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給我抽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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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媽從前因為嘴碎沒少在聞瑜這裡吃絆子，這也是她一見到聞瑜就不再繼續說下去的原因，這要是被聞瑜逮到，這頓飯就別想再吃了。
「剛剛在聊什麼？」聞瑜見氣氛冷了下來，特意笑著環顧了一桌的人。
江寒生不想再重複剛才的話題，搖了搖頭，聞今言則是拍了拍沈知梔，一臉寫著馬上要給她報仇。
「也沒什麼，就是剛才小姑媽問，梔梔怎麼還不回自己家。」這要是放在以前，真正十八歲的聞今言看到爸爸不說話，估計自己也不會說。但現在坐在這裡的她是個大人，是經歷過大人世界的成年人，小姑媽總是這樣如果不被人教訓一下，之後還是會老是找梔梔的麻煩。
她不想梔梔老是受欺負。
「自己家？」聞瑜疑惑了，「這裡不就是梔梔的家，她還能回哪裡去？」
聞瑜睨了沈知梔一眼，她還是一貫的懂事，每次受了挖苦或者欺負就什麼話都不說，一點也不想讓他們擔心。
聞瑜眼神示意沈知梔放心，轉頭就看向小姑媽，表情無辜，看起來有種天真的殘忍。「倒是表妹，這麼晚了，回家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啊。」
小姑媽臉都氣綠了，但又不敢和聞瑜犟嘴，倒是大伯看她委屈也忍不住說了一句，「我知道你們兩夫妻心善，父親也由著你們，但小妹的擔心也是正常的，畢竟自從梔梔來到江家，外面的風言風語就沒少過，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從外面抱回了一個私生女。」
「大哥！」江寒生忽然疾言，重重將碗筷放了下來，看得出來有些生氣，「當著孩子的面說這些，未免也太為老不尊了。」
很少見到這種場面的聞今言也有點嚇到，沈知梔在一旁低著頭，從頭到尾都只敢盯著眼前的碗，努力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餐桌氛圍和剛才的凝重不同，此刻好像瀰漫著硝煙，江寒生鮮少發怒，即便生氣也不會把脾氣都顯在臉上，但這一次他生氣，莫名讓人感覺下一秒他就會把人趕出去。
這種情況下相較於他，聞瑜顯得冷靜多了，她的臉上始終帶著冷笑，嘴上也絲毫沒有留情。
「這到底是外面的風言風語，還是你們對江公館覬覦之下產生的污衊？外面怎麼說我管不著，但你們在江公館，在這裡，就只能認定一個事實，那就是梔梔是我江家的孩子。」
江寒生和聞瑜夫妻倆都是讓整個江氏多少有些畏懼的人，其中聞瑜帶給他們的恐懼比江寒生更甚。
聞瑜這番話顯然就是不再給他們留面子，雖然話不明說，但他們也該知道，如果他們繼續說下去，聞瑜真的會把他們趕出去。
「江公館上下都認定梔梔是我江家的女兒，倘若你們覺得不是，或者想讓梔梔離開，不如你們先離開。」
一頓飯幾個親戚吃得都是味同嚼蠟，聞今言都不知道他們來是要商談什麼事，飯後他們就灰溜溜地跑了。
只留下他們一家四口，沈知梔才終於抬起頭來。其實外界怎麼說，她心裡也很清楚，家裡的親戚長輩怎麼想她也不是第一次聽到，只是她總是會覺得對江家有虧欠，江叔叔和聞阿姨總是因為她的事情和家裡親戚鬧不愉快。
她抬手去抓了抓江寒生的胳膊，從她第一次來江公館，江寒生就對她很好，一直到幾年前她正式搬過來，江寒生也就是把她當作親生女兒，對待她和對待聞今言沒有區別。
但今天因為她的事情讓江叔叔和大伯姑媽們鬧不愉快，她覺得很對不起。
「對不起。」
江寒生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寬心。「你沒做錯事，你不用道歉。」
聞瑜剛喝過一口湯，將湯碗放下后擦了擦嘴，神情高傲，根本不把剛才生氣的幾個親戚當一回事，「梔梔，你記住，往後不管是誰，只要他們說你不是江家人，你就給我抽他們。」
聞今言也在一旁點頭，表情小小的猙獰，「對，抽他們！」
「白撿一個這麼乖的女兒我倒是開心，下次如果還有人說你不是我生的，你就反擊他們說言言不是我生的。」
聞瑜說完就起了身，走之前還睨了聞今言一眼，穿著個睡衣就瞎跑，她都不興得承認自己是聞今言的媽。
聞今言被聞瑜看的那一眼打擊到，苦著臉看向江寒生，「爸——」
江寒生非常受不了她撒嬌，立馬就抬手打住，學著聞瑜的敷衍安慰她，「梔梔是媽媽生的，你是爸爸生的。」
聞今言頓時收住了自己想和爸爸親近的想法。
就這樣吧。
Fine.
「哼，不喜歡爸爸！」聞今言沖江寒生做了個鬼臉，拉著沈知梔就離開了餐廳。
已經晚上九點，聞今言問了一下照顧爺爺的保姆嬸嬸，得知爺爺已經睡了，不敢打擾爺爺睡覺，又和沈知梔一起回了房間。
她洗完澡準備躺到被窩裡去的時候，忽然接到馳遠的電話。「喂？」
「聞今言，是我。」
廢話，不知道是你我幹嘛要接你的電話？
聞今言在這頭翻白眼沒有說話，馳遠只能聽到沉默，「你要睡了嗎？」
「還沒有，你呢？你和宣逸今天怎麼樣？你們寒假是留在濱海還是回祁順？」
馳遠頓了頓，回答她：「寒假會待在濱海，可能過年前幾天才會回祁順。」
想到前世他們婚後不久馳遠的父親就在獄中因病去世，真要算起時間，距離現在也不到五年時間。但現在馳遠和他父親的關係還如此僵硬，問他是不是會回祁順，他都還要遲疑。
「馳遠。」
「嗯？」
「我就是想和你聊聊天，我在學校里那麼久，都沒怎麼和家裡聯繫過，今天回來發現長輩們都蒼老了好多。」聞今言琢磨著台詞，思考要怎麼說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給馳遠洗腦，好讓他安心回家和他父親緩和一下關係。
「越長大我才發現，原來最能體現時間過得快的並不是我們的成長，而是長輩的老去。我們成長的目的其實應該就是更好的回報長輩吧？」
那頭是好一陣的沉默，過了許久，聞今言才聽到那頭髮出一聲輕笑。
「聞今言，你突然鋪墊這麼多，是不是想讓我回祁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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