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感情是有先來後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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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夜晚，江公館一家人正其樂融融看著春晚，感受著年節的氣氛。
江寒生坐在單人沙發上，手邊是一台筆記本電腦。
聞瑜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特意給自己架了張桌子，擺上了紙和筆，以隨時記錄很有可能會突然開竅的思路。
聞今言坐在江老爺子身邊，手裡捧著手機，正和同學朋友們互道祝福，尤其是和馳遠。
沈知梔坐在江老爺子另一邊，慢吞吞給江宴發著信息，等著江宴有一搭沒一搭的回復。
全家上下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只有江老爺子看得最認真。
臨近十二點之前，有位嬸嬸忽然從外面進來，和聞今言說外面有人找她。
聞今言正在打字的手停頓，不明所以。
客廳里其他人都看向了她，唯獨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找我？」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除夕不用陪家人嗎？
嬸嬸點頭，「是的，說是你的同學，特意從外地趕來見你的。」
外地？那就是大學同學咯。
「男生還是女生？」聞瑜也八卦起來，扭頭就問道。
「是個男孩子。」
幾道目光又齊刷刷地落回聞今言身上，聞今言耳朵登時就紅了，主要她也不知道是誰，但幾個人的目光確實讓她有點心虛。
難不成是馳遠？
可是從祁順來慶渝飛機至少也要五個小時，她和馳遠一直在互發信息，馳遠哪來的時間搭個飛的？
手機再次震動了一下，馳遠的信息又發了過來，看起來完全沒有異常。聞今言還是覺得奇怪，只好起身穿鞋，自己出去看看。
臨出門前聞瑜還在她背後叮囑她：「把同學叫進來玩啊。」
聞今言沒有回答她，但當門關上的一剎那，幾個大人就八卦地看向了沈知梔。聞瑜最為激動，直問她聞今言是不是談戀愛了。
沈知梔搖了搖頭，輕微到可以不作數，她就姑且相信聞今言一次，也不算騙叔叔阿姨了。「沒有。言言現在超級忙，她還準備輔修大氣科學，上學期就已經在做準備了，時間全花在了學習上，根本沒時間談戀愛。」
「這麼大了也必要死讀書了，多看看世界談談戀愛也不是不可以。梔梔你也是，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時間上，趁著年紀小，先談個幾場轟轟烈烈的戀愛！」
聞瑜不正經，搞得沈知梔不知道怎麼回答，江寒生也在一旁擰緊了眉。
「瞎教孩子什麼東西，別把孩子帶壞了。」
正常談戀愛沒問題，但不要亂談，女孩子談戀愛怎麼也是女孩子吃虧，他不希望聞今言或是沈知梔任何一個人會在男人的事情上吃虧。
「就你會教，你教出什麼了？臭小子過年都回不了家，連個電話都沒有。」聞瑜不滿江寒生對自己的『批評』，迅速開始反擊，頓時讓江寒生啞口無言，無言以對。
沈知梔看著叔叔阿姨的拌嘴，握著手機的手更緊了些，回了她的信息怎麼也不給家裡打個電話。
她也不敢讓叔叔阿姨知道，只好緊緊閉上嘴巴，假裝自己並不在場。
聞今言一路小跑出去，還沒打開大門就看到外面站著一個人。
是個男生，但一定不是馳遠。
她越走越近，對那個人的認知也越來越清晰。
她打開大門走出去，走向那個背對著她的男生。
「賀蘭麟。」
聞今言也沒有想到，除夕夜竟然會在家門口看到賀蘭麟。
賀蘭麟應聲轉過身來，望著聞今言笑。
他腳邊放著一些炮仗，手裡也拿著星星棒。「新年快樂，聞今言。」
「你也新年快樂，但你怎麼來慶渝了？」聞今言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寒風蕭瑟的，即使年節氛圍之下，也還是讓她覺得好冷。
賀蘭麟更是，他在室外待了應該有好一陣了，這會兒連手都在發抖。
「我聽說慶渝已經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了，想來給你增加一點年節的氣氛。」賀蘭麟像是獻寶一樣，顫抖著按下打火機，將手裡的星星棒點燃，很快星星棒就在他手中燃燒，在黑夜中發出星火光芒。
聞今言接過他遞來的星星棒，不知道自己應該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如果說之前賀蘭麟給她發那些信息，或許還是她想多了，可是現在，除夕夜當晚，賀蘭麟從濱海孤身一人來了慶渝，只是為了給她放一場『煙花』，讓她感受年節的氛圍。賀蘭麟如果不是喜歡她，那她算是白長到這麼大了。
賀蘭麟買的是大號的星星棒，所以燃放得比較久。聞今言看著手裡燃放緩慢的星火，眨了眨眼睛。
「賀蘭麟，你是不是喜歡我？」
「對。」賀蘭麟完全沒有遮掩，回答得坦蕩。他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喜歡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用遮掩的情感，他有多喜歡聞今言，他就要讓聞今言知道多少。
聞今言張了張嘴正要說什麼，賀蘭麟忽然打斷了她，「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現在一切還未定，你也還沒有和馳遠在一起，我就有機會，不是么？」
話是這麼說沒錯，她也確實還沒和馳遠在一起，但這也不代表賀蘭麟就有機會啊。
先來後到這樣的道理，同樣在感情里適用。
她上一世先遇到馳遠，和馳遠結了婚有了孩子，這一世她仍然是先意外被馳遠救到。
不管是哪一世，她和馳遠都是命中注定。
賀蘭麟，似乎從來都沒有機會。
賀蘭麟看著聞今言，聞今言默不作聲，耳邊只有呼嘯的風聲。在隆冬除夕夜，他們面對面站著江公館的大門口，眼睜睜看著手裡的星星棒從從璀璨到熄滅。
聞今言冷得有點想流鼻涕，她吸了吸鼻子，沖賀蘭麟笑了笑，「你還年輕，或許將來還會遇到其他更好的女孩，她或許會更適合你，更讓你覺得歡喜。」
「其實我早就想過你會給我這樣的回答，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每一次我好像都比馳遠晚一步，每一次好像都是我不如他。」賀蘭麟自嘲笑了笑，雖然他不想承認，但這好像就是事實。
聞今言搖了搖頭，「不是的，賀蘭麟。」
「我希望你明白，我喜歡馳遠，所以我覺得任何人都比不過他，但在喜歡你的人眼裡，其他任何人也都比不過你。」頓了頓，聞今言補充道：「包括馳遠。」
「或許你曾經活在馳遠的陰影之下，導致你對馳遠有執念，但你完全可以走出來，那些與馳遠無關，也仍然會讓你感到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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