笑得更加猖狂。
「那聞老師，我們就這樣說好了。」
聞今言愣了愣，這是同意了？
果然啊，在馳遠那裡問不到的東西果然還是得靠賀蘭麟。
她剛想開口問趙琦的事，賀蘭麟卻忽然轉了身，用背影和她說話，「不過我這段時間不想學了，聞老師可以專註學業，年後再來我這裡，我再告訴你那些你想知道的。」
好像也不是不行，聞今言點點頭，「行吧，那我先走了。」
聞今言打開大門的時候凜冽的寒風吹了進來，賀蘭麟的外套被吹動，冷得讓人直想哆嗦。
而當他轉過身的時候，只看到聞今言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他一眼。
聞今言不笑的時候看起來很冷漠，他從前就領略過。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終於察覺到，原來一個人的冷漠是能抵過寒風霜雪的。
聞今言的背影瘦削，好像隨時能被風吹走，她的長發也被風吹得亂跑，撥了好幾次才終於將頭髮攏到身前。
賀蘭麟站在門內，看著聞今言逐漸遠去的背影，心逐漸沉了下來，大抵是今年濱海市的冬天過於寒冷，讓他這個土生土長的濱海人都覺得有點扛不住。
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拳也握了起來。
隱忍讓他顫抖的幅度變得劇烈。
可是，他還是不能理解。
為什麼偏偏是聞今言呢？
為什麼偏偏，聞今言已經喜歡上了馳遠呢？
為什麼偏偏，又是馳遠。
*
一直到期末前聞今言也還是沒有學會用左手寫字，好在考試的時候老師都了解了她的情況，都是等她寫完之後才收她的試卷。
交完最後一張試卷，聞今言也終於放鬆下來。
520宿舍四個人的考試時間都不相同，最晚的一場考試是裴安的考試，等她也考完，整個宿舍才開始放寒假。
「咱們說好了的，一起去趟迪士尼才能回家！」裴安就是攢這個局的人，迪士尼半年前才落地開園，也是大陸首個迪士尼，熱鬧得很。
就在濱海上學哪裡有不去迪士尼的道理。
聞今言沒有她們那麼期待，主要是前世她和馳遠在一起之後，馳遠會帶著她到處去玩，迪士尼也已經去過幾次了。但她又不想拂了其他幾個人的期待，還是很開心的跟著去了。
迪士尼剛開園半年，遊客量還挺大的，不過好在她們來的時候不是節假日，人也沒有平時網上看得多，玩所有的項目也沒有等很久。
雖然聞今言已經來過好幾次，但好像每一次都還是很開心，在紀念品商店裡，她也一眼相中了一個鑰匙扣。這是第一次她來迪士尼，身邊沒有馳遠，這可能也是她一眼看到這個鑰匙扣就想送給馳遠的原因。
「這個好可愛啊。」裴安原本在試戴發箍，看到聞今言走向了另一邊也跟了過來，看到她手裡拿著的星黛露鑰匙扣，頓時覺得可愛到不行。
「我也要買一個，要不我們都買一個吧？」裴安正要招呼居瑜和沈知梔，聞今言忽然伸手拉住了她，面色為難，「那個……我是買來打算送人的，要不你換一個？」
裴安頓時就懂了，趕緊把星黛露放了回去，笑嘻嘻的說著：「沒事沒事，我懂我懂。」
從迪士尼出來已經晚上了，四個人去吃了頓飯就回了學校。聞今言剛一下車就和其他三個人說了聲，直接跑向了奶茶店的方向。
裴安看著她急切的背影，搖頭嘆氣，「唉，有喜歡的人就是了不起啊。」
沈知梔聳了聳肩，去就去吧。「明天我們就要回慶渝了，之後那麼久見不到面，捨不得也能理解。」
就算馳遠過年不回家，慶渝來濱海也要三個小時，如果回了祁順，那就是五個小時起步，不管聞今言是想到哪裡，都委實有點遠。
倒不如見這一面，管整個寒假。
聞今言一路小跑到奶茶店在的街道，遠遠就瞧見奶茶店門口有人在打架。
天已經黑透了，路燈照亮奶茶店前的街道，冷白色自上而下鋪灑，為這場寒冬增添蕭瑟，也為這場莫名其妙的尋釁滋事染上荒唐。
聞今言看清打架的人是馳遠和賀蘭麟，賀蘭麟是一個人來的，而宣逸此時此刻只是站在一邊，也並沒有上前去拉扯的意思。
這是在奶茶店，是馳遠的店。以馳遠之前對待賀蘭麟的態度，也不見得是每見一次面就非得打架的地步。
這是聞今言第二次，以自己瘦小的身軀擋在馳遠之前，她張開雙臂側著臉，緊閉的雙眼也在暴露著她的害怕。
「賀蘭麟！你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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